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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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川因为保送已经确定下来了,本可以不用再去学校,但班主任却害怕他影响班级其他同学复习氛围,便还是让他照常上学,只是有了双休假期,晚自习也随意,于是师清便干脆让他退了学校的宿舍。 满川就在师意的隔壁班,理应知道些师意的事情,之前在处理保送方面的事,师清便拦着小姨没让她怎么问他关于师意的事,如今保送名单下来了,小姨便特地找了满川问了关于师意的事。 可让她非常遗憾的是,满川并不知道多少关于自己表妹的事。 我看着小姨失落的背影,再望向满川回房后紧闭的房门,心里不是滋味。我记得小时候满川与师意的关系不说多好,但也还算有些话说。那时他俩都爱缠着自己,会因为我的偶尔偏心而吃醋,关于玩具之类的问题也没少吵嘴,但最终也都是以师意服软结束。等两人大了后,可能是真的性格不合,俩人的话少了很多,直到师意被小姨接了回去。 后来到逢年过节家庭聚会上,俩人也都是淡淡的。 师意的事就这样僵了下来,小姨虽依旧频繁上门,平常的她总是光鲜亮丽,绝不素面,这段日子因师意的事越发变得憔悴起来,美容院也没精力去管,直接放了员工的假。而满秀东早带着学生外出写生避难,留师清一人在家cao心,但学校事情渐多师清已经无力再去折腾这件事,见她来了只是给她倒杯水,而后安慰几句,便也没了话。小姨或许敏锐地感受到了师清的消极,来我们家的日子逐渐少了起来。 师清今天下午没课,又接到满秀东的电话说今天写生回来,让她准备自己的晚饭,于是特地绕了些路去了菜市场。 “赶紧来搭把手先。” 打开门便看到师清两手提着满满当当的菜,便忙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道:“怎么买这么多菜?” “你爸今晚回来吃晚饭,后面几天学校准备考试,我忙了些。刚你王姨又给我打了电话说孙女出生了,特地跟我请一段时间的假,便想着多买些菜在家里备着你好做饭。” 许是累极了,回到家师清就去沙发上躺着,嘴里不由念叨着:“真是老了,提了这些个东西就有些累了。” 忽的瞥见茶几上有用过的茶杯,便问:“怎么?家里有来什么人吗?” 我还在厨房忙着将蔬菜放进冰箱,便随口道:“刚小姨来过,坐了一会便走了。” “这不应该呀?没闹吗?” “闹是肯定闹了,小姨又跟意宝说了些重话,俩人吵了几句,小姨又是哭哭啼啼的。”我从厨房出来,又将茶几上的杯子洗了干净。 师意在房间里呆了有一周多了,这件事也始终没个着落。我倒是很理解小姨的感受,方才又被拉着聊了许久,走的时候她眼泪都没擦干。 快要到饭点了,师清在厨房备菜,让我去个电话问问满秀东何时到家,好看好时间下锅炒菜。 打了许久的电话,那头却是没人接。 “没接。” 师清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却也没停,土豆丝在刀下累积着,她头也没抬,接着吩咐道:“你给你小姨打个电话看看?” 我望了她一眼,按下小姨的号码,耳边只有持续的嘟嘟声. “ 打不通。” 厨房砧板声戛然而止。 师清从厨房走了出来,脱了围裙随意地搁在了餐桌的椅子上,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她抚了抚额,说道:“突然有些不舒服,你晚上点点外卖和意宝将就一下吧,我回房间躺一躺,晚饭就不吃了。” 也没等我回话,便走向二楼的卧室。 路过客厅,一束漂亮的蓝色绣球花插在了花瓶里,她瞅了眼,随手将花扯了出来递给了过来:“花不新鲜了,给扔了吧。” 我看着扔在垃圾桶里的这几只绣球花只觉可惜,它开得特别大,紫色中又带着粉调很漂亮,是前几天小姨特地送来的。 第二天满秀东来了电话,说学校举行研修会,要过几天才回。 我望着冰箱里一冰箱的菜,默默叹了口气。 家里没人,我又不爱做饭,便想煮个碗面,再煎了个蛋涮了点青菜就当午饭了。 我看着沸腾的锅,拿着手机随意和舍友聊着天,这时突然郑雨盛弹个消息过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学校。我与他虽是同一个导师,但是其实关系不算熟,在学校也没讲过几句话,他突然来找我着实吃了一惊。 踌躇看着屏幕也不知道回些什么,突然锅内沸腾地水都要溢出来了,我忙把青菜扔了进去,想着确实回到家也有一段日子了,论文最后的一些数据也没做出来,也是时候回去了,师意的事我虽有些担心,我却也没什么法子。 这样思绪一岔开,便忘了回消息,直到晚上室友问我为啥不回小郑的信息,我才想起这事,忙给郑雨盛发去消息:不好意思,有些事在忙,给忘了回。 那头倒是回得很快:哈哈,没事,知道你回家有事。 紧接着又发来一段解释:其实也没事,因为学校实验室过段时间要升级,那时候可能都不能用了,我知道你还有些数据没拿到,想问问看看你最近能回来吗,如果赶不回来的话,我看能帮你做些啥。 郑雨盛的热情倒是让我很是惊讶,正好论文里的几个数据需要再验证一下,便托他帮忙算一下。这一来二去,和他倒是逐渐熟络了起来,我和郑雨盛的关系变化被舍友看在眼里,直道我是开窍了。 郑雨盛确实长相帅气且成绩优异,为人又幽默风趣,见多识广,我说的任何话题他都能接上,几乎不会冷场,常常侃侃而谈,着实让人挑不出什么缺点来。 而对于这样的男生的主动,我实在找不到理由忽视或者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