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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松了口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松了口



    青梨想回卧阁歇息,未料到赵铮会坐过来舀了勺汤喂食她。

    她喊着:“我不想吃。”急要起身,不耐地推搡一把,正碰上他递来的勺子,“啪嗒”一声,勺子落在地上碎了两半。

    青梨愣神,低头看那碎勺,再看他收起的手,这人竟有伺候人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抬眼果就见他神情莫测。

    想到木来时抱着他哭的感触,她不禁鼻酸,厌恶极这种看人脸色的时候,索性一了百了喊道:“爷若还气,便一刀拿了我命罢!”

    女郎这些时候惯爱把死挂在嘴里,他一听便觉刺耳,但见她小脸惨白,却仍旧一副倔样。

    赵铮眉心一跳一跳,最终还是压制着那股怒气,捉她回来坐下。

    “过会儿还要喝药,那药性酸烈,胃里得有东西垫着,不吃多些夜里要难受。”

    青梨听他这关切语气,冷笑着,声音虽虚却有几分重量:“呵,我难受,同爷有何干系?爷若真心疼我,便不会这样糟践我。仔细说来,我这一场病,尽是爷的功劳。”

    见她又拿话刺自己,赵铮握着掌心自不言语,青梨心里也是砰砰直跳,有些后悔,暗忖自己不该在这档口激怒他,病好之后再想对策才算明智。

    她心里慌,便站起身脚步渐往卧阁那边挪,好似到那处便能躲过一切,其实能躲过什么呢?这郊外的宅子是他的,外头伺候的人也皆是他派来的。

    他若真要做什么,除非她自将自己脖子抹了,否则怎么也躲不过。

    青梨暗道自己历了一场劫才重活一世,绝不可能轻生。她嘴上说求他杀她,也是打定他不会真动手,可偏就是要说出来惹他不痛快。

    她挪到暗处,忽转过身要走,却听后头唤了一声:“梨娘。”

    青梨僵住脚步,再无法动弹,安静等他后话。

    周遭没有脚步声,他没有向她走来,声音却重重的传至她耳中。

    “前几日,我本来让询阳送信去饶州,给你父亲寄一纸书信,要他传信来汴京常府,就道你母亲去世前便已将你许至国公府,你那孝女名声便传的再广也无济于事。想着就算这计不行,我大可派人去寻到柳献头上,他一个礼部腐官,几样罪名我便能治的他服服帖帖写个帖子换个口风。”

    “便是最后无计可施,我若强要你,一样能将你纳进府,被人唾骂几句又如何?我既敢做,也自敢认下。你昨夜骂我坏胚混蛋,我何曾说过我是个好人?”

    青梨站着不动。她失算了。难怪昨日他嗤笑她天真,她想到阿姊就说过这种官场人身上有血腥味,他久历官场事,做什么不是信手拈来?

    好不容易建起的高楼就这样被他动动手指的功夫抨击的轰然倒塌,青梨心痛的厉害,一行泪又从眼角流了下来。

    他样样算的这么准,她对他再没有话可讲,吸了吸鼻子就要抬步走,就听身后那人接过一句:“这宅子的地契本在你那,只要你乖乖养好病,没人拦着你去哪。”

    赵铮说到前几句时,见女郎肩膀微微耸动,便是他不用上前也知她又在掉眼泪,他心里涩涩,绕在嘴边的那句话终于脱口而出。

    青梨怔愣着瞪大眼睛,方才那抹泪痕还在脸上,浑没搞懂他后句话的意思,只管咬着牙道:“那我要回常府,我不做甚么劳什的娘子。”

    “谁喊你娘子?”

    “屋里的所有人。”青梨闭着眼想了想又道:“还有你身边那个子鼠。他说我入国公府要收敛脾气。”

    只听身后那人似笑了笑,道:“那是他自作主张。”

    厅内的气氛略有些诡异,他破天荒的松了口.......可是.....为什么呢?

    青梨心情已由感伤转为震惊,她没转身看他如今的神情,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一直知道这人认定之事难有改变的时候,更何况他还撞见她同谢京韵.....

    “昨夜....我失控是气你山上纵马险些丢命,更气你满口谎话欺我瞒我。你今日中伤寒,确也怪我昨夜孟浪折腾你许久。”

    青梨不答话,又听他继续道:“但你适才说我并非真正心疼你。呵,心疼你?便是由着你同他人拉扯不清?”

