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友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友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掌管整个世界生死的艾比已经脱离人类的范畴，跻身跨入到某种更宏观的尺度，成为了猎人世界的代言人。 为了不让世界居民感到异样，她cao控着疾驰的世界球，一点点控制着浑圆的球体均匀减速直到和另一个明显要更加庞大的世界球以相对速度保持静止地紧密相贴。整个过程需要极高的专注度和庞大的念力，是旁观者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心动魄。 守在艾比身旁的芙蕾拉和酷拉皮卡无法看到这一过程，但可以通过艾比身体的紧绷程度还有全身渗出来的一层层冷汗来简洁感受她所做的这件「事情」是多么的惊险。 但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艾比的念能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发与利用，甚至可以说是吞噬了那个十分神经质的世界意识才汲取到足够的能量来完成这一壮举。 但最终是成功拯救了两个世界。 两个世界的普通人们对此都毫无察觉，继续或平安喜乐或痛苦忧愁地继续着每一天的生活。而身怀异能，对世界规则的理解已经出神入化的那些「老不死」们，倒是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事情，朝同一个方向凝神望去。 在世界的这一侧，不论是驻守在薨星宫，因为星浆体同化失败而已经蜕变成非人状态的「天元大人」，还是缩在某一个倒霉诅咒师脑壳里盘算如何利用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受rou器皿的羂索，还是努力寻找更多昔日主人遗落的手指的里梅，都为这融合的一瞬而感到心悸。而在异能力者中，超越者们对这一瞬间能量的细微变化有所感应，但还没来得及细品一切就又恢复如初，只能把疑惑埋藏在心底。 猎人世界中，因为念能力是对生命潜能的催发和利用，对这一过程有所察觉的念能力高手们倒是更多，但大多数都耸耸肩就继续捣鼓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去了，根本没放在心上。最应该有所防范的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老爷子也只是笑呵呵地捋了捋卷翘的胡子，念叨了几句「小艾比又闹出大动静咯」之类的话，就又翻起了印着姣好胴体的色ii情杂志。 唯一把这一不为人知的局面拿出来认真讨论的，还是揍敌客家族的那些长辈们。 几乎不露面的马哈·揍敌客，大家长席巴的爷爷，伊路米的太爷爷，艾尼亚的太祖爷爷已经皱缩成一个有些像外星人的矮个老头。难以推测他的具体年龄，但他脸上深邃的沟壑和隐藏在沟壑间明亮的眼睛，已经足以证明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已经到了只有他这个年纪才会有的理解。 “世界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个结论，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问马哈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安静地等待着这位长者接下来的发言。 “但是一件好事情。” “伊路米的那个老婆，不是池中物，以后对她松泛些吧。” 马哈甚至记不住艾比的姓名，在他曾经的定位里，艾比就是他曾孙子的配偶，是家族专门选出来繁衍后代的女人，就像基裘也不过是席巴的妻子一样，不需要有明确的形象，只要能生，会生，生好就可以了。 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或许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那个从流星街里带出来的小姑娘已经成长为揍敌客都要为之屏息的庞然大物，整个世界的安好都在她的一念之间，没有人可以再忽略她的存在，她的所有脾气所有性格所有喜好都已经成为可以随便改变一干人命运的规则。 只端看她会不会行使这权利罢了。 “可是！她把伊路米还有艾尼亚弄丢了啊啊啊啊，我可怜的艾尼亚她还那么小，才刚刚找回来多久？就又失踪了没个下落……” “我的伊路米啊啊啊，我的艾尼亚！我唯一的宝贝孙女儿——” “基裘，安静。” 对长辈的安排表示十分不满的是再一次失踪了心爱的孙女的基裘。 这段时间她一直拒绝见艾比，她害怕见到了艾比就会忍不住说出尖酸刻薄的难听话让这个真心疼爱的儿媳心寒。但她对儿子和孙女的担忧一直煎熬着她，逼迫着她，推搡着她，一定要跳出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她的歇斯底里也和之前一样，被席巴短促的命令掐死在喉咙里。狭窄的束腰裹得她无法呼吸，只能剧烈起伏着饱满的胸脯，缠满绷带的脸只能通过高频闪动的电子眼来表达她内心并未消退的不甘。 “静观其变吧，至少艾比是我们家的，我们也不曾亏待过她，总不至于翻脸。” 最后一锤子定音的是桀诺，席巴的爸爸，伊路米的爷爷，仍「生涯在役」的杀手界的顶流，剩余的家庭成员跟着毫无意义地接受了这一事实。揍敌客家族的内部会议一般都是这样，与其说是会议，更像是声明发布会，实力最强大的那一位家人可以决定事情的走向，只是现在强大的顺序发生了变化。 不过这些都要等到在异世界旅游的一家三口回来后才会真正生效，现在这位新造出来的「神」正一边温和地在五条悟的本家和五条悟的侍女对话，一边在脑海中和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进行历史性会晤。 「谢谢你，你救了我，也救了我的家。」 