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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发抖。 那个样子,让周放突然间很心痛。 赶忙走过去轻轻搂住他的肩膀,柔声道:“别怕,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端木宁的眼睛有些空洞,抬头看了周放半晌,眨了眨眼,这才终于找回了焦距。 “我mama……她前段时间去外地出差,今天回来了,路上跟一辆车撞到,钟叔已经……已经……” 见端木宁又颤抖起来,周放紧紧抱住他,把他的头按在胸前。 “别怕,别怕,你mama会没事的。”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却没底,钟叔应该是上次小宁所说的管家,撞车肯定很严重,司机都死了,他mama能不能救得回来还不一定呢。这样想着,怀抱便收得更紧了些,把端木宁整个身体都圈在怀里。至少在最难熬的时候,让他有个依靠。 端木宁回抱住周放,手指紧紧攥着,抓皱了衣服。 良久之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端木宁僵在原地不动,周放便放开他,上前去询问情况。 医生说对不起。 因为失血过多,头部也受了重创。 所以…… “你是说她死了吗?” 周放回头,只见端木宁血红的眼睛狠狠瞪着医生。 “很抱歉。”见惯了死亡的医生,面对刹那间失去亲人的孩子,心里也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楚,轻轻叹了口气,对年纪大些的周放说:“节哀顺变吧,好好安葬你们的母亲。” 医生以为周放是端木宁的哥哥。 周放也不解释,只轻轻点了点头。 端木宁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医生走远了,身体才剧烈地颤抖起来。 周放只好轻轻拥着他,不断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小宁,想哭就哭出来。” 端木宁终究没有哭,只是把头埋在周放胸前,睁大了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嘴唇不断的动着,闷闷的声音响在周放胸前。 “我跟mama感情不是很好,这些年她都不怎么理我,她经常出差,我们见面的次数都很少。” “可不管怎样,她都是我妈,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没见过爸爸,这些年一直跟mama一起生活,现在,她也离开我了,丢下我一个人……” 端木宁断断续续的说着,周放便紧紧拥住他,不断轻抚他的后背。 这才发现,他真的好瘦,抱在怀里,骨头都扎手。想起他母亲的意外,周放又是一阵心疼,伸手摸了摸端木宁的头,压低声音在耳边说:“不怕,还有我。” 端木宁的身体轻轻一颤,随即伸手,紧紧环住了周放的背。 医院里惨白的灯光,冬夜里清冷的走廊。 两个少年紧紧相拥,或许那一瞬间,在很多年后回想起来,都会觉得无比温暖。 因为没什么亲戚,端木宁母亲的葬礼格外简单。 用她留下的钱在城郊买了一块墓地,端木宁抱着mama的骨灰盒,亲自葬了她。 林微和温婷也来了,只拍着他的肩膀,没说什么话。 很多时候,安慰人的话,反而更伤人。 只有几个孩子的葬礼,显得颇为冷清。 天气也切景地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雨水,一遍遍冲刷着墓碑上的三个字。 “端木清” 母亲的名字,很少被人提起,只有小时候要家长签字的成绩单上见过。 母亲的字写得很好看,虽是女人,写出的字却一点也不秀气,潇洒的楷体,反而有种硬朗和洒脱。 母亲习惯烫大卷发,发丝搭在肩膀上,随着走路的动作一弹一弹,每次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总是挺着背,很严肃的样子。 名字里冷冷清清的清字,正如她的一生。 很少跟人交往,总是一个人站在窗台前吸烟,寂寞却高傲。 端木这个姓并不多见,自己的名字也因此而被很多人注意,不知道她当初给自己取名叫宁,是希望自己,一生安宁吗? 因为有雨的缘故,端木宁脸上的泪水很快被冲开。 除了近在身边的周放,没有任何人察觉,倔强的端木宁,终于哭了。 在唯一亲人的墓碑前,借着大雨的掩饰,无声地哭了出来。 肩膀因为被周放的手揽着,轻微的抖动旁人看不出来,周放却清楚地感觉到。 周放想,如果不是林微和温婷在,他一定会把端木宁抱在怀里,让他好好哭一场,然而现在,只好收紧了手臂,给他一点点温暖和依靠。 端木宁在强撑,眼泪流了片刻便被控制住。周放扭头看了眼他那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脸,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顺便替他抹了抹脸,擦去混着眼泪的雨水。 林微和温婷先行离去,周放送端木宁回家,将近家门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见两人走近,车门突然开了,下来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那男人西装革履,典型的职业打扮,手臂上却缠着黑纱,似乎刚刚从哪里祭拜回来。 他仔细打量着端木宁,探寻的目光让端木宁皱起了眉头,良久之后,才听他低声询问:“你是端木宁吗?” 端木宁没有回答。 “是小宁吧?” 周放挡在端木宁身前,挑眉问:“请问您是谁?” “我是小宁的父亲,我来接他回……” “哦,您就是小宁没见过面的父亲啊,等他mama去世了来接儿子?”话音里讽刺的意味很明显,目光也带着挑衅。 男人似乎被周放的话刺痛,脸色一沉,转向端木宁,柔声道:“当年跟你mama离婚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怀孕了……一直在找她,没想到……我……”似乎很内疚,一直低着头,说话的时候一字一句的,很是认真,“小宁,真的对不起,以后跟爸爸一起生活好吗?让我来照顾你……” “我不认识你。” 端木宁冷冷的说了一句,扭头往里面走,却被男人拦住:“小宁,我是你父亲……” “我没有父亲。” 端木宁抬头看着他,倔强冷傲的脸上,写满疏离。 那个陌生的男人,眉宇之间尽是痛苦之色,端木宁不知道他跟母亲到底有何渊源,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正的父亲。他只知道,他不喜欢这个陌生的男人,不喜欢跟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生活,更不可能叫他父亲。 有些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因为是长辈,才忍着不发作,低声道:“请你离开吧。” 男人愣在原地,被儿子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