    “我同谢公子甚么也没有,他同我二哥相熟,我们...”

    青梨听他语气渐渐阴沉,想着借口就要往下编。

    却听他断了她的后话:“梨娘,同王家小姐成婚,其中涉及朝廷之事,并非男女情爱,我跟你所作所为混淆不得。”

    青梨暗道他岂止手段厉害,口舌功夫亦是一绝。

    “你的话到底真真假假,我曾在监狱处做事时见过多少奇案暂且不论,单说一句,我不是什么圣人心肠,眼里最容不得沙子,我只当你是年纪轻爱玩闹,若有下回。梨娘,我亦不知会做出什么。”

    他声音越到末尾越怪异,青梨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亦有些害怕,但总归逃过去不必入国公府,她低低嗯了声,便快步回了卧阁窝在榻上歇息。

    看着她进了卧阁,赵铮神色沉沉,冬日里饭菜凉的快,他亦未吃几口,看着那些膳食愈来愈冷,心也不知想到哪。

    外头询阳来报:“姚大人派人来说雍州流民之事,求爷过去拿个主意。”

    ***

    从府衙出来时已是深夜,只见天上下起雪来,赵铮预备上马车。

    身边的询阳打了个哈欠,劝道:“爷,沈小姐那处自有翠英照料着,这夜半三更的,下着雪路又难行,咱们还是回府罢。”

    听完赵铮说去郊外,询阳只好瘪着嘴拉马车。

    马车抵达庄子前,询阳看着他几步入进院中,忽又定住步子,沉沉出声问道:“询阳,我如此行事,会不会太荒唐....?”

    询阳自小跟在他身边,也是第一回听他这样问。

    自己向来骄傲自家主子不像那些汴京那些吃家底逛窑子的纨绔子弟,他跟在太傅身边习学大小六艺,自少年时就有老成之资,那时就有人说他有太傅的模子。

    汴京人人看他位高权重,清高孤傲。

    可谁又知道他这几日寻了个借口派自己回府报信官事忙碌,说是宿在衙里。其实是将一个小女郎困在郊外庄子,而那小女郎还同旁的公子拉扯不清,他也尽都认下了。

    询阳嘴皮子秃噜起来,他见着爷这样为着个女子几次昏头,早就颇有微词,若换平日,恨不得将那些不满的话一股脑儿说出来。

    可如今......询阳看着他的背影。天上白雪飘飘落下,他屹立如松站至院中,任凭簌簌白雪落至肩上,墨黑披风也渐沾上雪水。

    询阳不知为何忽在他身上觉出种萧瑟之感,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等来询阳的回声,赵铮略仰头看着漫天雪花,嘲讽地勾起嘴角,意味不明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

    女郎喝过药后睡的迷糊,隐隐感觉身侧有人躺下,那人身上还有从外头带来的浓重寒气,寒气沾染在她身上,她嘟囔过几声就圈着被褥往旁处滚去。

    那人又捉她过来,将被褥掀开,冰凉的手触碰到她的腿根,而后将她两只腿儿渐分开。

    那种触感太熟悉,青梨打了个机灵,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见是他。

    翠英明明说过外头下了大雪,他该不会来的。

    亵裤遭褪下,两只腿儿被他按着敞开,下处便露在空气之中,想到昨夜那几场,青梨心口一跳,又是惊讶又是害怕,伸腿乱蹬起来,凄声喊道:   “赵铮,我不要,我不要。”

    她挣扎间鼻酸眼热起来,当他这么容易放过她,原来在这等着她。

    可当下体湿稠的触感传来,她忽然停住挣扎,低头一瞧,就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白玉罐子,手指蘸取着透明状的药膏往她下身涂抹,隐约能闻到金银花的味道。

    青梨咬着唇道:“我自己来。”伸手就去抓那玉罐子。

    赵铮抵着她手,自拿着药膏擦她那处,花瓣处已略消肿,他将那药膏细细涂至花唇上,女郎重倒在榻上,见他没有旁的动作渐渐松懈下来。

    擦完药膏,赵铮将她拢抱在怀里,她未挣扎,许是睡下了。

    临睡前,他脑中不知为何一直闪过女郎适才像小兽一般惶恐和防备,有什么东西咕咚一声沉至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