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文网 - 经典小说 - 旦那(父女 1v1)在线阅读 - 相思引「三」 cao我

相思引「三」 cao我

    

相思引「三」 cao我



    “钟杳。”

    钤总是喜欢这么连名带姓地叫她,跟叫魂似的。

    她醒过来,照片还像睡着之前握在手中。他的手悬在额边,正为她突然睁眼不知所措,想抚下来又不敢。

    他柔声道:“已经回家了。刚才看你睡得熟,就没吵醒你。”

    她被他摆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小毯。她醒后,他似再无理由守在如此近的地方,起身往大门的方向。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她慌了神,连忙找借口绊住他,揪着他的衣角撒起娇,尽管语气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

    “肚子饿了,给我做吃的。”

    出乎意料,就算她态度恶劣,他还是好言好语,问:“你想吃什么?”

    故意讨好她,让她愿意放他走吗?

    果然改变他决定的事情很难。

    她松开手,“算了,现在不想吃了。”

    “你晚上不会出去了吧。”她紧接小声道,坐起来,像含羞草一样缩成团。

    “我没有。”他望着她满是愕然。拆穿言外之意的话,几是呼之欲出。

    她想要他陪自己,他的今夜只属于她。

    沉默良久。微凉的指尖绕上发烧,又从颊边掠下,他终是给彼此留了余地,提议道:“看春晚吗?或者,你想看别的什么?”

    《白兔糖》。她第一时间想到最近在看的这部番剧,讲一位憨憨社畜领养外祖父“遗腹子”的温馨日常——但或许并不适合和他一起看。她最终决定看另一部没有看过的日本电影,《花与爱丽丝》,她很喜欢少女们一同跳芭蕾的剧照。

    结果却是殊途同归的哑然。

    电影里的那位父亲踏上列车,笨拙地用中文,向难得相见的女儿道了最后一声“我爱你”。他也觉得看不下去,将电影就此停住,抬眼望着天花板,口不对心地重复一声,我爱你,随后又用解嘲的轻笑,取消这番言语游戏的任何意义。

    “我也没有看过。”她在长久的冷场里忍不住道。与其说是太迟的解释,更像是推卸责任。

    影片里太过甘美纯粹的亲情味道太冲,几乎令她如坐针毡。想必他也是一样的心情。文艺作品与生活不同,理想的感情不可能也存在于残破的现实。她望着他含愁的双眼,不禁暗笑自己的痴。

    她们之间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情感交流。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谁都不会理解谁。除夕的家庭活动,该到此为止了。

    她打哈欠又伸懒腰,“我困了,去睡了。”

    他叫住她:“钟杳,你等一下。”

    而后,仍是如箭在弦的欲言又止。他有藏了很久的话要说。

    听他说吗?当然不想。她清楚眼前这是个坏男人,花言巧语不足信。

    但或许假期里太过无聊,她还是重新在沙发坐下,先声夺人问:“你恋爱了吧?”

    “之前就说了,没有。”他像俯首认罪那样,语气意外诚恳老实。

    “我是说,在我小学,十一、十二岁的时候。”

    他想了想,点头承认,微微含笑,似对小孩眼里的自己很有兴趣,反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变得爱笑了。变得——对我好,哪怕我总是跟你闹。当然,偶尔也会因为情场失意,回家对我发神经。”她闭着眼回忆,昔日无名的委屈与怒火又再度复苏。哪怕事过境迁,她仍觉在意不已。他对她的态度,这个家里的晴雨,竟然是被另一个一无所知的女人决定。明知自己与他的女人处在不同的位置,本就没什么好争,她还是忍不住嫉妒。

    简直嫉妒得发疯。

    他对她的较真视若无睹,还言语轻佻地调笑:“你吃醋啦。”

    “走开。”她甩脸起身,终止这场谈话。

    他再次提议挽留:“小酌两杯吧。我好像很久都弄不懂你的心意了。”

    “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一贯宁可躲在自己的房间、躲在阳台读书,也不想跟我照面?”

