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面
初见面
西夏云陵谷城外,云青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地图——月氏土地辽阔富裕,但是常年冰雪。夏秋如有收入还好,冬季大雪铺天盖地没有收入缕缕越过边境进城掠夺。西夏经年休养生息已有一战之力,此番皇帝把他调到前线就是如此。一是抵抗月氏的入侵,二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吞并月氏,彻底免去边境之忧 “报,小将军一刻钟前拿着调兵令出了军营,领着800兵士向西去了”帐篷帘被掀开,传信的人走了进来。云青捏着茶杯的手一抖,打湿了面前的地图,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喝了一口水重重的把茶杯拍在桌子上,揉了揉眉心 云桑,jiejie姐夫不幸。自幼托付给自己的遗孤,从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自己本想让他走科举,偏偏这孩子文章笔墨一窍不通,舞枪弄棒样样在行,正经的科举文章没看多少,兵书倒是背的滚瓜烂熟。走前云桑死活缠着自己要一起上前线,皇帝也是欣赏他,亲点了八百人马让他练练手——他才不过15岁,皇帝厚爱可见一斑。无奈知晓自己只能同意,本以为是小孩子心性,见过血自然会退缩,没想到领着兵不吭不响就消失在了前线。万一出点事,自己怎么面对jiejie姐夫。 好在云青很快平复了心情叫来了其余将军与军师商议计策,云桑要是真有三长两短,那也是他的命。大敌当前,决策绝不能因为一人随意更改。 ———————— “将军,咱们去哪”深夜,北地严冬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人脸。云桑银盔重甲,骑着乌黑的骏马在雪地飞驰,后面八百精骑同样跟着他策马狂奔。身边的侍从策马从斜后方靠近他问道 云桑没说话,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今天难得的没有阴天,天气很好。每个星星都闪着亮光,好像在给他指明方向 云桑没有回答,只是朝着西北方走。夜里像死一样的寂静,风还在呜呜刮,两边扎营都已经休息一盏灯也不曾亮起。只有雪上深陷下去的一行足印,似乎昭示着有队兵士曾经从这里过过 终于在赶了一晚上路后,星星黯淡天完全黑透,东方有一丝亮光的时候云桑一勒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所有人都看见了距离自己不过几里的营房有点点亮光——那是月氏此次出征的粮草库,周围有人在巡逻,只是此时天蒙蒙亮,刚守完长夜还没换班。守夜的人不免疲惫倚着栏杆打瞌睡,粮草附近不能点火,因此并没有人发现几里外的云桑他们。 云桑吩咐下去一队人下马潜伏过去,杀掉巡逻的人,火烧粮仓。一队否则在外面接应,他带着最后一队人试试能不能找到守营的将军 北冶这辈子都记得二十岁时那个画面,他在营房睡着觉,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叫嚷和哭喊声,才披上大氅要出去看看。不过点灯的片刻功夫,营地就乱起来了。他眼珠一转心想,粮草出事了?不,不可能。粮草库房本就在大后方,冰天雪地没有任何线索,敌人如何知道自己的营地准确位置?更何况前线有那么多的眼线,那么多的骑兵和斥候,他们如何绕得开? 他这份镇定保持在他掀开帘子的前一刻,入眼是呛人的烟雾和火红的天空——不,不对。他后退两步,天不会亮那么早,那是,那是。他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浑身发凉——粮草库房的方向 “将军,快走吧,西夏人来了”他的侍从也才套上衣服匆匆而来,看起来是比他醒的早了些,骑马而来向在发愣的他伸出了手。风声混杂着人的惨叫和哭嚎声,火烧的正旺,身边是匆匆忙忙或走或逃的人。混乱的场面中,北冶还是听到了尖锐的破空声。几乎是本能的一偏头,闪着银光的利箭擦着他的脸过去,带起一道血痕。若是没有那一偏头,此刻便是性命不保 北冶眯着眼向箭矢来源处看去,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眼瞅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功夫。云桑身着银盔重甲,披着白色大氅弯弓搭箭,眨眼间箭已离弦,顷刻间要了几个人的命。见他没死直起身撇撇嘴,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不满,随手抽出背后的长枪向后捅去。一枪封喉了一个想从后面偷袭的人,红色的火光跟黑色的烟雾映在云桑的身后,也照在北冶的眼中,俊美无双的年轻人却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带着神出鬼没的一队骑兵来索他的命。随手抽出带血的长枪哈哈大笑,对着身后的兵士大喊道—— “我要去哪?我要带着你们建功立业,名扬天下!”回答了几个时辰前那名侍从问的问题 这些想法不过片刻,云桑从背后抽箭搭弓,想要再对北冶补刀。北冶嘴唇一动,把手递给了侍从,策马而去。就在他上马的那一刻,箭如流星,尽管动作已经尽可能的快,右边小腿躲闪不及还是中了一箭,北冶闷哼一声 “将军?不要紧吧”侍从策马快走,不敢有丝毫停留,北冶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脑海里都是那个年轻人,他身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狂傲。云桑看着北冶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他看清了北冶说的什么,北冶也知道他看清了他说的什么——“我们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