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家教
大一开学,陈予乐辞了奢侈品柜员的工作,店长因她业绩出色,还极力挽留了一阵,愿意为她保留兼职的位置,但是沈西铎并不喜欢她整日出去抛头露面,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她再做下去,陈予乐也只能咬咬牙放弃了高薪。 沈西铎托人送来一堆跟课业相关的书,还给她推荐了一些考证相关的资料。 似乎是想把她养成一个学习机器,每天除了睡和吃,就是在连轴转地温书。 林墨看到那成堆的书海,嘴长得能吞下一个鸭蛋—— “小乐,你也太拼了吧,这才大一啊,你就要开始准备法考了?” 陈予乐拿着手机对着那堆书拍了张照片,发给沈西铎——【沈老师,新宿舍(剪刀手.jpg】 沈西铎回:“不是给你准备了房子,为什么非要住学校宿舍?” 陈予乐发:“学校要上晚自习,在宿舍方便点。” 拍完照片,陈予乐将那堆书都收进了柜子里,只留了几本跟这学期课程有关的。 她速读很快,而且记忆力非常好,法学的书籍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只是沈西铎不知道罢了。 每次沈西铎打电话来,她都是在看书、做卷子,在沈西铎印象里,她的成绩,都是因为努力。 因为她从小丧父丧母,所以她比同龄的孩子更懂得珍惜。 既然沈西铎能从这养成游戏里找到兴趣,那陈予乐也乐于配合。 他喜欢她的用功,她就表现得比别人都用功。 沈西铎不让她出去打工,陈予乐只能做回老本行了。 刚好之前一位常光顾她的客人近日得知她离职,主动联系上她,这位富太太姓梁,名安若,在南城是数一数二的名门,听说在家里排行老四,所以婚前唤她四小姐,如今也称一声四太太。 这位四太太书香门第,平日里就喜爱陈予乐这样的学霸或是留洋的高材生。 她丈夫陈知衾家中有个世交,那家的女儿与他年纪相仿,两人青梅竹马,孩子也差不多一般大,正缺一个有经验的家教。 薪水给得很是丰厚,四太太体谅她还是个学生,每次授课都安排司机主动来接。 这样的好事,林墨听了很是羡慕—— “小乐,你可真幸运,碰到的都是好人。” 林墨跟陈予乐报考的是同一专业,她的分数也很高,只是没有陈予乐专业第一这么抢眼。 两个人分到同一宿舍,也算是理所应当。 此时林墨坐在陈予乐对面,她单手托着下巴,正面对着椅背,正一脸艳羡的样子。 陈予乐只淡淡笑了笑,“晚自习替我喊声到,周末请你吃饭。” 好人? 沈西铎或许是,但梁安若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在林墨这样被保护的太好的娇小姐眼里,是看不到人性的恶的。 - 临到傍晚,校门口的学生如鸟兽散一般,翘课的翘课,谈恋爱的谈恋爱。 陈予乐穿着件黑色的衬衫和长裤,一头长发用发夹盘在脑后,右肩上背着个纯黑色的Chanel,她将logo反扣在内侧,这是四太太前几日送的礼物,否则她根本不愿背着这么高调的包出来。 奔驰停在离N大一条街的偏僻路口,陈予乐戴上口罩,低调地开门钻入车内。 “走吧。” 司机颔首,从后车镜内瞥了她及旁边的包一眼,递过去一部电话。 陈予乐摘下口罩,接过—— “小乐,上了车吧。” 是梁安若。 陈予乐甜甜道,“到了,四太太。” “傅家那个孩子,自小便聪明,知衾已经替你在傅家打过招呼,不会为难你的,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了。” 梁安若说完,陈予乐温声附和,乖巧懂事。 尔后,她语气一变,低声说道,“傅太太与我先生是旧时,近日听闻她似乎身子欠佳,总不爱出来走动,你到了傅家,也替我问声好,若是傅太太什么时候得空,我也去看望她。” 听闻此话,陈予乐瞥过脸,挡住了她轻讽的唇角。 话音却是截然不同的温驯礼貌,“好的,四太太,您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啊,就觉得亲厚,好像自家的meimei一样的,我前两天去日本带回来许多东西,下次我让司机给你带一件。” “您太客气了,我一个穷学生,哪受得起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陈予乐的指尖在牛皮面上刮过,立刻浮现出一道极细又锐利的指痕。 贵的东西就是这么经不起折腾,下个雨、磨两下,就得拿去修补了。 “哪儿的话,你给我办事,我放心。” 四太太加重了最后三个字,陈予乐心里知道,以她的身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没有反驳的权利。 况且,如果她想要站到沈西铎身边,这些人脉她就必须维持。 在沈西铎眼里的一樽小佛,是陈予乐多年来费劲心思养来的关系才能看似毫不费力地找来,人与人之间的事情都有缘由,只有咽下苦,才能结出果。 车很快到了傅家。 陈予乐进来的时候打了一眼,用百度识图识别出了这里的房价,七晚八一平,半山别墅,一栋300平起步,均价2100万。 如果靠打工,她可能三辈子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 傅家开门的是个管家,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脸敦厚,看着不难亲近。 