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他又再次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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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临走前的最后一日，敖丙还是没有忍住，偷偷来了海边，却不想遇到了哪吒。 他狠下心来，对哪吒说了那些话，灼伤了他，也灼伤了自己。 等我炼化出灵珠，哪吒就可以做他的英雄，实现他的梦想了。想到这里，敖丙轻轻笑了。那日共御天雷，哪吒说，他想做英雄。 哪吒的梦想，却也成了他的梦想。 敖丙回到了昆仑山，在元始天尊面前抽掉自己的龙筋，随后投身入那冒着火的炉鼎之中。 他从小好冷，在这炉鼎之中自是难以忍受。 他用尽了自己的力气，灵珠终是在第二十一日炼化了出来。灵珠入了哪吒的身体，他便再也不用担心魔丸会失控，可以安心做自己的英雄了。敖丙这么想着，闭上了眼。 对不起，父亲，师父，孩儿不孝。若有来生，定当尽心竭力报答。 敖丙心里清楚得很，在这炉里炼化完后，必定神形俱灭，哪里还能有来世。他如此想，也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丝期望罢了。 浑浑噩噩之中，似是有人在唤着自己的名字。 “敖丙。”“敖丙。” 一声声，让人心颤。 敖丙睁开了眼。 一团炽热的赤色映入眼帘。 “敖丙！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竟是哪吒。 “你为何……在此？”敖丙抬头，哪吒的身后，竟是一片蓝天。 “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哪吒的额上，红蓝两道印记甚是醒目。 看来是成功了。敖丙欣慰地笑着。自己的苦，没有白受。 他伸出手，手指轻轻抚摸着哪吒的额头。“你有好好……做你的英雄吗？” 一滴guntang的露珠，滴落在敖丙的脸颊上。 “你怎么哭了？”他疑惑地看着哪吒。 “才没有哭。”哪吒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你还未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还是说，我这是在做梦？” “你还敢说，太乙那老头把灵珠给了我，却硬是不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西海闹了半天，才知道你并未同别人成亲。你倒是先说说，为何要骗我？” “我未曾骗你。”敖丙别过脸去。 哪吒没有管他，继续说了下去：“小爷我鼻子还是很灵的，在东海边闻着你的味道就寻到了一个山洞，进去后发现……里面干掉的金色血液，是你的吧。” 敖丙没有回答，只是红了脸。 “父母说我满月之夜都会抑制不住魔丸，跑了出去。你可知道些什么？” 敖丙不说话，哪吒也不恼。“我们最后见到那日，你身上的伤，可是我弄的？” “你问得太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答你。”敖丙躲避着他的眼神。 “那我只问一个问题。”哪吒伸手，禁锢住敖丙的头，逼迫他看向自己。“你可还当我是朋友？” “……当然。”思索再三，敖丙还是说了出来。 听到他的回答，哪吒笑了。“不枉我毁了太乙那么多件宝贝，还把小云云揍了一顿，又毁了炉鼎，才寻到你。” “你当真做了那些事？”敖丙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这算什么，为了找到你，让我打上天庭也在所不辞。” “你都做了英雄，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了。” “没了你……英雄又算什么。”哪吒吞吞吐吐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刚说完，头顶就冒了烟。 敖丙轻轻地笑了。他的笑，像是和煦的春风，哪吒瞬间就被勾去了神。 “哪吒。”他唤着。 “我在。”哪吒还是没有忍住冲动，把他拥入怀中。他害怕，如果自己放了手，敖丙就会再次离他远去。 “哪吒，不妥。”敖丙轻轻抗议着，却没有从哪吒怀中挣脱出去。 炼化雪莲需要81日，今日已是第80日。 最后一日，若能在他心里留下那么一丝丝的痕迹，也是好的。 “敖丙，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哪吒的拥抱，有些紧得敖丙透不过气。 “好。”他还是回抱住了哪吒。就让他任性这一次，撒了这个谎。 “敖丙，我带你离开这里，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好不好？” 敖丙松开他。“我们是朋友没错，可是你为我付出那么多，已经越了朋友的界。我不想再亏欠下去了。” “那我们就不做朋友，做夫妻，可好？”哪吒看着他湛蓝的眼眸，眼神有些火热。 这目光灼得敖丙低下了头。“你这又是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反正我们已经……”话说到一半，哪吒的脸变得通红。“你已经是小爷的人了，小爷我当然会对你负责的。” “你……”敖丙一脸震惊。“你都……知道了？”他们这下，是真的做不成朋友了。 “为何什么都不同我说？”哪吒的语气中有些许责怪。 “说了……又能如何呢？