不知道是不是和大型犬普遍会性格稳定一些，小型犬则普遍更容易应激一个道理，这个异世界的意识光团比猎人世界的意识光团大了几十倍，艾比站在它面前都需要仰起头，而它明显也更温柔更平易近人。 「是共赢，得救的是我们的家。」 「你说的对，现在变成了，我们的家。」 巨大的光团并不刺眼，像缩小的月亮那样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就连传递过来的信息也软乎乎的，好脾气得像一坨巨型糯米糍，戳一下都会陷进去一个坑。 既然它这么好说话的样子，艾比干脆直接抛出了自己的请求。 「你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吗？」 光团规律的闪烁变得缓慢了一拍，虽然作为世界意识掌握全知视角，但要在自己庞大的身躯上迅速定位到一个渺小的人类，似乎也有些困难。艾比没有催促，平静地等待，反正眼前的这两位五条家的人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怎么打五条悟的电话都无法接通，只能战战兢兢地对自己说「悟少爷最近行踪很难定位，还请再等待一会。」 但没关系，艾比现在前所未有的平静，或者说任何一个人在尝试着肩负整个世界的命运，再成功拯救世界后，都会变得更沉稳一些。她静静地感受着灵魂深处与艾尼亚的那一缕明显变迁的联系，她的女儿正安全地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或许就在一个小时车程的某一间屋子里等着自己。 艾比的平静在五条端隆和春看来就蒙上了一层暴风雨前的平静的滤镜，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都没有皱起眉毛露出要大发雷霆的前兆，五条端隆和春就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压力，想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祈求她的原谅。 怎么可以让这位夫人失望？ 简直是世界上最大逆不道的事情！ 两位五条家的人如果没有任何咒力反而不会感觉到如此大的恐惧，但恰恰是因为他们能够窥见这个世界奇怪力量的一角，又掌握得稀疏平常，才会被影响得这么彻底。 这样过分的敬畏让艾比感到不适，刚刚从那样神经紧张的任务中结束她还没有办法从那种宏观的庞大的视角中脱离出来，只是溢散出来的余威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存在。 艾比不喜欢这样。她习惯在伊路米面前扮演一位柔若无骨离了他就活不了的妻子，在艾尼亚面前饰演一个神经衰弱爱女儿入骨的母亲，她不喜欢被人捧着供着，这让她整颗心都像落不到实处一样空落落的。 好在世界意识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很快就锁定了艾尼亚的位置。 「就在那里，我的朋友。」 这颗光团真的太友好了，不像猎人世界的那一颗又聒噪还总是觊觎艾比身上来自高位世界的能量，它就那么友善地提供了帮助，把艾尼亚所在的位置映射在了艾比的脑海里。 「谢谢你，我的朋友。」 艾比真诚地道谢，还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光团的轮廓，一阵轻笑表示它很喜欢。或许从此以后她很难再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如果吞噬了世界意识就代表着死后要取代它的位置的话，那这一颗温柔的光团很有可能将陪伴她很久很久。 “这样啊，联系不上也没有关系。”艾比温柔地对跪伏在地上的五条端隆和春说道，“可以给我准备一辆车吗？我想要去一趟盘星教。” 女人身后的走廊墙壁上，一扇突然出现的不起眼的门正隐去所有微弱的光芒。 …… “你是说，艾比来了？” 当艾尼亚兴高采烈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伊路米后，父亲的反应并没有她想象的欣喜，一般很少有表情出现的秀美面庞上难得浮现rou眼可见的焦虑。 “爸爸？”这让艾尼亚感到有些陌生，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伊路米的小指头，“你不高兴吗？” 说实话伊路米是高兴的，他对艾比的感情远不是一对夫妻一对爱侣可以囊括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血rou模糊的界限，互相索取的贪婪，无法割舍的羁绊，不管变成什么面目都会欣然接纳的另一半。 但艾比会过来这个事情本身就透露着不对劲。 若是她想来的话，当时就会跟着一起过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呢？艾比在门前临时变卦的理由还如雷贯耳，艾尼亚瞬间跟着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激动万分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对哦，mama为什么回来呢？” 五条悟和太宰治更是一头雾水，艾尼亚刚刚才死里逃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就又感应到了她mama也从另一个世界跑过来了？先不提为什么会有这么玄妙的母女感应，两个世界之间的穿梭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吗？ 沉浸在扮演了艾尼亚的「拯救者」这一角色的狂喜之中，五条悟的六眼绝大部分视野都放在了少女身上，从而错过了第一时间察觉到世界依然悄然变化的瞬间。 但艾尼亚的母亲显然是有一些神通广大的本领在身，少女这边才刚感觉到母亲的存在，房间外就已经传来一个好听得几乎让人迷醉的声音。 “艾尼亚宝贝儿，mama来接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