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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笑眯眯地看着犹在睡梦中的小金蕊。他的小脸蛋圆圆鼓鼓的,红红小嘴儿微微张着,嘴角边还挂着一串晶晶亮的口水。卫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湿哒哒的,原来是这奶娃娃流的口水…… 雾气散了,有阳光透过草隙,风吹得草儿左右摇摆,浅金的阳光便和墨绿的草影嬉笑打闹,小金蕊脸上掠过光和影,眉头皱起来,小嘴儿一噘,乌亮的眼睛像展翅的蝶一般倏地睁开了。 他睁着眼睛,呆呆地盯着卫潜。 “早上好呀,小金蕊。”卫潜原本想叫“小变态”,但是对着这么奶的一个娃,我见犹怜的,实在叫不出口。 “爹爹抱!”小金蕊将手臂张得老开老开,弯着一双眼睛,期待地冲卫潜笑。 卫潜惊了,爹爹?! “金、金蕊……就算你小,不懂事,也不能随便喊别人爹啊。” “要爹爹抱!”小娃娃的声音夹着哭腔,可怜巴巴的。 “抱你可以,但是不要喊我爹了,我连媳妇儿都还没娶呢。”卫潜瞧着他可怜,无奈地将人抱在怀里。 小金蕊窝在卫潜怀里,手揪着自己给卫潜编的小辫子,一圈一圈绕在指间玩。 卫潜任他胡耍,见他玩得开心,一边笑一边问:“好玩不?” 小金蕊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子,面对他用力地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咧着嘴笑,伸手将自己的小辫子给拆掉了,胡乱地揉了把头发,指着乱糟糟的毛脑袋跟卫潜讲:“爹爹……” 卫潜听到这一声喊,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小嘴,瞪着他道:“不许叫我爹爹!我晓得你想讲什么,要我帮你梳头发对不对?” 小金蕊乖乖地眨了眨眼睛。 卫潜叹了口气,一边将金蕊放在地上,手作梳子给他梳头发,一边自言自语:“从前我还想着日后给媳妇儿梳头来着,没想到先便宜了你这个小屁孩儿……” 小金蕊有点儿开心,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 “爹爹……” “不许叫!” “不叫爹爹叫什么呀?” “叫……哥哥。” 卫潜之前还在金蕊面前自称老人家,现在胆子肥了,恬不知耻地让他喊自己哥哥,还觉得理所应当。 “哥哥。”小金蕊软软地唤了声。 “……嗯。”卫潜脸红了,他被这奶声奶气的小奶音喊得心软腿也软,回应起来居然有点儿羞于启齿,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祈祷,小变态千万别变回去。 卫潜这双手灵巧得很,扎了个漂亮的小辫子之后,看了半天觉得有些不对,怔了片刻,小金蕊衣裳上的白菊飘啊飘,他忽而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小变态的花。 他让小金蕊转过来,拿出小雏菊,缀在他的辫子上,端详了片刻,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小金蕊揪着卫潜给自己新编的辫子,摸了摸小雏菊,又看了看蹲在自己身前的卫潜,忽然笑盈盈地扑上去,揪住卫潜的衣领,在他脸上啵叽亲了一口,响亮无比。 “谢谢哥哥。”他亲完之后,似乎有点害羞,低着头绞衣角。 卫潜被他这一下弄得愣住了,他脑子里不自禁地闪过金蕊亲他一口的画面,顿时头皮发麻,忙使劲晃脑袋,企图将这惊悚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上来,哥哥带你去吃东西!”野草疯长得太高,能将小小的金蕊完全淹没,卫潜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背,打算背着金蕊去集市。 他总觉得抱着孩子奇奇怪怪的,莫名其妙地就有一种……自己成了孩子他娘的感觉。 金蕊听话地上去了,搂着卫潜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勒疼他。 风轻轻地吹,日头尚柔,暖暖融融,纤长的草拍着大腿,偶尔缠住脚踝,乌嘴的燕子衔着春泥掠过,浅蓝的天上飘了薄纱般的云,地上有星星点点的小野花,离集市再近些,远远地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喧嚷热闹。 卫潜老远就嗅到了rou包子的味道,那香气就像小钩子牢牢钩住了他的鼻子,牵着他加快了脚步,背上的金蕊搂紧了他的脖子。 “老板,来一屉rou包子!”卫潜将金蕊放下来,寻了个空桌子,敲着筷子冲老板嚷道。 “好嘞!”老板一边揉面,一边笑呵呵地朝这边望了一眼。 卫潜背着小奶娃走了老远的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好在包子很快就端上来了,腾腾冒着热雾,一屉有六个包子,他欢喜地夹了一个就往嘴里送,被烫得哇哇叫。 金蕊筷子上插着的一个包子原本正要咬下去,有了卫潜的前车之鉴,他将手缩了回去,吹冷了才吃。 吃完之后,卫潜摸着肚子,仍觉得不满足,他觉得自己腹中尚有余地,金蕊则撑得想打嗝,皱着眉揉着鼓鼓的小肚子。 六个包子,卫潜吃了五个半,金蕊吃了半个…… 饭后需消食,卫潜带金蕊在街上瞎晃悠,他看见了卖汤饼的摊子,满座的人皆端着大瓷碗呲溜呲溜,吃得老香,他顿时忘记自己才刚吃过,不由得抿了抿嘴。 沿着街道走,路过了几个酒家,牛rou、羊rou挂在铁钩上,锅里炖着老鸭汤,几个伙计从篓子里捞起滑溜溜的鳜鱼,往砧板上一摔,那鱼还啪啪拍着水跳起来,一把菜刀精准地截住,将它拍回,干净利落。地上被草绳绑着腿的母鸡受了惊,拉长脖子四处张望,眼睛瞪得老大,一边咯咯叫一边徒劳地撑开翅膀。 巷陌路口,桥门市井,最常见的当属小摊子上的糕果点心:蒸饼、卷煎饼、烧饼面枣、糖糕、乳糕、松黄糕、米花糖……样样都称心如意。 过了桥,好容易走过了吃食摊子,周围都是白墙黑瓦朱窗格的民宅,这些宅子都带了小院落,高高的墙外偶尔露出几枝花来。 卫潜小时候也见过这样的宅子,可他家不是那样。 他住在小小的屋子里,进出都只有一扇又老又旧的木门,风一吹,就吱呀吱呀地响。年幼的时候,他总想翻过人家高高的院墙,进去摘桃树结的果子。 他试了好多次,摔得屁股疼手心也疼,还被人抓到拿扫帚追着打。可是这些跟青红的桃子比起来算什么! 他很会逃跑,跑起来像兔子一样快。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回他被抓到了。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爬过墙。 其他小孩子嘲笑他,说他是被打怕了。 其实不是因为被人打折了腿,他的腿早好了。 而是那天晚上,他看见他祖母在幽暗的烛火下,虽然困得打盹却还一夜没合眼,愣是在第二天早晨将他弄破的衣裳缝补好,轻轻放在他塌边。 他其实疼得一夜都没睡着,却一声不吭地躺在榻上,没动弹一下。 因为床榻太老旧了,轻轻一动就会嘎吱响。 卫潜和金蕊路过一处院落的时候,发现大门洞开,也没有守门的人,卫潜兴奋地拉起金蕊溜进去。 院里院外全然是不同的光景,假山和造型别致的石头错落排布,竹片引着淙淙流水,汇入锦鲤悠游的池塘,红亭连着露天的长廊,上有绿藤攀附,繁茂非常,有粉蝶翩翩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