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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做得太绝

    

60.做得太绝



    徐泠洋拿着一份牛皮纸封好的文件去了临江别墅。他最近忙地四脚朝天,各个国家之间来回飞,本来打算把事情都处理好后歇个一年半载的,结果陈渐程这边又出事。

    堂堂瑞禾集团董事长,半个月没去公司,公司的事攒了一堆不处理,员工之间怨言不断,方雅没办法,直接给徐泠洋打电话了。

    徐泠洋接了电话,撂下墨西哥的事,马不停蹄地飞回国,一进门就看见陈渐程家偌大的客厅里整齐划一地站了一排男人,那些男人居然,长得和祁衍一模一样!

    他看了一眼,心里已经有数了,双手抱胸,斜倚在玄关旁的柱子上。

    陈渐程弓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地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方雅轻轻拽了下徐泠洋的袖子,小声说:“徐董,您好好劝劝吧,今天要不是您回来了,连我都见不到陈董。”

    徐泠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宽心。

    “堂堂陈大少爷,还需要替身啊?”徐泠洋的声音在客厅响起,陈渐程面前那十几个人一齐抬头,齐刷刷地看过去,一下子就被徐泠洋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吸引,挪不开眼。

    陈渐程仍旧没抬头,只用眼神瞟了他一眼,便朝那些人摆摆手说:“都出去吧。”

    那些人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都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徐泠洋在心里嗤笑一声,他果然没猜错,陈渐程没辙了,这才想着找一个和祁衍相似的人,来弥补一段没法挽救的感情。

    不过转念一想,为什么要找替身呢?难道祁衍死了?

    “喂,你不会把祁衍弄死了吧?”徐泠洋的语气有点紧张。

    陈渐程听见这个名字,好像身上的力气全被抽空了一般,他长吁一口气,身子一软,瘫倒在沙发背上,客厅的灯光很暗,陈渐程棱角分明的脸在黑夜中显得神秘莫测,“还没呢,不过差不多了。”

    徐泠洋听得心头一颤,握着牛皮信封的手一紧,骨节有点泛白,“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继续进行原本的打算?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想继续下去的样子。”

    陈渐程转头看向他,澄澈的浅金色瞳孔变的灰败无神,他怔怔度说:“你来找我什么事?为了来看我笑话?”

    徐泠洋冷哼一声,嘴角变得僵硬:“你也知道这是笑话啊,你当我愿意看?你为了祁衍这件事,待在家里半个月,也不去公司,也不管事,你别告诉我,你被祁衍蒙蔽了双眼,开始君王不早朝。”

    陈渐程不悦地拉过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不就半个月没去公司吗,怎么,又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想挑我的刺?活腻了吧!”

    “公司内部的事可以慢慢解决,现在重要的是外面的事,你把祁衍关起来有半个月了吧,他要是个普通人,你怎么玩都行,但他是祁家的大少爷,他消失的时间太长,时青他们在江城都找疯了,但是没有报警,就是怕祁臻知道了身体承受不住……”

    “就凭他?能从我手里把人带走吗?”陈渐程偏头冲徐泠洋翻了个白眼。

    徐泠洋站在门口,简直被这句话气到吐血,真是,爱情使人智商下降啊!他哭笑不得地说:“这他妈的是带不带走的问题吗?现在事情被闹大了你知道吗?”他走过去,把手里的文件朝桌子上一扔,“不知道那个傻逼,把祁衍被绑架的事捅到祁臻面前了!”

    陈渐程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把文件从牛皮纸里掏出来,定睛一看,那久未拥有情绪的脸庞瞬间眉锋倒竖,那是一份祁臻的病危通知书,不过好在被抢救回来了。

    他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拍,火冒三丈地吼道:“他妈的这是那个嘴碎傻逼干的!”

    徐泠洋见他情绪起伏极大,心里憋着笑,嘴上却趁热打铁地教育道:“你做事之前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吗?一旦祁臻知道这件事,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跟祁衍之间就永远都没有可能了。你要是不喜欢他,你早说啊,你下不去手就让我来收拾祁家啊,你现在又不肯放过祁衍,又不肯……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渐程垂下脑袋,伸手抹了把脸,怔怔地说:“你觉得,我跟祁衍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

    徐泠洋看了下客厅落地窗外的江景,叹了口气,劝了一句:“对于你的身份和能力而言,你能做到许多常人无法做到的事,而我是个凡人,有许多事或许力不从心,所以站在我的角度我只能劝你一句:事在人为。瑞禾那边我会帮你看着,至于你和祁衍之间的事,你好好想想吧。”

    徐泠洋说完就离开了,等他离开了半天,陈渐程才回过神来,看着桌子上的病危通知书,心乱如麻。

    陈渐程活了二十三年,他在中洲岛待了十五年,一直陪着陈悦齐直到她去世,后来又陪着徐泠洋渡过JC最黑暗的时期,无论是十八年的本体,还是五年的人形,他学到的最大的事就是两个字:守护。

    可他现在,一意孤行,没有考虑后果,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把祁衍关起来的这十四天,陈渐程也没看清自己的心。

    在唐家地牢里的那一个月,他身上的法力被人抽走利用,他也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在泥泞中嗜血屠杀的野兽。

    直到祁衍身着玄色道袍,带着一身光出现在陈渐程的视野中的那一刻,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填满,他迫切地想要拥有这个漂亮好看,俊朗无双的男人,他想留住照进他迷茫人生中的这道光。

    如果祁衍是个普通人,陈渐程会用尽一切手段得到他,把他留在身边,可祁衍偏偏是祁臻的独子,祁家的大少爷。无论是陈渐程还是徐泠洋,都不是那种滥杀无辜,没事找事的人,陈渐程想对祁家动手,无非是当年徐泠洋的父亲徐北光飞机失事,祁家有一份参与谋划的罪。

    前辈的错误往往会延续到后辈身上,没有子孙后代享福而不用承受过错的话,祁衍作为祁家的延续,身上带着罪恶的血液。

    陈渐程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影响正事,他认为自己就是被美色蒙蔽了双眼,没事啊,也许玩腻了他就不喜欢了。

    可是过去了十四天,他依旧不想放开祁衍,甚至这种喜欢演变的愈发强烈。

    大约是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祁衍身上的香味变得越来越浓郁了,这是一种在世间找不到替代品的香味,是祁衍身上独一无二的,对陈渐程而言就像罂粟一样诱人,让他没法放开手。

    陈渐程的生命很长,他不能在余下的时光中去和各种人尝试,也不能体验无数次地失去,而祁衍,综合考量下来,是最适合陪伴陈渐程度过余生的人。

    前段时间,陈渐程拿着季真言那张女装照片从Roger手里换了一座岛。那岛现在还搁置着,陈渐程看着祁衍,恨不得把他关到那座岛上去……

    可他还不愿意把事情做得太绝……

    陈渐程盯着那份病危通知单看了数秒,也许真的像徐泠洋说的那样,事在人为。

    陈渐程站起身往二楼走,拉开房间门,房间里弥漫着散不去的麝香味,灰黑房间的主色调暗沉无光,衬得祁衍的皮肤愈发白皙透亮,但更多的是惨白,白皙光裸的肌肤上遍布着青紫不一的痕迹,让人一见便觉得触目惊心。

    不过祁衍那张脸倒是完好无损,安安静静的,一片美好祥和,他爱极了祁衍这张脸,只是做起爱的时候没把持住,把祁衍嘴角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