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那天,见色起意
被救那天,见色起意
被杨嚣风救活后,灵岐梨和杨嚣风沉默对峙已经两天了。 她真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两天前是她去“乘云海”抓“祭品”的日子,恰巧碰上杨嚣风当值巡宗队伍总负责人。她气势汹汹地站在乘云海的入宗跨岛云桥上,被杨嚣风一人一剑挡下。 那以身为祭才请得她入“揽山门”的人,也是她此行的捉jian对象——严正桥畏畏缩缩地躲在乘云海宗主最小的女弟子的身后。 杨嚣风鄙了严正桥一眼,像看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皱起眉。那小师妹低着头,不敢回看表情威肃的大师兄,却执意伸手把严正桥往后拦了拦。杨嚣风只好回身拦住灵岐梨。 他略弯腰拱手行礼,做足了谦虚的姿态。 “灵岐师姐,乘云海和揽山门虽距离遥远,但也是有过交情的。嚣风就斗胆称一句师姐。” “嚣风确实不知这揽山门的弟子为何在此,请师姐给嚣风些时间审问我门下众弟子,片刻后定给师姐一个交代。” 杨嚣风的动作言语都规规矩矩,礼仪做出来也是潇洒俊俏,这幅姿态给其他任何一个女修看,都足以将其迷惑。 但灵岐梨肆意了一辈子,被人从灵岐山请到揽山门做长老也从没被委屈过。眼下“祭品”擅自逃跑,还偷了她的一缕本命焰,简直找死!从未生气过的她,今日一生气便想以血消火。 不管站在自己面前的杨嚣风长得有多合她心意,她现在只一心一意要“祭品”痛苦而死。她要用被偷的那缕本命焰将“祭品”灼烧成灰。那缕焰于她虽然只是相当于她衣服上一根丝线般的存在,但灼烧一个金丹期绰绰有余。 先前“祭品”携焰而逃,与她距离太过遥远,她无法发动本源联系让焰火自回。现在她与“祭品”身上的焰火已经有很明确的感应了。她一个念头,躲在女人身后的“祭品”就突然自燃起来。 她的焰火可是不会被限制的,她也无心保护乘云海的其他人。 “祭品”身上的火苗狂舞、迸裂,火星四溅到他旁边的乘云海弟子身上,那女弟子尤甚。众弟子各施水术冰法,但都拿焰火没有办法。 一时,众人凄厉的惨叫尖锐灌耳,杨嚣风情急地回头看众弟子,却无法从护宗大阵外离开,不然灵岐黎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破开大阵闯入宗门。 灵岐梨见状粲然一笑,妖艳面容和“祭品”身上的火焰一样炫目。 “交代?我不需要交代。”她这时才悠然开口,回应杨嚣风的话。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灵岐梨偏头看向杨嚣风,“这么简单的道理,师~弟~,不懂吗?” 她声音又清又脆,像顽皮跳跃的山风掠过丛林般,清凉扑面。仿佛杨嚣风身后的惨剧和她无关。 杨嚣风咬了咬牙,心知没法再救离严正桥最近且一心救严正桥的小师妹,但好歹把其他弟子保下来。 他转回头再次对灵岐梨弯下腰,“还请师姐对其他无关的人高抬贵手。他们受不住师姐的焰火。” “哦~?”灵岐梨疑惑地扫了眼周围。 “有无关的人?你是说,他们吗?”灵岐梨抬手,点了点杨嚣风身后,围着女弟子和“祭品”试图抢救的众人。 先前就聚集在宗门口试图看她的热闹,现在又搭救她要杀的人,既自愿与她为敌,那就怪不得她了。 杨嚣风对此很是恨铁不成钢,一个个的识人不清,这下怕不是杀身大祸。他实在是没有其他拖延时间或者说服灵岐梨的办法了,只能握紧剑上前两步,剑尖向下,再做警告:“灵岐师姐,他们识人不清,是宗门教导无方。师姐不看在揽山门和乘云海的情分上,也请师姐看在你我同为八宗五门并列多年的首席的份上,不要与我为难。” 灵岐梨这下才迁怒到杨嚣风身上,漆黑的眸子隐隐发红,两侧眼角金纹乍现,延伸入鬓,染金了许多青丝,“你以为你是如何与我并列?真是自大的小子。” 她是天下无双的灵岐山灵火,世间仅此一朵,得天地庇护,只要她不滥杀无辜,她只需要等待时机,便能成仙成神! 而杨嚣风,只是一个要辛勤修炼,要和其他人一起争抢修炼资源,才勉强能站到她面前的,凡人。 这就想用身份来和她谈判,他配吗。 本就不需要和他解释她只是想对众人稍做惩罚,其他弟子不会有大事。但她现在不单想惩罚其他弟子,连杨嚣风,她也想一并教训了。 “不自量力,想打便陪你打一次!” 话音落,灵岐梨不给杨嚣风反应时间,便攻了上去。 金红到刺眼的火焰在灵岐梨手上凝聚缠绕成长鞭,所过之处,尽成废墟,抽得护宗大阵不断产生波动和颤抖,一旦撞上杨嚣风的剑,就留下一块漆黑的焚烧印记。 两人打得乘云海的入宗岛被破坏殆尽、即将沉没。 “祭品”身上灼烧不断的焰火很快完成了把“祭品”烧成灰的任务,穿过乘云海的宗门大阵回到灵岐梨的身体里。 灵岐梨本该不疼不痒,却在那缕金红焰火入体后,仿若被瞬间重伤,口角流了丝血,手上的防护术法骤然停滞。 杨嚣风没收住攻势,又是瞄准了灵岐梨的命门。 这一剑直接将灵岐梨伤到命危。那缕不知被掺了什么的焰火还在她体内乱窜,让她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 “灵岐师姐?” 