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傲慢的她

    枢昭清的视线在她胸前的白皙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目光。

    “徐泠，好久不见。”纤长的手指比划着，用手语表达出这句话。

    徐泠跟枢昭清打过交道，在枢昭清眼里算的上是朋友，她自然对手语很了解。

    于是她也笑着，比划出手势：“小清，好巧。”

    虽然知道徐泠能看懂手语，但枢昭清还是取下衣领挂着的钢笔，在小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写完后，他把纸面展示给徐泠，上面是工整的一行句子。

    「我能邀请你喝一杯吗？」

    他明显是故意的，为了让身边的人也看到。

    在徐泠身旁的人自然懂枢昭清的意思，纷纷打趣着走开了。

    他们脸上露出八卦的神情，挤眉弄眼的给枢昭清加油打气。

    对此，枢昭清只是嘴角带笑的点头，昏暗的灯光闪烁着，把他的脸庞照的明暗不定。

    徐泠没有拒绝，她知道枢昭清对她有意思。而对方外形方面优秀，是个不错的目标。

    二人走出大厅，来到安静的庭院。

    徐泠不紧不慢地观察四周，空气中弥漫着夜晚的宁静与一丝凉意，泳池旁的笑声偶尔打破寂静。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枢昭清把钢笔重新挂上衣领，跟徐泠交流，他不用顾虑对方无法理解自己手语的可能。

    “毕竟偶尔也需要放松放松。”徐泠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是淡淡的粉色。

    枢昭清看见那双手在苍白的皮肤下，隐约透着淡青的纹路。

    “倒是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跟凯莉很熟吗？”

    “当然不。”枢昭清轻轻摇头，发丝随风而动。

    他马上撇开关系：“是我一个朋友叫我过来玩的。”

    “嗯哼…那我们也来玩一个游戏吧。”

    徐泠余光打量着四周，光线昏暗，基本没人，是一个不错的场地。

    枢昭清非常惊讶，开心的点点头：“好呀，你想玩什么？我都乐意奉陪。”

    “就玩我写你猜吧。”徐泠抓过桌上的酒，轻轻摩挲着瓶口，看的枢昭清眼神有些闪烁。

    她用开瓶器轻轻打开，在双方的杯子里都倒上深红醇厚的酒液。

    “我在纸上写字，可以给你一些提示，你来猜我写了什么，猜错了就要受到惩罚，怎么样？”

    “可以呀，我喜欢这个。”枢昭清笑眯眯的把笔记本递给徐泠。

    翻开新的一页，徐泠接过带着一丝余热的钢笔，把笔记本立起，在纸上轻轻划过。

    枢昭清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徐泠的一笔一划，他虽然无法听见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但每一笔每一划似乎都让他感受到一种无声的期待。

    徐泠写完了最后一笔，抬起眼睛，面带微笑，将笔记本倒扣，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猜猜看，我写的是什么？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来得到我的提示。”

    回味着徐泠的比划，枢昭清不确定的回答：“它是中文吗？”

    “是的。”

    “它是几个字？”

    徐泠笑着伸出两根手指。

    枢昭清若有所思，望着眼前这个聪明优秀的女人，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它是形容词吗？”

    这次徐泠没有马上回答，目光扫过倒扣的笔记本，点点头。

    “这样啊，那我猜是——”

    “喜欢？”

    枢昭清知道徐泠明白自己的心意，因为他曾经追求过她。

    但徐泠只是一视同仁的拒绝，表示自己大学三年不准备谈恋爱。

    他以为自己会失望，会难过，但他没有。他很平静。

    像枢昭清这样的人，追求者并不输于徐泠，如果没有徐泠的存在，那他肯定是学生会主席。

    甚至他的追求者要更多。

    虽然两者在社交圈都如鱼得水，很受欢迎，可没有人跟徐泠是深交。

    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平易近人又不失自信风趣。

    大多数人都是在潜意识的驱使下，与她保持着一个不深入的关系。

    徐泠总给人一种骨子里的疏远，好似她与其他人本就是不一样的。

    枢昭清知道那是为什么，天生听不到声音的他，对于周围的一举一动都很敏感。

    在一次谁也没注意的角落，枢昭清看到了少女眼中的傲慢。

    他瞪大了眼睛，很快反应过来低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可砰砰直跳的心，暴露了他的激动。

    那个完美无暇的人，那个没有任何污点的女人——

    她是傲慢的。

    那一刻，枢昭清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

    从小因为他聋哑人的身份，枢昭清都在加倍的努力，以超越那些自诩完整的正常人。

    可当他变得足够优秀后，那些得知他是聋哑人的人，眼神中总是会掺杂着一丝惋惜，或是同情、怜悯、遗憾等等。

    只有徐泠眼里什么也没有，她看所有人的目光都一样。

    以前的枢昭清以为徐泠是一视同仁，但现在他知道了。

    徐泠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过。

    在她眼里，所有人，都跟路边的阿猫阿狗无异。

    知道这点的枢昭清没有伸张，就算他说了也没人信。

    他不但不讨厌徐泠，反而觉得她本该如此。

    这么优秀的人，本来就与他们不一样。

    她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俯视着身下的人们。

    枢昭清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难过了，因为高高在上的神，本就不可能跟平凡的人有什么关系。

    “小清，回答错了哦。”徐泠笑眯眯的比划着，在枢昭清的注视下，把笔记本面向他。

    上面写着两个字。

    「欲望」

    枢昭清微微睁大了眼眶，没想到会是这两个字。

    就在他盯着纸上的字时，小腿就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微微低垂下眼，看见一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露出的皮肤是那么的白皙。

    再次抬头，枢昭清就看见徐泠眼里含着莫名的意味，很正常的打出手语：

    “那么，小清要接受惩罚。”

    枢昭清喉咙吞咽了下，也故作正常：“当然。”

    鞋尖一点点往上蹭，枢昭清感觉被碰到的地方有些酥痒。

    “喝了吧。”徐泠把几乎倒满溢的酒杯滴过去，枢昭清接过。

    他看着面前满满一杯的红酒，眼角抽搐了下，还是将其一饮而尽。

    浓郁的酒香在口腔炸开，葡萄的果香与酒精的刺激交织成一种微醺的绵长感。

    深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滑落至滚动的喉结上。

    带着丝丝甜意与辛辣下肚，枢昭清强行抑制住咳嗽的冲动，他尝出来这是高度数的红酒。

    残留的余韵在舌尖打转，带着轻微的涩感，枢昭清放下酒杯，微微喘息了一下，用指尖轻抹嘴角。

    “呃……”鞋尖也不知不觉爬上了他的两腿间，轻轻触了下那处鼓包。

    枢昭清眼眶发红的看着徐泠，涌上欲望的眼中，是刚刚喝酒被刺激出的生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