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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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开端
时青:好啊,那你可要收起你的任性,别辜负那姑娘昂,去外地一切小心,注意安全,这里一切有我。
季真言:我相信你,这次估计祁衍不太好过,你帮忙看着点,不说了,我得赶紧走了,免得夜长梦多。
窗外的天空变得雾蒙蒙的,老天这是憋着一场雨呢,不过时青的心境现在很坦然,这次,他赢了。
苏天翊的哥哥苏天城今年才24岁就已经是金融管理局副局长了,而苏天翊才18,还没有入仕途就已经权势熏天,并且他身上有着完全未退化的狼性,和他哥哥苏天城的手段比起来要狠上百十来倍不止。
若是他有朝一日从政,时青简直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和他在一起这段时间,时青也没弄清楚苏天翊的父亲和他爷爷的真实身份,这些高官或者首长,都是被国家严格保密和高度保护的。
但是时青知道,苏家有实权,否则不可能在边境线上调兵去围剿那些企图分裂国家的恐怖分子。
他也多多少少对苏天翊的爷爷和他老子有些耳闻,苏家非常注重家风,也很注重子孙的教育。而苏天翊能力摆在哪里,纵使他这么混蛋,口碑这么差,也只能被归类为年少轻狂。
等他入了仕途,时青和苏天翊这段不堪的感情就会成为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甚至成为阻碍他前程的绊脚石,到了那个时候,苏家一定会把他的过去洗得干干净净,时家在顷刻间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时青不愿意成为苏天翊成长路上的一个让他暂时开心的小玩意,兴趣过了就丢到一边。若是时青是个孤家寡人,他会尽全力一搏,和苏天翊拼个你死我活,可时青有家人,有家族要顾惜,他不能逞一时之快。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苏天翊犯错,产生愧疚与不甘,然后不给他任何弥补感情的机会,把路全部堵死。怀揣着愧疚之心的苏天翊,会对时青不敢靠近,唯恐再次伤害他,而对这段感情的遗憾,则会将时青在苏天翊心中的形象一直美化下去,成为他心中柔软圣洁,不可侵犯的一道白月光。
为了从这场游戏里全身而退,时青这半年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眼睑微抬,往常的潇洒与清朗全部收敛,胜者的野心在眼底不断翻涌,膨胀。
苏天翊想跟他玩,未免太嫩。
他给祁衍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祁衍本来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是架不住身体不争气,事多而食少,不是长久之相,他才不要因为人生的一次失利,就折磨自己的身体。
祁衍到了餐厅,看着时青面前一桌子菜,坐他对面就开始吃了。
时青看得眉头皱得死紧,“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祁衍夹着鱼rou的手一抖,忽然想起,自从昨天带着云尘回了趟祁家老宅,他心中就一直压着一股闷气,下,下不去,上,上不来,什么胃口都没有,他咽下口中的菜,“也就一天吧。”
“哦,才一天啊,一天就让你祁大少爷连形象都不顾了?”时青忍着笑说。
祁衍瞥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吃饭啊,怎么着,心里难受吃不下?”
时青失声一笑,捂着嘴说:“我是高兴的吃不下饭,真言已经离开江城了……”
祁衍闻言,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时青:“这件事是你俩合伙干的?”
时青没说话,等于默认了。
祁衍叹了口气,他俩太牛逼了,直接把这三个渣男一锅端了,要不是他俩,估计祁衍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总之,咱们仨现在都解脱了。”
“你确定?我看那姓陈的,可不是个好惹的主,JC财力雄厚,就算我们五个联手,也撼动不了他,再说了,现在姜家宁家,甚至是季家和我们时家,都会权衡利弊把伤害降到最低,和JC合作我看也是迟早的事。”时青抿了口饮料,淡淡地说。
是啊,这件事不能把别人也拖下水,现在的情况就是祁家一马当先,做了出头鸟。
“你知道吗,我小姨死在泰国了,我跟她去泰国找唐乐,却不知道唐乐早在那天就已经跳楼了,至于死在谁手上,我不知道,但是陈渐程曾经和我说过,唐家得罪过JC。”
“什么?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还不止,唐乐在泰国的消息是他透露给我的,那天,我也差点死在泰国……”
“那你现在……”时青一脸担忧地看着祁衍。
祁衍宽慰地对他一笑,“大概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吧,他又把我救回来了。”
“怎么救的?”时青眯起眼睛问。
祁衍愣了一下,他该怎么说呢?说陈渐程是个妖怪?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他一个修道的,不仅被凡尘蒙住了双眼,还被一个妖怪……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放下筷子说:“苏天翊的原身咱俩都看过,他和陈渐程又是好朋友,陈渐程的原身……”
