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南亚布斯，贡布的贫民区。 一个瘦小的身影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急促地喘息声中带着掩饰不了的慌张，满脸的恐慌和不时向后张望的眼神无不昭示着令她恐惧地事物来源于身后。 她转身向小巷里跑去，急促的步伐惊醒了醉倒在巷子里的一个醉汉，醉汉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又偏了个头睡去。 她无暇顾及其他，连忙躲在一个垃圾箱里，尽管垃圾箱里的气味让她快要窒息，她只希望自己千万别被那群人给找到。 脚步声在渐渐逼近，醉汉微微张开了眼，看向聚集在巷口的那群人。 为首的男人闻到巷子里传来的难闻的味道，稍稍退了一步，偏过头向旁边问道：“那丫头是不是跑进了这里？”他旁边的一个穿着红衣T恤的小弟连忙上前答道：“我追到这里就看不见人了，那丫头肯定躲在这附近。”话说完，他就上前踢了踢醉汉，凶神恶煞地问道：“喂，你有没有看见个小女孩，看见她跑哪去了吗？” “女孩，什么女孩，唔……没看到。不过刚刚倒是有几个小妞路过，那身材，真挺不错，嘿嘿……”醉汉说着打了个酒嗝，扑面而来的酒气让问话的人直直皱着眉后退了好几步。 为首的男人突然开口：“你们都在附近好好搜，把那丫头给我找出来。”一身令下，周围的人立马作鸟兽散状离开，他却站在原地不动，抬眼望着巷子巡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垃圾箱。 他刚准备走上前，醉汉突然走在了他面前，晃晃悠悠地向垃圾箱走去，一打开盖子，臭气熏天的味道扑面而来，凌晨的寒风把这味道带向了男人，他看着醉汉一边碎碎念一边翻找着垃圾箱，一边碎碎念：“昨天明明见卡文把没喝完的酒都给扔这里面了，怎么今天就不见了，嗝——？” 男人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想要上前去看看，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呼叫声，像是手下发现了女孩的踪迹，权衡之下，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垃圾箱里，小女孩紧紧地捂着嘴巴，一脸惊恐地看着醉汉，脏乱地面容和清明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嘴角微微向上的看着女孩，完全表明了他此刻是多么清醒，根本就不是个醉鬼！ “你……你想干什么。”女孩战战兢兢地问道，却没有得到回应。 醉汉两手一把，将她从垃圾箱里架了出来，女孩怔愣了一下，就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不，我不出去，你想干什么。” “听话，我带你离开，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醉汉示意女孩安静下来。“你要再吵，我就把你交出去喽。”女孩满脸的不忿，却又不得不安静下来，至少从刚刚来看，这个男人是想帮他的。 直到被醉汉带回了家，女孩都还没反应过来，两人是怎么避开那重重搜索走出来的。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典型的单人住房，只有简单的家具和生活用品，朴素到极致，别的几乎没有。 女孩听到浴室传来的声响，刚转过身，扑面而来一张大毛巾盖住了她，然后就听到醉汉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把扯下毛巾，看见刚刚还衣衫不整的醉汉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30岁左右的俊秀青年，他交叉着手依靠在墙上，笑着又重复了一句：“我叫做江代，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喂喂喂的叫你吧！” “我没名字，随你怎么叫。” 女孩傲娇地别过头，话却越说越小声。 江代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在冬日还很单薄的衣裳，瘦骨嶙峋的身材足以证明她在街上流落了多久。 江代无奈的叹了了口气，“你先去洗个澡，厨房有吃的，饿了就自己拿，自己找地方睡，我累了，不要吵我！”说完就摔上了卧室的门。 女孩看看刚刚随毛巾一起扔过来的衣物，怯怯地走向浴室，她不知道这个叫江代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但至少他应该不会伤害她。 她在厨房的冰箱里找到了几个面包，虽然味道不好，却是她第一次吃到不是过期的食物，也不是饭店后厨翻出来的剩饭剩菜…… 江代在房间忙完了工作，一边活动着僵硬的手臂一边走出房门，看到小丫头靠在沙发上熟睡着，他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叫醒她，让她多睡会儿好了。 却没料到小丫头悠悠转醒，看到江代站到一旁，一咕噜的就从沙发上翻起来，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一脸地无所适从。 “咳咳，要是不想再睡，我们就来聊聊。”江代忍住笑意，说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江代刚想开口，就被女孩截住了话。 “呃……”江代眼珠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语塞。 “就刚好遇见，就救了。” “你这么好心？” 江代一听这话就不满意了，他看起来这么像坏人吗？ “你不怕惹麻烦？” “我那是……” “你是不是人贩子，还是贩卖器官的？” “哎，你这丫头别老打岔，听我说。”这天马行空的，说到哪去了。 “我要真是人贩子，你准备怎么办？” “我觉得可能性很小。”丫头一脸坚定的说道。 江代一下子来了兴趣，“还可能性很小，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很简单，我这么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又丑又脏，根本卖不出去，哪个人贩子会看上我，他傻呀！不过你看上去确实挺傻的。” 江代刚想反驳，听到后半句话果断的闭上了嘴巴，他绝对不能在个小孩子面前丢了面子，绝对不能! “你这小屁孩怎么一天天跟个斗鸡似的，我看我给你起个名，就叫小斗好了。” 女孩听到江代挪愉地话语，反倒没什么表情，似乎真不在意这个名字。撇了撇嘴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救你，就是因为我想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原因了。不如你说说，你是怎么惹了那群人？”江代两手一摊，坐靠在了沙发上。 听到江代提起那群人，女孩立刻变了神色，嘴巴紧紧地闭上，似乎那群人是不能提起的禁忌。 “小斗啊，那群人现在肯定还在到处搜查你，如果我现在赶你离开，你的下场只有一个，倒不如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保证，我一定会保护你，” 小斗抬头看向江代的眼睛，那双眼睛透出的，是小斗从未见过地清澈和坚毅。 她在贫民窟的这些年，见过亡命徒地凶狠，投机者的狡诈，被欺凌者的悲哀眼神，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是一种可以无条件去相信的眼神，仿佛借着这双眼，你就可以脱离泥沼。 “原来你是冲着他们来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可他们是绝对惹不起的人，你没办法保护我的。”小斗话音渐弱，她不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变成束奈河里的又一具无名尸体。 “小斗啊，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绝对惹不起的，如果你觉得他很厉害，只是你还没找到他的弱点而已。 你去过贡布的白金宫吗，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那里每晚花费掉的金子都可以填满束奈河了，可在那的人，却并不都是一掷千金的富豪，太多人的命运在那改变，只要你握住属于自己的筹码，在关键的时刻扔向对方的弱点，那么再厉害的狮子，也只能跪在地上，俯首称臣。” “如果他没有弱点呢？” “人，这种生物，怎么可能没有弱点，如果你找不到，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非常善于伪装，将自己的弱点隐藏起来了。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