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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江酒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眼眸睁大,指甲已经深深地扎入掌心而不自知。他知道他应该追上去,去把事情解释清楚,可是不知为何,他却迈不出步子,说不出话。 他直到最后,也只是等到了林沐风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回过神来。 半晌,他才微微动了动唇,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不是的……我没有……” 然而这句姗姗来迟的解释,最终也只能是随着风消散而已。 林沐风听不到,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听到。 一个人坐在草坪上,他的身影从未显得这么孤独过。他低下头,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心跳声是一如既往的规律,似乎丝毫不曾有过偏差,可心口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的酸痛和空洞却明明白白的显示着,这里曾经有个人来过。 然后,他离开了。 带着他的心一起。 第56章 销声匿迹 林沐风一人回到了营地。他知道君江酒一定不会跟着,也许也再也不会跟着了。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么? 王子安见他一人,忍不住张望了一下,疑惑道:“沐风,君少侠呢?” 南宫聪在一旁扇着扇子,打趣道:“不会是你昨晚把他气着了,所以离家出走了吧?” 谁知林沐风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嘴,反而是弯唇笑了笑,平静地道:“是啊,所以,他不会再回来了。” 二人俱是一愣。 王子安隐约觉得林沐风的状态不太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原因,只好用担忧的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撩开了营帐的帘子进去,身影消失在视线后,才看向南宫聪。 “林兄不太对劲啊?”南宫聪用扇子遮住下巴,微微蹙着眉,“这是怎么回事?和君少侠吵架了?不至于吧?” 王子安摇了摇头:“不知道,先去找找君少侠吧。让林兄自己冷静一下。” 南宫聪点头表示同意,两人便一起向林沐风来时的方向走去。 日落营帐内 林沐风静静地靠坐在炕上,抿着唇。他似乎在很专注的看着什么,但再细看,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焦距。 他已经这么坐了一天了,整个人都安静的不正常。若非他仍然有清浅的呼吸,只怕会被人当做是石像了。 冷静下来,他心里却并没有好受一丝一毫,反而是愧疚和后悔将心里涨的满满的。 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明明知道不怪阿酒……明明很清楚他的感情…… 可是当时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做出那种事? 就像被洗脑了一样,只知道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发泄到了他的身上,只记得被欺骗,却完全不去想他为自己做过的事,受过的伤。 “……我真是蠢得无药可救,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林沐风紧紧地攥紧了拳头,死死地咬着牙。紧闭着双眸,睫毛上似乎挂着泪珠。 那时的记忆混沌中带着清晰,一遍遍在脑中循环着。每一遍,都让他的心中的悔意和心痛加深。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阿酒怕是再也不会想要见到他了。换成他,他也不会想啊。 造成这种局面的是自己,把阿酒逼走的也是自己,现在后悔的,还是自己。 真是可笑。 他半睁着双眸,自嘲的笑了笑。 然后他又闭上了眼,似乎是挣扎了很久才下了某种决定,终于有了其他的动作。 他拿出了储物器中放着的泣血剑,然后轻轻将它收回了鞘中,割破手指,用鲜血在剑鞘上写下了一道道符文。 他的动作缓慢、轻柔、却坚定,神色中带着决然与虔诚,就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一般。 最后一笔结束,泣血剑似乎哀鸣了一声,便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封剑。 从此之后,若无意外,泣血便会一直被封印下去了。 就让泣血和他与阿酒的回忆一起沉寂下去吧。 这样,也好过以后阿酒察觉到泣血的灵力后觉得恶心吧? 他收起了泣血,然后又怔怔的发呆。直到王子安和南宫聪有些疲惫的脚步声在营帐外响起,他才受惊一般的回过神来。 那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营帐。 南宫聪进来后就一屁股坐到了炕上,抱怨道:“累死小爷了!王兄,你说你闲的难受去帮什么忙啊?人家打仗你去就算了,那必须得去,现在可好,搬砖你都得去插一手!这不闲的难受嘛!你说你帮就帮,还非得拉上我!妈的,累死了!” 王子安白了他一眼,道:“我求着你了?不还是你自己在那儿无聊闲晃被人抓去搬砖了?我让你跟我一起那是帮着你呢!” “我闲晃还不是为了找你!”南宫聪那个气哦,哼了一声,往床上一倒,怒道,“我不管!反正你耽误了我去见我梦中情人的功夫,你得赔!” “我赔个鬼!” 林沐风看着两人争吵,唇角微不可见的上挑。 这两人明明是去找阿酒,还非得说成搬砖,以免他听后难受。 但不管怎么说,被他们一闹,林沐风心情也总算好一些了。他趁着两人斗嘴的时候调整好了表情,浅笑道:“我倒不知道还有搬砖回来后身上这么干净的。” 他这话一出,那两人俱是沉默了。 然后南宫聪干咳一声,解释道:“那……那是因为小爷我技术高超!” “嗯。”林沐风不置可否的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哎,沐风,”王子安见他要出去,连忙叫住了他,“你还没吃晚饭呢。” 他摇了摇头,微微弯着唇,轻声道:“没事,不饿。”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外面的星辰一如既往的明亮,总能让他想起…… 那个人的眼眸。 三年。 林沐风用了三年的时间,立下了无数战功,成功击退了在边疆和唯国军队僵持了无数年的瑞国,成了首个完成这项壮举的将领。皇帝下令,让大军回京进行封赏,另派一队士兵镇守边疆。 南宫聪家里一年多前传来家主离去的噩耗,已经匆匆赶了回去,成功击败敌国的军队也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启程离开。 新派来的驻守边疆的队伍还没有到,一时间,这偌大的边疆竟只剩了林沐风和王子安两个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林沐风的生活重新回归了平静。 和“君江酒”这三个字有关的所有话题被王子安和南宫聪列为了禁忌,绝口不提。他也再也没有主动提起过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事情。 就像…… 他的生命中从不曾有那名叫做“君江酒”的黑衣少年来过一般。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愈发爱笑了。就如同曾经京城那名温润如玉惊才艳艳的翩翩君子一样,面上总是带着清浅温柔的笑意。无论是在战场杀敌,还是在喝酒庆祝。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他爱穿起了黑衣,爱吃起了甜食和rou类,反而对以前最爱吃的清淡蔬菜敬谢不敏。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将自己活成了那个人的样子。似乎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