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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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师清特地叫了王姨来家里照顾师意,又交代让我去崇德找找师意的同学看看能否了解些情况,毕竟年龄相仿的人去问,防备会少些。下午我便开车去了崇德,路上翻翻通讯录,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师意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我没记错的话她们似乎都在崇德。便去了电话准备找她们了解一些关于师意的一些情况。 崇德高中是永安最有名的学校,每年往北大清华输送不少学生,但因为是私立学校,学费并不便宜,且里面也大多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学生,渐渐地也传出所谓“贵族学校”的名头来,但在我看来远远够不上。只是崇德高中与其他私立学校不一样,每年招收的学生质量稳定数量固定,物依稀为贵的道理大家都懂。 作为师清就是老师的学生,初中和高中这六年在这里过得也不算舒心,因为大多老师都认识,时时刻刻都必须维持着“别人家的孩子”这个虚空的名头,到底多辛苦却只有自己知道。 停好车来到校门口看了看时间,才发现自己来得有些早,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正纠结该去哪里打发时间,忽的看见门卫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并露出询问的目光,问:“小姑娘我看你眼熟,你是不是团圆呀?” “杨叔?您还在这呢?我以为您早退休啦!”我有些惊喜,杨叔是王姨的丈夫,当初也是因为杨叔这层关系才让王姨来家里做了几年阿姨,后来随着我读大学与满川高中寄宿,家里平常都没什么人,师清便让王姨偶尔来家里做些事便可。 可以说在崇德那并不那么快乐的几年里,有时候晚自习实在不愿上了便偷跑来这,和杨叔聊聊天,听他讲些故事,有时候甚至觉得我在整个崇德的日子里也就只有与杨叔能说得上几句话, “在家闲得慌,出来做做事倒舒坦些。” 与杨叔聊了一会天,得知我要进学校找人,便直接将我放了进去。 “记得帮我跟满教授问声好!” “诶好的,杨叔!” 崇德跟四年前比变化倒是大了许多,翻修了体育馆又新建了几栋宿舍楼和教学楼,绿化什么的与以前也有很大的区别,听说教学区域也有了变化,一时也找不到高三在哪个方向。 离放学的时间还早,我倒也不着急,在学校里到处走着,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试图去寻找四年前的影子,竟也不觉得无聊。 来到田径场,有几个班的学生在上体育课。跟当年一样,男生几乎都在cao场上疯玩,女生则成群结队地坐在阶梯上聊着天,极个别的学霸都是抱着书在啃。 “哈哈——跑什么呀——” “没事吧——哈哈——” 忽的,一个黑影朝我迎面撞了过来,还未反应过来两人便被相互绊住双双倒地。 “对不起——对不起——”只见一个胖胖男生一边道歉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好在摔得并不严重,刚想说没关系却见眼前的男生浑身都是湿透着的,样子显得十分狼狈。 “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 话还没说完,突然男生似乎听到远处的嘲笑声,一脸局促地慌慌张张着跑开了。 我循声望去,不远处一群男女嬉笑着,其中一个男生正提着水桶指着这边哈哈大笑着。 刚想上去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诶?!请问你是团圆吗?”回头望去一个满脸笑容的女生走了过来,手里抱着书,兴奋地打着招呼,但想是看我一脸的疑惑,才懊恼地拍了拍脑袋,道:“啊!忘了!你还没见过我!” “你好!我是宋白,是您小叔的女朋友!”宋白许是觉得她这样打招呼确实有些鲁莽,又歉意地笑道,“你别介意啊,我这个人就是太莽撞了些。” 是个挺平易近人的女生。 “您好,早就听我妈说小叔找了个很不错的女朋友,今天一看果然。”我也回了个笑脸。 “师老师过誉了啦!我这人就是认人比较厉害,之前有在师老师的朋友圈里见过你的照片,今天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可能有点激动,差点忘记咱俩还没见过面呢!” 宋白是个很热心的姑娘,与我也是一见如故,聊得十分开心。我也听师清提起过她,之前是满秀东的研究生,后来进了崇德当了美术老师,师清也因为这层关系对她也十分关照,相处一段时间后觉得这个女孩不错便介绍给了小叔,两人也顺利地处了起来。 宋白得知我想去高三7班找人,便热心地领路去了教室,临走时,特地问我要了微信约着哪天出来吃个饭。 确实是个不错的人,热心又单纯,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如是想。 这趟行程收获并不大,师意的几个朋友都说并没有发现师意跟哪个人走得特别近的,只是说她跟谁关系都好,平时的行为也十分正常。 见我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几人又忙追问道:“怎么了?师意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都好几天都没有来学校了!” “没什么事情,只是家里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我随意搪塞了过去。 没有问到想要的答案,几人也显得很是失望。 结了账,将她们送回学校上晚自习。 临走时,却又见到了熟人。我看着眼前这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连忙打了声招呼:“段老师您好!” 段海是当年的历史老师,学识渊博,长相帅气,接人待物皆是温文尔雅的,在崇德学生中人气颇高,算得上是一位风云人物。 “几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如今也快毕业了吧?” “还有几个月,我看老师您样子也没怎么变。”说的也是实话,许是气质加成,段海几乎看不出已经四十岁了。当年看得出段海是挺喜欢自己的,得知我选了理,还特地找我谈了许久的话。 我们又聊了几句闲话,正准备道别,段海突然问道:“师意的情况怎么样了?” 心中不免有些惊讶,但想起段海是师意的班主任,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 “情况不太好,最坏便是休学一段日子。” “那高考......”段海遗憾地扶了扶金丝边眼镜。 “实在没办法的话,便只能耽误一年了。”我见他又抬手看了看手表,也识趣,其实也没打算再同他说些什么,“顾老师您有事先忙,我先走了。” 等回到家,饭菜也都备好了,位置上并没有师意的身影。师清夹了些饭菜让我给师意送去。我敲了敲门,屋内没反应,没办法只得知会了她一声后将饭菜放在了门外。 饭桌上师清抱怨起不知谁将师意的事告诉了外婆,那边打来电话,说过几天就要过来看看。 “说了不让她折腾,可就是不听。咱俩又没时间,只得麻烦雪林送妈过来了。” “老太太担心自己孙女也正常,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妈去看一下她的三叉神经痛,之前秀微不是说有认识一个神经科很厉害的医生吗?可以带咱妈去看看也成。”满秀东安慰道,显然这套话也将她说动了。 “也行!正好趁这个机会,全家开个会,想想该怎么解决意宝这件事,问她是谁的也不说,让她去打也不肯打,天天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肚子一天天地大,再拖下去就不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