    一顿怒吼过后是至极的寂静。只听得他又添两杯酒,等闲自若地举起另一只斟满酒的小盏,邀她同饮,“少年人多少收敛一下脾气,死脑筋不知变通,可成不了事。”

    他的邀约给她很强的压迫感,但同时也是诱惑。她当然可以拒绝与他喝酒,继续过去那种两不相干的日子。

    偏在今夜,她很有与他一较高下的胜负心。

    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家里的食物链也是时候该改写。

    择日不如撞日。

    “cao。看不起谁呢。”一怒之下,她没听他的劝告就将整杯酒一口闷尽。

    但她没想到那是白酒,光是那一小杯,都比她以往喝过的整罐果酒烈。

    不出几秒酒劲上头,她就天旋地转不辨南北,踉跄着磕到茶几,又扑倒在他腿上。她的心以为自己尚能逞强,身体却彻底不听她了。

    头晕目眩的感觉令她想吐,像是体测长跑在痛苦的后端,快要断气了。

    他像揉小猫一样抚她的后背。

    她纵是不情愿,也无余力反抗。心像失眠那样漫无目的地清醒着,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可怜。

    “昨天晚上去干嘛了?”酒意将他的面容点染得朦胧,她抱着自言自语的心情,终于将想问的话说出口。

    他若无其事答:“你不是都能猜到吗?”

    恰如其分的回击,足够优雅从容,也足够无谓。

    正是这副衣冠楚楚的伪装,更令她恼。

    “混账,不许去。”

    他对此不置可否,像是不愿与她继续说话了。

    她憋起一股劲翻过身,怒拽着他,再次重申:“我说,不许去。”

    他的神情转得认真,手贴上她烧红的脸颊,又像觉得这么做不妥,保持分寸收回手,放眼看向别处。

    这意味不明的躲闪非但没能止燃,反而火上浇油,她喘着粗气埋在他胸前,无力地揪他、捶他。

    他用方言讲起她从小听到大的笑话,等她稍好了,方问:“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事?”

    “你少臭美了。没人关心你。”

    他没话可说,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得太急,一滴酒液顺着唇角滑下颈间,她在一瞬间萌生太多相反的念头,互相撕扯像是爆炸。最后,几乎像是未曾思考,她伸出指尖,接过舔去。酒在舌上缓缓化开,竟是甜的。

    陌生的新奇感让她萌生出更多的探索欲。

    “你吃过雪吗?雪是什么味道,绍钤?”

    他没有回答,又不知误会什么,脸忽然变红了。酒劲上头没有这么迅速。

    “你在害羞?”她问。

    他徒劳地否认:“我没有。”

    或许是深度近视的缘故,他的瞳色很浅,映在强光下几是金色,边缘蔓延的黑色封边像凝入水晶的柳叶,回旋成环,刻着秘不示人的咒语。她意识到自己离他极近的时候,早已陷在里面迷失来路。

    和无数次的梦境一样。

    醉酒的感觉像是过轻的灵魂从rou体上抽离。手追逐着远去的自己攀高,最后却如藤蔓般缠住他的后颈。毫无疑问,她想要独占他,不愿让他属于任何别的人。

    苦闷枯燥的高中,让她给自己灌了太多的三流色情作品。她早已懂得如何更利用自己的身体勾引男人,相似的场景在睡梦中预演过无数次。但在此刻,当她真能如愿以偿抱着他,却颤抖着怯场。他会心生厌弃吧?自己的女儿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长成了放荡又下贱的模样。多情的本性会遗传。

    这叫酒后乱性。她在心中不断默念,揪着沙发背,用最后一丝神智克制着。

    他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醉后异常敏感的身体偏将此误解为挑逗的爱抚,更加情难自抑地软下去。

    如果张开双腿任他cao,当他的情人才能被爱,她也愿为他做任何事。她没有对他的忽视习以为常。她很喜欢他,就野小孩眷恋朝夕相对的苍穹与大海。也不受控制地想要亲近他,靠在他身上,但他就像一阵来去随心的风,掩不去,也扑不住。

    最后的逞强被眼底荡漾的温柔揉碎。

    清醒的时候每每顾虑太多,但当酒精蛮横地夺去思考的能力,她也为心底最原初的念头惊诧。这正是说,再也无处可逃。她摘下他的眼镜,幻想自己世界被磨成一片雾华,混混沌沌地问:“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只是我的老师,或者别的不甚亲近的长辈,你会喜欢我吗?”