既然时青已经领略到世界上另一个层面的事物了,祁衍就把他遇见陈渐程的始末全部说了出来。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时青听着听着,脸越来越沉,祁衍的遭遇比时青和季真言更严重。
祁衍把陈渐程在办公室里给他的条件对时青说了一遍,想不到啊,他祁衍有一天,居然成了被别人交换的价码,“我小姨生前非常希望我能修道,现在她死了,我心中有了一种承袭遗志的使命感,再说了,我们祁家,表面看上去风光,其实背地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爸为祁家cao劳一辈子,却落不到一点儿好,何必呢,我想带他一起离开,再也不管这些烂事,除了这些,还有一帮人在追杀我,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别啊,因为一次感情失利,就想退居山林?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我宁愿去出家,也不愿意拿着被男人碰过的身子去祸害人家小姑娘,再说了,喜欢不上别人,不然也不会单身20年。”
“祁衍,你修道,是为了逃避世俗吗?”时青淡道。
祁衍愣住了,时青那清冷的面容,就像给祁衍兜头淋了一盆冷水,让他醍醐灌顶,醉意散了大半。
当某个爱好变成逃避一切的借口时,这不仅仅是侮辱了喜欢的东西,也侮辱了自己,否定了自己。
为什么修道呢?以前的祁衍,面临问题都是迎难而上,从不曾退缩过。凭着一股冲劲,敢于挑战那些高难度的事物,而深奥又精妙的道法充满了挑战性,恰好对了他的胃口,渐渐地,这种挑战变成了喜爱。
而他现在才20岁,正值大好青春,却在经历挫折之后一蹶不振,还要拿修道做借口,简直玷污了最初的喜欢。
“不,我不是为了逃避,是因为目前这种情况,权势不如性命值钱,想在这些妖物手里活下去,我就必须拿起桃木剑保护自己和我父亲。”
这是祁衍仅剩下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那顿饭吃过之后,祁衍回到家,一人想了很久,他倒在床上,看着他mama的照片,忽然想到,要是他mama还活着,会希望他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可无论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他都不该一蹶不振,他是个男人,必须挺起腰板往前走,熬过一切困难。
分手后的祁衍,解决心里的痛苦时,经常睡不好觉,总是在梦中惊醒,因为睡眠不足也变得嗜睡了,他倒在床上,抱着他妈的照片,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手机响了,他看也没看就接了电话。
“祁衍,你在哪儿呢?”
“谁啊?”祁衍的大脑昏昏沉沉的。
“我祁远,你赶紧回家一趟,你男朋友找来了,现在在祁家闹呢,你要是不回来我就给干爹打电话了。”
祁衍无奈地坐起来,陈渐程这个狗日的到底想干嘛!祁衍实在不想见他,说:“你让他回去吧,我现在不在江城。”
“祁衍,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是不是?我给你半个小时,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一把火烧了祁家。”陈渐程拿过祁远的手机,在那边幽幽地说。
听见陈渐程的声音,祁衍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等着!”祁衍撂下电话翻身起床,开车回祁家老宅。
祁衍一路飞奔回家,一进门,就看见祁远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人呢?”
祁远上下打量了祁衍一番,朝后花园扬了扬下巴,“海棠树林呢?”
祁衍的火气瞬间上来了,他握紧口袋里的铜钱剑,怒气冲冲地跑到后花园。
天空一片漆黑,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可祁衍还是看清了陈渐程的身影,那个高大伟岸,宽肩窄腰的背影,几乎烙印在祁衍的脑海中。
只有陈渐程能在祁衍那平静有序的生活中掀起大风大浪,让他有了人生的目标,让他知道什么是激情,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夜不能寐,什么是痛彻心扉,什么是念念不忘……
陈渐程站在海棠树下,转身看向祁衍,他忽然想起清明那天看见的照片,祁衍精致的脸庞在海棠花的映衬下显得美好又安静。
祁衍上午离开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可能会失去祁衍的结果,可他一点都不害怕,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能把祁衍弄回来。
但是,他听说昨天下午祁衍回了趟学校,带着云尘走了。
陈渐程不喜欢云尘,因为云尘身上有那个讨厌的白未庭的味道,那个鸟人!那些人来自昆仑,他们对祁衍的态度是陈渐程无法猜测的,也完全不在陈渐程的控制之内。
在祁家,他感觉到了昆仑结界的气息,还有祁衍手上的那把镶着昆仑玉的剑,那么祁衍的真实身份,陈渐程的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他绝对不能让昆仑那帮鼠辈把祁衍从他身边带走!
