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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又扫了眼虞生微的脸,但方才对方已经埋头臂弯,他只能看见对方腮上的小块白皮肤。 他撑了下脑袋,暗暗想着: 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上一回他也把人抱回房间睡了,还走了更长一段路呢,从头到尾顺顺利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又想: 难道是因为上一次他喝醉了,所以更乖巧点;而今晚是直接睡觉,他就暴露了自己小朋友的本性? 薄以渐无法寻找出正确的答案。 而生活还要继续。 薄以渐在床边坐了一分钟。 搞了半天,他也有点累了,近在咫尺的床铺以诱人的姿态诱惑他直接躺下去睡觉。 ……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毕竟这是我的家,我的客房,我的床铺。 我拥有这整个房子。 我本来就可以选择和小虞一起睡在客房的床上,更何况现在是他拉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不是我不走。 但是…… 算了。 总感觉真要这么做了,醒来无论怎么解释,都有点怪怪的,怪怪的。 薄以渐有了决定,他决定放弃自己的衣服了。 他离开了床铺,坐在地板上。 他以一种比较别扭但还算没什么动静的字数,就着虞生微的手,脱了自己的T恤。 然后他光着上身,镇定地出了门,重新穿了件衣服又回到客房,手里还拿着从衣柜里翻出来的羽绒被。 再进房间,薄以渐突然发现床上的人又换了个姿势。 原本正面朝下的虞生微翻过身来。 他侧身躺着,背对房门,双脚缩起来,脑袋也埋下去,整个人像是虾子一样弓起来,睡得没什么安全感。 薄以渐到了床边。 他发现虞生微的眼角有点红,自己脱下的那件衣服也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看这委屈又气愤的样子,都不知道这短短时间里,对方究竟做梦梦到了什么。 薄以渐好笑地想,抖开被子,给对方好好盖上,随即出门,在房间里翻了半天,总算找出了抱枕,他再进去,掀开被子的一角,把抱枕照着虞生微怀抱的位置塞进去。 做完这一切,薄以渐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抚了下对方额前的刘海,将盖住眼睛的那部分轻轻撩开,随即告别: “晚安。” “啪”的一声。 灯光灭了,星光洒下来。 躺在床上的人安静了片刻。 旋即,抱枕鹅黄色的一角重新从被子里冒出来,蜷起来的人也慢慢平展身体,最后,将脑袋蹭在了抱枕上。 *** 一夜无事。 薄以渐睡得不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精神饱满。 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去厨房的时候路过客房,但没去打扰客房中的人。 他也有过忙事情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要空了下来,就希望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他猜虞生微会睡到中午十二点。 他猜错了。 下一秒,客房的门打开,虞生微站在门后,和他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薄以渐有点脸疼:“……才七点,你不多睡一下吗?” 虞生微无知无觉:“不用,昨天睡得早,现在不困了。” 薄以渐感慨一声:“果然还是年轻好了。”他继续往厨房走,问虞生微,“吃早餐吗?” 虞生微:“当然吃。” 薄以渐:“那好,我们上午就喝果汁,吃面包,我再来弄个香蕉培根卷吧。你想喝牛奶也有。” 虞生微表示自己很好养:“以渐哥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但这不是他要说的唯一的话,他继续说,“对了,以渐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薄以渐:“什么?” 虞生微:“的补拍剧本我拿到了,但是我对角色的性格和想法,还有要怎么演绎他不是很确定……” 虞生微还有很多理由,也可以更加不动声色地说服薄以渐。 但这一次,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房屋之中,他抛弃了那些花哨的无聊的,他其实没有半点好感的东西,只将自己的欲求,直白地告诉对方: “所以……以渐哥能抽点时间给我讲讲角色吗?” 厨房中的薄以渐一边切着水果,一边听虞生微说话。 对方的声音带着点倦懒,像是枝头的嫩叶,在晨光与夜露之中,徐徐张开的柔韧。 薄以渐还蛮喜欢虞生微说话的声音的,结果没享受一会,冷不丁听见对方的要求,差点将自己的手给切到了。 他赶忙将刀子放在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转向外边:“……等等,这个,你确定?讲剧本和人物是导演的事情。” 虞生微:“不行吗?” 这声之中,那缓缓舒展的嫩叶不见了,它一下缩了起来,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薄以渐还注意到,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虞生微下颚的肌rou是绷直的,他对自己的回答很紧张,而且害怕被自己拒绝。 薄以渐倒不是非要拒绝虞生微。 而是…… 他觉得虞生微可能对自己有点错误的认知。 一个五年前拍的电视剧。 一个并不由他饰演的角色。 虞生微究竟为什么会认为他能“说说”这个角色? 他连角色的名字都忘记了啊! 薄以渐决定和虞生微探讨一下,他从厨房里探出头去:“这部戏我拍了很多年了。” 虞生微:“我知道。” 薄以渐:“我拍戏的时候拿的是我单人的剧本,主要只揣摩我的角色。” 虞生微:“我明白。” 薄以渐:“比较了解这个角色的还是导演。导演对自己想要拍摄的故事,故事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有一种总体的把控。不知道怎么演,问导演是效率最高的一种做法。” 虞生微:“但我相信以渐哥……” 还能说什么呢。 薄以渐被打败了。 他缩回了头,认认真真完成了这份早餐,并和对方一起吃掉。 随后,他从虞生微那里拿到了剧本。 剧本并非纸质的,而是姚立明网上传给虞生微的,也方便虞生微提前看看——现在是方便薄以渐提前看看了。 薄以渐将剧本打印出来,翻了一会,有关这个故事的记忆逐渐苏醒。 他记起何深的“朋友”了。 对方名叫白湖。 那是一个可悲的人,而这是一个可怕的故事。 一切还是从故事的主角身上说起。 何深出身一个既平凡又不平凡的家庭。 他并非官二代,也并非富二代,他没有占据很多社会资源,也并不是什么天才,甚至他的母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但他还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