    他淡然道:“那样大约根本不会相识。我也不会当老师。”

    她仍执着于他的答案,撒娇般地继续痴问:“这只是个假设,告诉我嘛。”

    “嗯,我会喜欢你。”他将手放在她的腰后,轻轻回抱她。

    她心满意足笑,“你明知我很容易哄好,但就是不愿那么做。”

    在他再次开口以前,她点住他的话,抢先道:“绍钤,摸摸我吧。”

    “又是这句。”他皱着眉神情复杂,将她的手纂在掌心,揉松久绷的指节,满怀犹豫地捧起她的侧脸。

    湿软的亲吻落在唇上,舌涎恣意交缠。分不清究竟是谁先动的念想,这就是此刻最自然的事。

    齿间绕满残酒的陌生味道,他身上的香气却令她太过熟悉。他间或用那种香水,至少有十年以上,几乎每一次重新闻到,就像卷入记忆的漩涡,不断溯回无忧无虑的小时候。那种气味像是林间半朽的松木,离群的麝死在其上,浸染朝露,缀满妖异刺目的野菌与藤花,似执着向世间道着,唯永久的死去不会落幕。

    就像挽留沙漏里不断流逝的时间,她极力想要留住旧年的尾巴,遵循着本能往乱叠的枯叶底下探索,细腻描勒他的唇形,写下新的回忆。

    兰舌长驱入牙关,以初生之犊的无畏莽撞,逼着他作出回应,不给任何深思熟虑的余地。抓住了,就不可能再让他跑。太多迟疑,灰姑娘的恋爱魔法也会逾越它的最后期限。

    一些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两个人坐得太近,就算隔着厚实的冬装衣料,她还是能清楚地感知到,某个隐秘的地方被古怪地顶起一块。他喘着急气不敢看她。

    你毕竟是个男人啊。

    在父亲身上发现这点她很是兴奋。他那些欲盖弥彰的掩饰顿时变得滑稽可笑。她抱着他的后背,夹紧腰,像阴笑一般隐微地摆动身体,颤抖。

    哪怕叫出来也没关系。外面的噪音会替她蒙混过关,辞旧迎新的鞭炮声就在这场过分漫长的亲吻里响起。但或许她更想教他知道。

    难道眼见着陪伴多年的小猫陷落于情欲,他竟也无动于衷?

    就在新年的钟声降临之际,发颤的双腿彻底脱力,脚背仰翻着蹬开去,人也就那么颓颓倒在他身上。他揽着她的后背,反而心事重重的模样,长睫也被露水般的惆怅压得抬不起。她想要再次吻他,他却轻飘飘地将她劝止,重新戴上眼镜。

    她仍对他道了声,“新年快乐,也祝你又老一岁。”

    但她的真意或是想说,今夜他不必有更多的顾忌,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原谅。

    他却像没听懂,只冷冷地回过一声:“新年快乐。”

    她垂下头怅然重复:“嗯,快乐。”

    然而,一愣神的光景,他忽端着她整个抱起,缓缓地往房间走。

    她趴在他的肩头,呢喃道:“请你温柔一点。”

    但他破功般地绷不住笑,将她在床边放下,轻飘飘地反问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玫瑰色的幻想霎时破灭。

    她咬住唇,羞于启齿自己多情的误会。

    “你喝醉的时候真可爱。但是对不起,我不会对你做那种事。”

    “为什么道歉?”她不死心地拽着他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仰看着天花板,露出痛苦之色,继续道:“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你自己要小心,凡事先考虑自己,不必惯着男人。”

    “磨磨唧唧,废什么话?ca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