杨嚣风慌忙松开剑,欲扶灵岐梨。 灵岐梨手中的鞭子化柱,让她支撑着不至于倒地。她推开杨嚣风,嗤笑道:“傻子,这都不敢。” 随后她单手把刺穿腹部的剑拔出,丢到一边。炽热的血流动着金光,喷洒在杨嚣风身上,其中一点滴落在杨嚣风左眼角。 杨嚣风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得失语,但手上还是不含糊地强行扶住了灵岐梨。 灵岐梨也是真的外强中干了,被这么半扶半抱着,就软在了杨嚣风的怀里。 她现在多少是有些不甘心了,被一个面目都不敢露的敌人害死,连她这样心性通透无执无妄的人都有了点心魔的苗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看着杨嚣风近在咫尺的脸,眸中的担忧情绪澄澈而纯粹,挺直的鼻梁、细腻的肌肤。她的血沾染了他的脖颈、脸颊。 此时灵岐梨才把杨嚣风的容貌看在眼里,她鬼使神差地抬手覆上杨嚣风脸侧,拇指擦去他眼角那滴血,用最后一点力气吻住了他的唇,说出自己的遗言时仍是嬉笑的语调:“嚣风,师弟~啊,帮我报仇。”诶~他的嘴唇好软,他身上除了自己的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清清淡淡的植物被阳光晒过的味道。灵岐梨有点不舍得离开杨嚣风的唇。 杨嚣风本不是不善言语的人,却被灵岐梨这一再地弄得失语,他实在不懂该说什么,便想直接行动吧。 他利落地用秘术将灵岐梨定住神魂,割了手掌引血画符强行转嫁寿命给灵岐梨,杨嚣风抱起灵岐梨进了宗门大阵,路过那群糊涂弟子的时候,杨嚣风心召本命剑,剑阵即起,瞬时将弟子们困在剑阵中。 他没有耽搁时间,几息就到了乘云海的药修岛。 灵岐梨被定住,只能当个没知觉的人,任杨嚣风和乘云海的药修大能们摆弄,听杨嚣风对她的攻宗之事一力担保,听他们商量把她送回灵岐山,听他们开宗门传送阵,商量让杨嚣风和用药最灵活、最有可能把她救活的一位林长老一同到灵岐山救治她。没等灵岐梨看到传送阵尽头的灵岐山,她就扛不住脱力,昏迷过去了。 再一睁眼……灵岐梨努力睁眼,却怎么都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 随后就是开头那尴尬的一幕。 杨嚣风又来找她了解她的身体情况了。尽管灵岐梨只能蒙着护眼的薄纱看到一点物品景象的轮廓,也难逃她主动亲了人之后那尴尬又暧昧的氛围。 “灵岐师姐,你今天感觉如何?” 灵岐梨自觉该离远点,可离远了又舍不得如此俊俏的师弟。枉她开灵智以来清心寡欲近二百年,一朝被“乱花”迷了眼,就难以舍弃。 “感觉,感觉不如何。林长老不是说我身体很好吗,眼下已经痊愈大半了,彻底痊愈在即。” “杨嚣风你也不用这样天天守着我。”这样我很难忍住不对你下手。 “师姐可以唤我嚣风,我还未取字或号。” 灵岐梨对感兴趣的人自然有好奇心,“你如今也有化身初期的修为了,怎地还不取字?” 从薄纱中可见杨嚣风低下了头,安静了会儿,才听得他说:“宗门里卜算的长老说,我的字要留给道侣来取才好。” 哦~害羞了,灵岐梨心道。 她没再关注这个问题,直唤:“嚣风。” “你要不和林长老 先回宗门?我这伤势两三天了都没什么变化,就不麻烦你们在这里时时看护了。” 杨嚣风抬头,专注地看着她,“灵岐师姐,林长老说他对你的脉象还有疑惑未解,需要再多停留些时日。” “什么疑惑?”灵岐梨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对,除了战斗后应有的疲惫和本体焰火被一通搅乱后的不成体系、到处流窜。 “他说你的脉象太正常了,根本不像濒死过的脉象,也与你身上未痊愈的伤势不符。” 灵岐梨听着,自己也无法解答,遂摆摆手:“行吧行吧,那你们就在这儿住着吧。” “这灵岐山脚的宫殿才允许外人出入,再往上碰了结界,扰了灵岐山的安宁,那我可不管哦。” “是,师姐。” 灵岐梨放松心神,倚住贵妃榻,厚实的兽皮铺了几层,让贵妃榻软得像会陷下去。 她发现杨嚣风看人总是很专注又从容,无论身份高低,都看进眼里。 在她那一吻之前,看她的眼神是十足的恭敬,她那一吻过后,就是掺杂了困惑,偶尔看久了还有点迷离。 那眼神无需对视便能感受到,软软暖暖地环绕着灵岐梨。 有时候起色心真的不全是她一个人的过错,灵岐梨心想。 “行了,你回去吧,修炼啊帮你林长老炼药啊,总之忙你的去,这样盯着我也不会解得了林长老的疑惑。” 灵岐梨看得出杨嚣风对那一吻问不出口又耐不住性子,几次往她这儿跑来想问,都不敢问。 她每次都看得好笑,坏心地不提,想看杨嚣风什么时候能问出口。 诶呀,名门正派最看重的继承人,这脸皮还缺乏锻炼啊…… 没想到这次她赶杨嚣风走,一时竟没有成功,杨嚣风周身气势沉沉浮浮,恨恨地剜了她几眼,才转身离开。 呦,这是以为她感知不到?莫名的,灵岐梨并不生气,还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