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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贺尧没有立刻回话,只是低头微微笑了笑。 只见妖气凝聚在右手,指尖红光跃动,微微发力就能破开胸口的血rou。 血|腥气慢慢弥散在空中,贺尧嘴唇发白,发出一声闷哼。 很疼。 “佳臻,”贺尧拼命压抑,可声音还是疼得变了调,“你……救救他……” 电话被挂断了。 转眼,胡佳臻便从半空闪现出来,口中高声喊着他的名字。 这是贺尧最后看见的画面。 “贺尧!” 胡佳臻还是来晚了,等他扑到贺尧面前的时候,只抱住了一只血流不止的兔子。 这颗灵果原本代替了他的心脏,现在被他生生挖了出来,命也就没了,转眼就变回了原型。 但就算是死了,贺尧的兔爪子里还是紧紧攥着那颗灵果。 胡佳臻抱着贺尧的手不停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叫了快两千年的“死兔子”,可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贺尧会真的变成一只死兔子。 胡佳臻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赶紧掰开他的兔爪子,揉了揉眼睛想把灵果塞回他的胸腔。 可当年药仙用得是仙术,和妖术并不相通。胡佳臻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让贺尧再活过来。 血越流越多,浸得胡佳臻满身都是。 胡佳臻真的没办法了,握着那颗血淋淋的灵果,脸上血迹和汗水混在一起,那张漂亮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狰狞。 还不到哭的时候,他得先想办法。 一张纸飘到了他的手边,胡佳臻扯着衣服下摆擦了擦脸,捡起一看,是贺尧的字迹。 上书五个大字:救救孩子吧。 旁边还落了个兔爪印。 “救你妈。老子先把你炖了,再把你姘头炖了,你们他妈做对鬼鸳鸯去。”胡佳臻狠狠骂了一句,仔细听还能听出压抑的些许颤音。 胡佳臻脑子里乱得很,盘腿坐在血泊里,抱着贺尧的尸体咬着手指,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国外攻读生物学博士的堂弟,赶紧抱起贺尧回了涂山。 “没有妖术能复活性命,”胡佳臻的堂弟胡佳琦在视频通话里推了推眼镜,说道,“不过有个办法你可以试试看。” 胡佳臻眼前一亮,赶紧催促:“你快说,别卖关子。” “心脏移植了解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其实这段本来想扩写后放正文里的,毕竟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了嘛。但是没找着空儿,放哪儿都不太合适,就假装是个小剧场。) 一千六百年前,唐代,开元盛世。 贺尧和胡佳臻认识也有三四百年了。 这时二人还很年轻,化成人形都是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丰神俊朗。 贺尧心知自己是个野兔子,只有勤于修炼才能出人头地。 但胡佳臻不一样,他有涂山做依靠,那会儿总是游手好闲,妖术只学半截儿,最喜欢下山闲逛。 富家公子哥总是爱惹事的,胡佳臻也不例外,他仗着那一点妖术,谁惹他不高兴了就施法捉弄那人。终于有一天露出狐狸尾巴,使得一个道士前来收妖。 最后他被打回原形,断了一条腿,瞬移逃回了狐狸洞。 贺尧听说他受了伤,赶紧打了个小包袱,背了一筐鸡鸭鱼rou来狐狸洞探望他。 胡佳臻变回原型,看着冻在玄冰里的半截狐狸腿,哭得嗷嗷直响,边哭边嚎:“我断了一条腿,今后就是只瘸腿狐狸了,再也不会有人喜欢我了!” 狐族貌美,自然也看重外貌。 贺尧挠挠脑袋,举着老母鸡安慰他:“你就是瘸了,也是最漂亮的公狐狸,别哭了。你快看,我给你买了鸡。” 胡佳臻哭得更响了。 “那鸭子要不要吃?”贺尧赶紧从他的竹筐里往外掏东西,“或者鲫鱼?鹌鹑?五花rou?我还买到了鹿rou,要不要尝尝?” “我想吃兔子,行不行啊?”胡佳臻哭着喊。 “那就……”贺尧为难地走到胡佳臻边上,“你试试看能不能吃?” 胡佳臻举起爪子抹抹泪,抬头一看,一个兔头人蹲在床边。 他“哇”的一声,一爪子揪住了兔耳朵,眼泪鼻涕全往兔耳朵上糊:“我不要鹿rou也不要兔子,我只要我的腿!我不要做瘸腿狐狸!” 胡佳臻揪着他的兔耳朵哭了半个时辰,贺尧费了老大的劲儿,才从他的爪子里扯出了湿漉漉的耳朵。 “好啦好啦,”贺尧打了盆清水,洗了头发,道,“我给你想想办法。” 狐族长老告诉贺尧,胡佳臻的腿是被有道行的修士打断,等闲妖术接不起来,需要用一截东海灵木做箍,连接断腿。 贺尧便去了东海,和龙宫里的一条龙打赌斗法,最后赢了一截东海灵木回来。 胡佳臻接上腿以后,红肿着眼皮,扭扭捏捏地向贺尧道谢。 “行啦,”贺尧拍了拍他的背,道,“以后你这性子得改改,不会次次都这么好运的。说不准下回就有人扒你的皮,拿去做披肩了。” 胡佳臻“哼”了一声,把原本准备送给贺尧的一盒珠宝给藏了起来。 只是之后他便不再惹是生非,开始学医修道。 并且贺尧看病用药都免费,连珍贵药材也随便用。 第12章 第十二章(正文完) 贺尧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再睁开眼的一天。 而且眼前一片黑暗。 “不会转生成史莱姆了吧。”(1) 贺尧咕哝了一句,艰难地抬起手浑身摸了摸。 还好,有胳膊有腿。 就是胳膊腿上的毛都刺刺的,摸着微微的有些扎爪子。 幽暗中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声,一对湛蓝的狼眼亮了起来,趴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嗷呜”一声,一个飞跃就蹿出了房间。 “琅琅?”贺尧看着那头狼的背影,满脸写满了困惑。 好像在做梦一样。 没一会儿,胡佳臻戴着个小睡帽,穿着卡通睡衣,打着哈欠开了灯。 “兔子,”胡佳臻揉着眼睛,声音还有点哑,“现在是凌晨三点,你还真能挑时间醒。” 贺尧不好意思地挥挥爪子,刚要说些什么感人肺腑的话,结果转头一看,正好看见一边的落地穿衣镜。 “我的毛呢?我油光水滑又软又亮的兔子毛呢?怎么都没了?” 凌晨三点的佳臻宠物医院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