他领着陈予乐换了鞋,上了楼,“小少爷平时都在二楼温书,辅导时间一般是两个小时,从六点到八点,您来的早的话,可以在这里先吃个饭。” 陈予乐自然不敢在这吃饭。 她只是点头笑笑,也未反驳。 她观察着别墅的布置,“傅先生傅太太平日都不在家吗?” 管家放慢了脚步,轻声道,“先生平日里公务繁忙,这个点通常都在应酬,太太平日应该是在的,不过也不好说……” 话到嘴边,他又吞了回去,“您见着应一声就行,先生太太不常来的。” 陈予乐点了点头。 她想要知道的消息已经到手,也无需在今日套出更多了。 管家推开门,一个阴影就朝她飞了过来,速度极快,她只看得到模糊的影子。 陈予乐凭着本能险险避开,若不是她过过几年朝不保夕的日子,一定没有这番警觉,早就被击中了。 那是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篮球,跃过二楼的栏杆重重砸到一楼的花瓶上,四分五裂。 力道之大,可以想像。 陈予乐心中一瞬后怕,又有点咬牙切齿,这个梁安若,果真是给她寻了个好差事。 管家吓得腿一软,扶着门,“小少爷,您可别砸了,先生太太回来该责怪我们了。” 陈予乐转头看向房内,右边是床铺,左边是书桌、书架,最前方是露台,此时开了道两人宽的空隙,纱帘游游荡荡,少年扶着门框,黑眸冷峻,杀气腾腾,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陈予乐从包里拿出计算器,“李叔,刚刚那个花瓶多少钱?” 管家愣了下,不明觉厉,“听太太说,六、六万。” 陈予乐飞快按下计算器,里面报出数字——“七万八。” 她把计算器对着少年,“加上两个人的精神损失费、诉讼费,你刚刚一分钟造成的损失是七万八,如果你不是生在傅家,你现在应该在少管所。” 傅御霖睥她一眼,“关你屁事。” 陈予乐走进他的房间,在少年蹙眉的紧盯下,将计算器放到他的桌上,“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是傅先生和傅太太新请来的家教,你可以喊我陈老师或者陈小姐,这个计算器,就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少年轻轻歪过头,膨胀的肌rou从短袖底下撑出形,陈予乐瞥了一眼,指尖往rou里又嵌了几分。 他正在发育的嗓音泛着沙哑,“狐假虎威的东西我见多了,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陈予乐双臂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 会咬人的兔子已经上钩了。 她嗓音清冽,有种独特的女性魅力,“我有多少本事,你试了不就知道了。” 管家擦了擦额边的汗,悄悄退了出去。 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本以为这个小姑娘会像前几个一样,哭哭啼啼地去找先生太太,看着没比少爷大几岁,却像个大家长似的,坚韧果决。 傅御霖面色肃杀,随意往椅子上一坐。 课桌处再也没有第二把椅子,估计有,可能也已经被他给扔了。 陈予乐翻出他的卷子,淡定地从包里拿出水笔,咬开盖子,开始认真批注起来。 傅御霖的目光毫不掩饰,所及之处,如烈日灼灼。 她唇中叼着笔盖,一缕碎发落在耳鬓,鼻尖挺翘,肤白似雪,看着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她哗啦翻过卷子,批改完了,她将笔盖重新合上。 傅御霖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退缩,一副这里没有你的位置的样子。 陈予乐单手撑着课桌,微微俯身,凑近少年的鼻尖,“怎么,傅少爷是在邀请我坐你腿上吗?” 她温柔呵气,面庞离得极近,一阵清淡的栀子花香,幽幽飘进他的鼻尖,萦绕、缠绵。 少年登时红了耳尖,“刷”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后退了两步。 陈予乐就着椅子的余温坐了下来,抬眸对他眨了眨眼,“我今天定要跟傅太太夸夸少爷,这么尊敬师长,看来我们一定能合作愉快了。” 傅御霖看着她坐在自己方才捂热的椅子上,还表现得一副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竟然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只气恼地说了声,“你……!”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傅御霖一瞬消散了要去吓她的那些心思,这女人会借着他的套路往下挖坑。 —————————————————————————— 我这1v1写的,感觉快成后宫了(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