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你做了
有人跟你做了
“有人看着呢!” 梁植翻开连年周的衣领,上面没有任何抓痕。连年周弯腰由她动作,嘴里还宠溺说着,“你也不怕八卦传到你那小男友耳朵里。” 走廊里两人靠着栏杆站着,路过的人匆忙偏头看一眼。 “帮我找个人。” 梁植给他衣服翻得不成样子,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学校里的人多少都知道她跟连年周的关系,除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们最先知道的,是连年周——一个典型的二世祖混球。 在梁植出现之前,没有人能够让连年周低头,鼻子长在头顶上的东西。 仗着家里有钱,逃课打架,混事做尽,性格乖张。 然后知道的是梁植。 在周一国旗仪式上,不打草稿,毫无诚意的“反思”自己的错误——足球并不是武器,我玷污了足球运动的圣神,将其用于败类的惩罚,我诚恳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给校长气得红温。 最后知道的是,这件时间背后,是连年周动用私权平息,让梁植溅起浪在一个瞬间殆于静默的水面。 三人成虎,揣测关系。 舞到连年周跟前——她是我好朋友。 大家想想也是,梁植拥有让人靠近就被吸引的能力,谁是她的裙下臣都不足为奇。 存留的一丝暧昧猜想,由梁植频繁的恋情终结。 看来是很要好的朋友。 故而一些肢体打闹不再有人多想。 连年周背倚着,跟梁植相对的方向,侧头看她,问:“谁啊?” “昨天跟我上床的人。” “那不就是我吗?” 连年周舔了下上唇,不以为然道。 梁植轻笑,反问:“你cao我了?” 快上课了,走廊没什么人,梁植没压着声音,连年周正色,站直了身子,“有人跟你做了?” 妈的,他就离开了一会,局结束就去看她了,兔崽子见空就钻,在他家,在他眼皮子底下爬床? “不知道是谁,”梁植点了点后颈,“这有印子,你去找找。” 连年周暴躁,压不住脾气,语气都重了不少,沉沉的在喉咙里嗯了一声,五官都沾染了戾气,梁植自顾自说着,“昨天大部分都是你的队员,印子留不了太久,你最好今天趁他们洗澡搂一眼。” 梁植拍拍他的肩头,“找到立马跟我说。” “找到之后呢?” 连年周看她轻松又漂亮的脸,问她。 “你说呢?” 当然是和他交朋友了。 “我不找。” 连年周握拳赌气,他找到了也不会跟梁植说的,他要给那个男的套个麻袋揍一顿。 梁植了然,“行,那我自己去找。” 苏清源不准备跟梁植说他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下午,他向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出门,准备用同样的借口换取短暂的自由。 但他不知道的是,月考的成绩在头一天就已经出来了,而他的母亲——林殊,早就先一步知道了他的分数和排名。 “清源,以后就在家里学习,图书馆离家那么远,一来一回也要不少时间。” 他捏着书包带子的指节发白,母亲还在说着:“你这次成绩不太理想,英语相较于上次来说退步很多,mama要求也没有很高吧,起码要稳定在年纪前三,也没有硬性要求你必须考到第一,但是清北这几年录取分数线越来越高,你不能掉以轻心啊,单科也要重视,不能光看整体,有时候往往就是在某一科上被别人反超…” 苏清源面如死灰,拖着腿一步一步往回走,还要强颜欢笑,乖巧懂事:“知道了mama。” 回房前,林殊斩断了苏清源最后的念想:“昨天mama跟老师聊了聊,皮老师说你最近上课偶尔会迟到,是交了新朋友吗?” “没有。”苏清源如坠深渊,知子莫若母,林殊说:“mama不反对你有新朋友,但朋友是暂时的,你跟他们不一样,只要保持好成绩,你的未来跟那些所谓的朋友不会有什么交集,你的朋友在别的阶层,高中的友谊,不要当真……是女生吗?” “不是。” “那就好。”林殊说:“为了防止你分心,mama决定暂时保管你的手机,等放暑假再给你。” 苏清源几近机械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木偶般放在桌子上。 他的家庭,是他在梁植面前最耻于讨论的话题,他陷入一个自弃的漩涡,害怕毁坏在梁植心中有关于他的形象。 他明明家庭幸福和睦,却如同被囚于牢笼。他就像一个被完美父母打造出来的人偶,人生被规划,被安排,被监控。 他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跟梁植恋爱。 他不是个好人,他把梁植当成窒息的呼吸机,是救赎,也是沙漠里的甘霖。 迫不得已,他能说他不是故意的吗?不可以,明明在谈恋爱之前,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他想过母亲知道他谈恋爱后生气的模样,她甚至可能会极端的强制他分手。 他愿意吗?不愿意,那个时候,就像所有狗血的剧情一样,他的母亲会去找他的女朋友,也就是梁植。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想过,好的,坏的,被发现,不被发现的后果都考虑过。 唯独没有考虑把他的家庭告诉过梁植。 他不想,让梁植以为他是一个“妈宝男”,他仅存的私心只有在梁植心里留下最初的——优秀又清雅的形象。 要道歉,他要跟梁植道歉。 他不要分手。 他从头到尾,考虑都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