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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云恣不敢多问,唯有转移话题:“那么你说的那家店在哪里?” “我们开车去吧。其实是在杜兰德先生家附近。” 乔桑梓的车技不错,开车快而稳,与他的行事风格十分相像。对比起来,云恣就是一个很温吞的人,他还是挺钦佩乔桑梓的雷厉风行的——当然,他钦佩乔桑梓的方方面面,就连乔桑梓衣服上的一颗纽扣,他都认为品味非凡。 云恣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危险了——正常人再爱一个偶像也未至于此,他的感情显然过了警戒线——大概过了警戒线几百尺吧。 已经没救了。 云恣任由自己被这个爱慕的漩涡灭顶,沉在里中,快窒息都不想出来。 虽然红葡萄酒威名远播,但讲到配肥美佳肴,还是白葡萄酒更胜一筹。乔桑梓根据杜兰德先生的口味挑选了一瓶法国波尔多区出产的白苏维翁。云恣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平民百姓,他对于波尔多的唯一印象就是高频化学考点“波尔多溶液”。 杜兰德先生家住郊外一座风情别致的小宅。篱笆内青草坪修剪得好看,青绿色的一块,很是齐整可爱。乔桑梓带着酒和云恣一起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位脸色红润的男士,带着西方人特有的深邃轮廓和夸张笑容:“嘿!你们一定就是Q和ONE了?” 云恣也笑着点点头,略带迟疑地说:“那么……你是……?” 这位中年男士笑着回答:“难道没提起过我吗?我就是他的情人。” “啊……”云恣有点吃惊。 那中年男士笑着说:“我比他年轻10岁而已!不过在他面前你可别提这个!” “当然……”云恣忙不迭点头。 “我叫Gees。”乔治微笑着说,“快请进吧。” 乔桑梓递出了白葡萄酒:“给你的,乔治。” 乔治大为开心:“谢谢,他一定会很喜欢!” 乔桑梓与云恣一同进了屋子。屋子里暖洋洋的,厨房里还洋溢出温暖的香味。云恣笑着问:“杜兰德先生在烹饪吗?” 乔治笑着说:“是啊!他还不让我帮忙!” 杜兰德先生似乎是为了迎合客人的口味,杜兰德捧出了一碟有点像中餐的东西,笑眯眯地说:“我看电视节目学的中国菜。” 天知道西方电视台播的中国菜教程多么不靠谱!老是弄得中不中,西不西的!云恣暗抹一把汗,小心地问:“这个是?” “这是的香橙煮腓力牛rou。”杜兰德先生笑着说,“你们中国人不是喜欢吃煮牛rou吗?” 云恣只好笑着答:“当然!” 杜兰德先生兴高采烈地说:“这是川菜呢,我加了很多灯笼椒的!” “啊……是吗?”云恣笑着说,“所以是灯笼椒香橙煮腓力?” “是的!”杜兰德先生想了想,补充说,“当然啦,中国人煮rou还挺爱下酒的吧?我忘了买中国酒,所以就加了一点威士忌。也不错吧?” “啊……”云恣客气地笑了笑,说,“太棒了,感觉是一道非常有意思的创意料理。” 杜兰德先生还说:“我知道中国人爱吃米饭,我已经煮好了米饭,给你们盛一碗。” 米饭倒是还好,虽然是放进焗炉里焗出来的,味道和电饭锅做的不一样。杜兰德先生却发现问题了:“好像有点焦了?” “是的……只是一点而已。”云恣笑着说,“饭焦也挺香的。” “这也太硬了。也没什么味道!”杜兰德先生自做主将地把那香橙灯笼椒威士忌煮成的汁往各人的饭上淋,“嗯,这样会好点吧?” 云恣振作地笑了笑,说:“好很多,谢谢。” 乔桑梓很想问“为什么不索性做法国菜得了”,但还是忍了下来。他终究是个讲礼貌的人。 也许是杜兰德觉得如果做法国菜就太无聊了。也许是杜兰德根本就不会做菜……饭后,乔桑梓在阳台外站着的吹冷风的时候想到很多的可能。乔治拿着烟斗来到了阳台外,给了乔桑梓一个很友好的笑容,问:“朋友,你看起来好像满腹疑惑?” “确实。”乔桑梓说,“我很想知道,你们平常是谁烹饪的?” “啊,一般来说是他。”乔治答。 乔桑梓点点头,没有说话。 乔治笑了笑,说:“你的沉默是什么意思呢?” 乔桑梓沉默了半秒,然后得体地回答:“我的意思是,你们很相爱。” 乔治哈哈笑了,又说:“其实一开始是我建议他学习做菜的。” “为什么?” 乔治说:“其实他经朋友介绍向我咨询心理方面的问题。我建议他学习烹饪——也许一开始由简单的曲奇开始,做好之后和身边的人分享。这是一个打开心扉的好办法。” “是吗?”乔桑梓看起来兴趣缺缺。 乔治笑着说:“是的。做菜其实可以减压,将成品与人分享的话,也会促进一个人的交流意愿。他最开始是送曲奇给我,还有他的学生。” ——真庆幸我一早毕业了。 乔桑梓心里默默想着。 乔治微笑着说:“也许你也可以试试?” “不需要!”乔桑梓说,“我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是吗?” 乔桑梓看了看乔治,说:“你比杜兰德先生年轻十岁?” 乔治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质询,只耸耸肩说:“二十岁。” “年龄真的不是问题吗?” “是,”乔治诚实地说,“当然是,而且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乔桑梓没说话,因为他感觉到乔治还有什么话要补充。 乔治继续说:“我希望能认识到十年前的他、二十年前的他、以前以前的他……也许说,我渴望更早地认识他。” “相见恨晚,”乔桑梓总结,“中国话是这么说的。” “我早点认识他的话,或许……或许就……”或许怎样,乔治也说不上来。 乔桑梓却说:“或许他会没那么孤僻、没那么狂乱。或许,他的心会在更早的时间安静下来。” “Q……” “又或许,什么都不能改变。” 乔治沉默了半晌,才对乔桑梓说:“你有空可以来找我,我全名叫乔治詹姆斯卢梭。” 乔桑梓瞳孔陡然缩小,背脊僵直,绷成一条线。他认真地打量着乔治,从他被岁月雕刻过的脸上找出一丝丝旧日的模样。 乔治感觉到他的异样,问:“怎么了?有事吗?” 乔桑梓这才似突然回过神来,说:“不……我很好。” 杜兰德先生与云恣在屋里洗碗收拾。云恣发现厨房里真的是有大战遗迹的风范,那叫一个兵荒马乱惨不忍睹,云恣努力地收拾一通。杜兰德发现自己倒成了碍手碍脚的那个,就悻悻然地回客厅看烹饪节目。节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