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轻微的强jian创后应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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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后回到王宫时,太阳即将落山,金色余晖洒在城墙上,整个米那斯提力斯镀上一层神秘的光芒。黄昏时分,喷泉广场空旷而寂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冷意。 尚未开花的刚铎白树伫立于远处,在地上投出一片斑驳的树影。 莱戈拉斯与吉姆利在那里分别,他弯下腰,轻轻抱了下吉姆利,后者乱蓬蓬的头发扎得他脸颊发痒,他忍不住埋在那堆毛茸茸里蹭了蹭。虽然这并非他们第一次告别,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吉姆利也大力拍了拍小精灵的肩膀以示安慰。埃洛希尔站在一旁,无意间发现莱戈拉斯身体哆嗦了下,颤抖的幅度很小,但这点稍纵即逝的异常并未逃过他的眼睛。 等吉姆利走远之后,他开口问道:“你身体不舒服?” 莱戈拉斯闻言一愣,“是有点,可能是累了,没什么大事。”他勉强敷衍说,也明白凭埃洛希尔的敏锐程度,自己骗不了他。 “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吗?”埃洛希尔在莱戈拉斯旁边,侧头盯着金发小精灵看。莱戈拉斯躲过了他的注视,快步朝前面高耸的建筑物方向走去,他只好再快步跟上。 “别人不像你,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莱戈拉斯边走边说。 没错,其他人才不像埃洛希尔,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奇怪的是,他没有被冒犯的感觉,把半精灵换做其他人可能会不太一样。 “只是对你——”埃洛希尔顿住几秒,又问:“真的没有要说的吗?我以为你今天玩得很开心。” 落日西沉,一抹金色光芒倾泻在喷泉广场。白色石板路上,两个精灵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重叠交织在一起。 “我确实过得很开心……只是刚才突然又记起……”莱戈拉斯喃喃道。 “愿意和我说说吗?”埃洛希尔问,“我至少能做个聆听者。如果你不需要我发表意见,我随时保持沉默。” “认真的吗?你怎么会忍耐只接受信息而不做出评判。” 埃洛希尔肯定地点点头,莱戈拉斯看半精灵一脸正经模样,心里想了想,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开口。 “我很害怕,也害怕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不能再隐瞒下去……”莱戈拉斯轻声说,一旦试图剖解自己就开始异常紧张。 他心脏砰砰直跳,浑身直出冷汗,身体微微颤抖着,表现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莱戈拉斯双臂垂在身体两侧,手不由得攥成拳头,想尽量使自己放松。 他思考过能否向埃洛希尔敞开心扉,虽然早将埃洛希尔划归到安全领地,但牵扯到熟悉的亲人朋友,就不得不考虑坦诚相告带来的后果。半精灵已经帮助他太多,以至于他的心被堆积起来的愧疚感所折磨,他没办法继续平白无故接受埃洛希尔好意,所以想把判决自己的权力交给对方。 埃洛希尔点了点头,静静听着,没有打断莱戈拉斯的话,他感觉小精灵最近敏感得就像一只随时可能受惊的兔子。 莱戈拉斯深吸一口气,喉咙有些干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考虑到可能失去朋友,他真的很难做到将那晚与阿拉贡发生性关系的事情重新复述一遍。 他在这一刻突然明白自己有多么在乎埃洛希尔的看法,如果他将责任都归咎到另一人身上,埃洛希尔可能会立刻跟他划清界限。 但他还是说了。 “一个多月前那次宴会,我和喝了很多酒,结果和人发生关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我不愿意,但是对方动作非常强硬,我没能反抗……”莱戈拉斯用力咬了下嘴唇,用疼痛缓解内心的紧张感。 “你需要清楚一件事,你什么错误都没有,责任不该由你来背负。”埃洛希尔严肃道,不动声色握住小精灵冰凉的左手。他表情显得异常沉稳,心里实则非常急躁,很想莱戈拉斯立刻说出一直以来不愿意指认的罪犯,他绝对会亲手宰了那个畜生。 “不……是和相熟的人在一起……我也有错……总而言之,在那之后我认为自己变得不太正常……”莱戈拉斯声音异常颤抖起来,听起来不像他自己的。一旦开始回忆,他就被困在了那个晚上,想要逃脱却无处可去。自责与内疚折磨着他,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你该为此负责,而非试图摆脱责任。 “但一切是在你非自愿的情况下发生的,你挣扎了不是吗。”埃洛希尔记得第二天早上莱戈拉斯额头磕破的伤口仍然在流血。 “我被按在墙上……然后慢慢失去了知觉……我记得不太清楚……你愿意相信吗?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莱戈拉斯懵懵地说。 “我相信你。”埃洛希尔语气坚定,让人感到无比安心。他的手包裹着莱戈拉斯的手,明显感觉到小精灵的体温在下降,哆哆嗦嗦颤抖着,就像在害怕什么似的。