“云尘呢?他在哪儿?”陈渐程的声音划过寂静的黑夜,冷得让祁衍的心抖了一下。
“怎么着。惦记上他了?你觉得我会把他留在你们这帮傻逼身边吗?”祁衍冷冷地反驳道。
“你说什么?”陈渐程眯起眼睛,黑夜之中竟隐约泛着金光。
“说什么,昨天下午学校宿舍,你身为当事人和徐泠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想不用我这个旁观者口述吧?”祁衍忍着心中的酸楚,说出这句话。
“你都听到了?”
“嗯,一字不差,难为陈董了,布这么大一个局来引我上钩,前江港区拿我做诱饵的是你,骗我去泰国,导致我小姨死在异国他乡的也是你,甚至一把火烧了寺庙里那株梅花树苗的也是你!”祁衍抬起头,直视陈渐程的眼睛,他现在就想折磨自己的心,等折磨到遍体鳞伤的时候,就不会痛苦了。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装了,装了这么久,我也嫌累。”陈渐程歪了下脖子,满是放肆桀骜。
既然他和徐泠洋的对话,祁衍全部听见了,那陈渐程确实没必要装了,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唾沫都是钉!他再不要脸也不能否认自己说过的话!
祁衍拿出铜钱剑,碎玉剑听见了主人的心声,褪去伪装的外表,变成一把锋利的宝剑,他抬起碎玉,指向陈渐程,凝声说:“你来见我就是为了带走云尘?我不会把他交给你,你想都别想。”
陈渐程看着他手里的剑,不屑地冷哼一声:“今天上午,见你摸了它半天都不拔出来,现在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男人,拿它指着我?”
祁衍的手抖了一下,他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下一秒,一把冰凉的刀抵在了祁衍脖颈上,陈渐程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他面前,一把黑檀木手柄的唐刀握在他手里,只消用力一挥,祁衍就会立刻毙命。
他也不想藏着了,浑身金光一绕,一双尖细的猫耳立在头上,蓬松的猫尾高高耸立在身后,白色的毛发在皎月的笼罩下泛着尊贵的银色,他的眼睛不再是幽若寒潭,取而代之是浅金色,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放大。
“想杀我?祁衍,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他眯起眼睛,一步步地往碎玉剑走去。
他周身萦绕的金光让碎玉倍感威压,逼近的一瞬间,碎玉立刻变回了铜钱剑。陈渐程不屑地逐步靠近祁衍,“祁衍,只要我手一动……”
“好啊,有本事你弄死我。”这样大家就都解脱了。
祁衍也无所谓了,他朝陈渐程走了一步,却在下一秒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陈渐程收了刀,将祁衍揽入怀中,力度十足,他贴在祁衍耳边说:“我说过了,我还没睡够你,怎么舍得杀你啊~”
祁衍看他的眼神太冷漠像凝了一层厚重的白霜,他看不到祁衍眼中的其他情绪,这种没有惋惜,也没有心痛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陈渐程的心。
陈渐程现在不想搞清楚自己爱不爱祁衍,他唯一知道的是绝对不能放祁衍走!
祁衍心中一惊,挣扎着想抽身离开,却感觉有一股异常霸道的法力传进他体内,然后祁衍就动不了了,整个人也没办法说出话。
陈渐程看着无助的祁衍,清俊如雪的面容在祁衍眼中变得妖冶无比。
一阵失重感传来,他被陈渐程抱出祁家宅,走向停在路边的车,陈渐程打开后车门,把祁衍丢在汽车后座上。
冷不防地撞上皮质座椅,祁衍只觉得头晕眼花,陈渐程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祁家门,胸中憋了一股闷气,下手也没轻没重的。
祁衍被施了定身术,躺在后座上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陈渐程站在车门旁看了祁衍数秒,喘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决心了一般,闪身钻进车里,顺手带上了车门。
他伸手掐住祁衍的脸颊,这张颠倒众生的脸此刻安静且美好,只是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怒气,这种不服输的样子挑起了陈渐程的征服欲,他嘴角扯出一抹邪笑,俯下身在祁衍耳边说:“把你绑起来真没意思,cao起来都不爽了。”
祁衍心里一惊,惊慌地看着他。
陈渐程眼中闪着戏谑的光,修长的手指在祁衍恐慌的眼神中落在他的脸上,冰凉的指尖滑过祁衍的眉锋眼尾下颚线……就好像一个侩子手在审视打量自己的猎物,寻找一个合适下手的地方。
陈渐程拉过祁衍的胳膊,将他翻了个身,祁衍上半身朝下,被压在座椅上,陈渐程没有替他解了定身术,而是随手变出了一个绳子,把祁衍的手腕绑在身后。
绑好之后,他便解开了祁衍身上的定身术,祁衍登时就反应过来想坐起身踹他一脚,陈渐程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大掌按住祁衍的脑袋,力度大到让祁衍没办法挣脱,腿也被陈渐程的一条腿压着,抬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