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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 救护车很快赶到,一直待在实验室的封灿看到监视仪器上T1显示异常后第一时间联系了费正航,彼时傅启瞻刚刚被送往手术室。 展览中途停止,有报社记者已经支起设备,许多围观群众也掏出手机拍着照片,估计等不到晚上Z市大部分人都能得到事故消息。 疼痛伴随着麻药的注入渐渐淡化,男人迷迷糊糊好像回到了西坞别院。他看到了上一世的唐知,对方穿着白衬衣正站在后院角落处摆弄几株月季。青年模样的唐知早就不再活泼,见到他也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傅启瞻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想抓住他的手,对方却冷不防的后退两步避开触碰。 “傅启瞻,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儿?” “不知道,总之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了。”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都为我挡了那一枪,我以为......” “什么挡枪?”唐知皱眉,眼神里的迷茫仅仅存在一瞬间便笑了:“你是梦到我死了吗?那也没错,估计为你挡枪也是想早点解脱吧。” 他抬起头,微微扬起的眼尾带着些许讽刺和刻薄:“只要能离开你,是生是死都不重要。” 夜里十一点,傅启瞻在病房里惊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小孩儿湿润的瞳孔。和刚刚经历的噩梦不同,对方站起来匆匆按了呼叫铃,哑着嗓子一发声就带着哭腔。 “傅启瞻...你疼不疼...” 晃神两秒,男人这才发现自己侧躺着,呼吸都连着后背的伤处。病房门陡然打开,医生、护士还有在门外候了许久的费正航一行人纷纷现身,小孩儿立刻被挤到了后面。 检查过后确定身体无大碍,傅启瞻龇着牙不想听他们讨论病情,下意识冷声喊了句“甜甜,过来”。 封灿耳聪目明,立刻引着其他人出去了。 大脑总算逐渐清晰,男人从唐知脸上看到的只有愧疚和心疼,内心几乎条件反射般的想到了将计就计卖个惨将对方留下。 小孩儿看他挣扎着想起身,连忙上去帮忙:“你慢点啊。” 那一地的碎瓷片插在傅启瞻后背左侧,瓷瓶很厚因此进入不深,但面积更大。麻药散了疼痛在所难免,但只要能抱到唐知什么都值得了。 “你在这儿等了多久?” “你做了两个小时的手术,出来就已经中午了。我看你一直不醒,不敢去别的地方。” “担心我?”傅启瞻脸色苍白,这会儿有了力气居然还有心思过过嘴瘾。 谁想唐知握着他放在薄被里的手点点头回答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当时也在现场,辛亏费助理他们赶到及时,不然......” 男人看他嘴角一瘪又要哭的样子顿时笑了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娇气啊,疼的又不是你。” 唐知坐在床沿上小声反驳:“我不娇气,受伤的要是我自己,我肯定不会哭。” 傅启瞻一时失语,望着对方半天不接下文。他很想问问小孩儿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心里期待的那种意思吗? 是喜欢他的意思吗? 唐知也觉得别扭,揉揉眼睛站起来问他饿不饿,时间太晚了喝点粥填填肚子更好。 男人应了,蓦地又想起明天就是周一,后天就得填报志愿了。他现在这幅样子估计一周内肯定无法出院,所以对方到底填哪所学校自己完全插手不了。 内心仍旧抱有一丝希冀的傅大老板舔舔嘴唇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下,唐知咳嗽一声模模糊糊道:“有三天时间呢,我周四再去填。这两天现在这儿照顾你要紧,毕竟你受伤都是因为我。费助理在外面候着,我先回家把生活用品带过来。” 说完逃命似的开门出去,留下男人暗中自喜,好像有满肚子的甜蜜饯儿。 乐了一会儿仰头看了看上面挂着的吊瓶,估计还有二十来分钟才打完。 扎针的右手盖在被子里,傅启瞻小心翼翼的抽出来看,却在瞧见小臂上包裹的纱布时愣住了。 从小臂中间到肘部的内侧,纱布缠绕的方向和长度都太眼熟了,熟到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费正航!” “怎么了,傅董。” “这胳膊......” 青年破门而入,见他魂不守舍地抬着手臂,还以为伤口裂开了连忙上去查看。 “当时在展区,除了后背,你手臂也碎瓷片划伤,缝了14针。” 傅启瞻听完这话双手都开始哆嗦。 如果他没记错,上一世唐知被逼到绝境拿起水果刀刺向他的时候,划伤的也是右手小臂内侧,同样缝了14针! 他重生那天还确认过,那道疤消失了。原以为从头来过他和唐知之间和和睦睦就不会重蹈覆辙,没想到这注定要印在他身上的痕迹就算换了种方式也还是烙了下来。 倘若上一世的伤害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即便没了傅悠这个隐患,该中的那一枪就还是躲不开? 费正航见男人情况不对,正准备按铃,对方却突然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知道了,你出去吧,我一个人休息会儿。” “手术刚结束,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事。” 青年有些犹豫,但看他已经慢慢侧躺下去不愿多说,只好悄然离开。 傅启瞻睁着眼睛,明明上一秒还在和喜欢的人逗趣儿,现在内心却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同样是手臂内侧的伤痕,两世却有不一样的起因、不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凶器。如此看来,不论环境如何变化,总会有人对着他开枪,而只要当时小孩儿在他身边,就肯定会再次飞扑过来。 更让他心慌的是,这些设想全都属于不定因素,连防备都不知道从何处开始防备,除非...... “叮——” 电话适时响起,思维被打断,男人拿起手机看到金向东三个字,立刻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 “喂,傅启瞻,你进医院了?” “对,出了点意外。” 那头语气十分急躁:“按理说我应当来探望,但现在情况紧急我已经自顾不暇了。” “什么意思?” “金大成!他要提前出狱了!” ☆、违心 “你说清楚!” “维安这两年一直背着我跟里边儿接洽,据说金大成已经获得减刑,我也是刚刚得知。”金向东叹了口气:“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爸当年确实是被坑了,现在阻拦都来不及。我和他的事儿刚扯明白,到时候金大成出来插一脚又他妈白费了!” 傅启瞻右手有些发疼:“时间,出狱时间呢!” “保守估计十一月。要不是从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