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闪过一丝阴翳,担心继续讨论会让莱戈拉斯再次坠入深渊。 “如果现在难以说出口,可以等晚餐过后放松下来再跟我讲。”埃洛希尔马上又说。 他理解莱戈拉斯抗拒描述被强迫时发生的细节,但也不想小精灵因此情绪波动、继续封闭保持沉默,断绝掉与外界沟通寻求帮助的可能,他想尽量试着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莱戈拉斯眨了眨眼,沉默片刻,继续往前走,脚下步子不似从前一般轻盈。“我讨厌夜晚。不过谢谢你的建议,我确实需要整理思绪。像我这样的病人很棘手吧,尽让医者头疼。”他开口道。 “我没把你当做病人,你只是暂时受伤了。如果你需要,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埃洛希尔微微转过头看他,小精灵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柔软。如果莱戈拉斯稍微放下心防,就会发现他始终在等他。 “然后一切都将好起来?”莱戈拉斯轻声问,一下想起许多安慰的话语。 “我没有说一切都会好起来,这是个未知命题。你大概不喜欢空口无凭的——保证。我也不想以旁观者的视角说些故作轻松的话,感同身受是件难事。”埃洛希尔道。 “我的确不喜欢,有些话、甚至承诺,摸不到碰不着。” 埃洛希尔捏了捏莱戈拉斯的手以示安慰,至少现在他们可以互相触碰到对方。他们继续径直向王宫走去,周围景色逐渐被暮色笼罩,喷泉发出的水声在冷清的广场中显得尤为清晰,几位王城禁卫军身披铠甲,守在进入王宫内部的大门处。 他们穿过白色石块锻造而成的大门,王宫第七层内部也是一片沉寂,除去少数王室贵族只有守卫能进出此地。长廊空荡荡,两侧房间一个挨着一个,脚下大理石地砖被打磨得如镜面般光亮,映照出两片移动的影子。 “我想知道……你对我的照顾是出于怜悯吗?”莱戈拉斯没走几步,便忍不住打破沉默的氛围。他声音仍然有些颤抖,敏锐察觉出自己有些怪异,却还没发现怪异的缘由。 比如他不想埃洛希尔因为同情留在他身边,他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当然不是,只有这点我想肯定地告诉你。我会守护在你身边,仅此而已。”埃洛希尔唯独不愿意莱戈拉斯生出如此误解。他脱口而出,声音低沉,感觉喉咙一阵干涩。 如果他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大抵会急于向莱戈拉斯解释,他的所作所为并非出于怜悯,而是 爱。 显而易见当下的时间和场合都不允许他冒然求爱,他需要考虑得更加周全,在莱戈拉斯心理随时可能崩溃的情况下,他不能再给小精灵增添情感上的压力了。他等待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不介意继续等下去,甚至做好了感情永远得不到回应的准备,因为就算那样,他还是能够以朋友的身份去爱莱戈拉斯。 “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莱戈拉斯轻声说。“在我觉得有点独木难支的时候,你总会及时拉我一把。” “你遇到任何事也不会轻易一蹶不振。正因如此,别人的帮助才能奏效。”埃洛希尔道。莱戈拉斯是一只拥有顽强生命力的小精灵,一点两点三点甚至无数点磕碰都可以自己修补。无论狂风大作,暴雨如何倾盆,幼树的根系早已深扎于土壤中,只等阳光再次照耀在身上,舒展鲜嫩的绿叶。 “我努力过,想忘记……效果微乎其微。”莱戈拉斯吐露,他的确尝试了各种方法摆脱当下的困境。 “另外找点吸引你的东西和事情转移注意力是正确的。用不着心急,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埃洛希尔尽量给出建议,视线接触到小精灵湿润的目光。莱戈拉斯从来不擅长隐藏内心真实的情感,就像他这会儿表现得无所适从、非常脆弱。 “我正假装那天晚上的事情没发生过,但肚子里的宝宝一直在提醒我。” “所以你不想要他?” “你会觉得我的做法冷血吗?”莱戈拉斯的问题很尖锐,接着他说道:“我承认打掉腹中的宝宝这一行为是在逃避责任。可是我不爱孩子另外一位生父,宝宝的到来也并非出于爱的结合。我可以将他生下来再抚养长大,同样也确定自己无法做到全心全意去爱这个孩子。” “心理保护机制让你在感性和理性中选择了后者。”埃洛希尔指出。他在听到莱戈拉斯上一句坦言之后,实际感到如释重负。自从得知是相熟的人所为,他便有些担心小精灵过分心软、甚至对那人怀有感情,才屡次隐瞒事实。“你是受害者,不存在逃避责任这一说法,更谈不上冷血。你愿意主动去承担责任,无论它怎么落在你肩上。”他接着说道。 “一直以来……”莱戈拉斯深吸一口气,走廊昏暗的光线令他胸口发闷,“就像你在伊奥温面前说你是孩子的父亲,即使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他嗓音低哑,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大理石地面,睫毛不安地颤动。他和埃洛希尔两个本质同类,作为一地继承人,习惯了担负起责任,在被需要时挺身而出。 埃洛希尔稍微加快步伐,往前走出几步,转身停下来面对莱戈拉斯。莱戈拉斯随即也止住脚步,仰头怔怔望着半精灵,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如果我说我是出于私心呢,”埃洛希尔问道,“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