是我夺了本该属于你的灵珠在先，这点报应，是我应得的。” “那你欠我的，还没还完。”还未等敖丙反应过来，哪吒就亲了上去。 “哪吒！”敖丙推开他，看样子，是真的有些许生气了，连哪吒的唇都被他咬破。 哪吒毫不在意地伸手抹掉唇角的血迹。“你是否真的对我没有半点情欲？”他问得如此直白，却也是红了耳根。 “没……唔。”敖丙话还没说完，就再度被哪吒吻了上去。 这个吻同那日山洞中的吻有一些相似，却是温柔了许多。 哪吒紧紧箍住他，让他没有丝毫逃脱的余地。 “若是对我没有心思，却又为何有了反应？”哪吒松开敖丙，满意地看着他一脸的羞涩。 “才没……唔……” 不由得敖丙狡辩，哪吒低头，他的颈上，锁骨，胸前，下腹……一路延伸，都被落下了细密的吻。 “不要……”敖丙被他的吻撩得难耐，话到嘴边，却都化成一丝丝轻吟。苍穹般的眸中氤氲了一层水雾，甚是诱人。“你……越界了……” 可是这句话对哪吒没有丝毫影响，他伸手除掉多余的衣物，含上了他的冰凉。 “哪吒……不可……那里……脏……”敖丙声音都颤抖起来。 从来都是粗暴对他的哪吒，竟会如此温柔。 他最害怕的欢愉之事，今日也好像没有那么可怕。 哪吒的炽热含着他的冰冷，这次却并没有灼伤他。 他的舌头总是乱动，倒是弄得自己心中痒痒的。 敖丙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白色的冰雪全都进了哪吒口中。 “抱、抱歉。”敖丙急忙道着歉，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哪吒抬起头，嘴角还挂着他的冰雪。“敖丙的那个，是海盐莲花味的呢。”看着敖丙脸红到快要滴血，哪吒满意地笑了。 “都要成仙的人了，却还是做这种流氓一样的事情，成何体统。” “敖丙，我想要。”哪吒狡猾得很，他自知声音一软下来，敖丙就拿他没辙。“我们都做了夫妻之间该做的事，又何来越不越界之说。”他再度吻上了敖丙。 敖丙被他吻得头昏脑胀，心中觉得羞耻，却又贪婪地想要更多。所以在哪吒伸手触碰他的柔软之地时，他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双腿。 哪吒一根手指，又一根手指地探入，搅得敖丙泪水连连。“哪吒……”他轻唤着身上之人的名字，像是在邀请他的进入。 “敖丙……”哪吒也唤着他的名字，抽出了手指，换成自己的炙热顶了进去。 敖丙第一次知道，原来进入也可以这么舒服。 他的双腿不自觉地盘上了哪吒的腰，让哪吒进入得更深。 哪吒小心翼翼地进出，害怕自己弄疼了身下的人儿。 欢愉中的敖丙乖巧得很，竟主动向哪吒索起吻来。 哪吒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点点把敖丙的轻吟全部吞入嘴中。 两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最后冰与火双双释放出来。 “哪吒。”欢愉过后，敖丙轻吻了一下哪吒的额头。“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哪吒不懂他为何如此问自己，却还是答道：“当然会。” “永远？” “永远。” “那就好。”敖丙轻轻地笑着，像是放下心来。哪吒却不曾发觉他眼底的悲伤。 哪吒第二日醒来，身边却没了敖丙的踪影，只剩下一株雪莲。 他心焦地翻遍了整座山，却连敖丙的气息都没有寻到。 就当他准备掀了昆仑山时，元始天尊出现在他面前。 天尊看到他手中的雪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历经九九八十一日，这朵万年雪莲终是化了出来。”他轻轻一挥手，雪莲就跑到他的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哪吒看着眼前的老者，却一点没有尊重的意思。“你把敖丙藏哪里了？” “你便是哪吒吧。”天尊看着他，并未恼火。“灵珠都给了你，怎么你那个性子还是未改。” 哪吒懒得理他，又问了一遍：“敖丙呢？” “那个小儿自知罪孽深重，为了赎罪，已经被我炼化为灵珠和雪莲。灵珠本该经过七七四十九日才能练成，他却生生只花了二十一日就炼了出来。灵珠现在已经归还给你，你还有何不满？”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就想知道敖丙去哪里了？你那个破炉子明明已经被我砸碎了，敖丙明明被我救了下来！” “化成雪莲确是需要八十一日，但是他为了求天帝饶恕申公豹和龙族的罪过，硬是抽掉了自己的龙筋，又因为炼灵珠损耗了太多气力，只八十日便炼成了雪莲。” “那敖丙他……” “自是已神魂俱灭。” “神魂俱灭。”哪吒念叨着这个词，突然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又再次失去了他。这次，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五） 三日后。 天庭。 “罪人哪吒破坏了元始天尊炼化的炉鼎，又毁了万年雪莲，还大闹天庭抢走龙筋……综上罪过，剥夺他的仙位，在地牢中监禁千年，千年后贬入凡间，再也不得入天庭。” 天庭众仙交头接耳，无一不惋惜哪吒为何要自毁前程，却无人发觉，哪吒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千年后。 一道光从天上降下。 在下落的过程中，那道光剧烈地颤抖着，随后分化成了一道红光和一道蓝光，落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