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席蝙】于是，第八天（二）

    清醒地躺在手术台上对布鲁斯来说并非一种特殊的体验，但如果将执刀人换成席勒，那又确实太特殊了一点。倒不是罗德里格斯教授手中的刀锋有多陌生，而是他们握着刀对准彼此的时候很少会这样平和且克制。

    无影灯的光源开启时布鲁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席勒在看着他，即便不动用想象力他也能构筑出那双专注的灰眼睛，逆光的虹膜像凿开的铅层，隔绝了所有情绪的泄露。

    刀刃终于落下，所有感官中最先抵达的是凉意，很微弱，就像他感知中的另一个心跳。金属划过皮肤，快得血液都来不及从缝隙里渗出，刀刃就已经抵达下一个切口，他相信那双手的稳定，绝无颤抖，绝无迟疑。

    疼痛显得姗姗来迟，既不尖锐也不猛烈，像随着月亮漫过堤岸的潮水。

    布鲁斯放任自己的思维在厅堂里乱窜，他花大力气构建的思维系统并未像高塔那样被那股莫名的力量剥离，因此他大可将疼痛从感知中剥离出去，但是，不。

    他近乎快意地从伤口感知到愈发灼热的疼痛。

    被赋予的疼痛是一种联系，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那一叶芦苇，明知谁也无法渡河到岸，但仍然会徒劳地做出挣扎。

    这不是一场太漫长的cao作。

    透过眼皮的灯光熄灭，布鲁斯睁开眼睛，那种血红色像是仍然留在视网膜上晃动。他意识到视野里充斥着过量的液体，他迅速地捕捉另一个人身影，透过模糊的光影，然后迟疑了一下才发现。

    席勒在看着他。

    席勒在看着布鲁斯，无论是作为蝙蝠侠时期的还是剥离开这个身份，布鲁斯都敏锐得带着动物性，而不会像一只……懵懂的羔羊。

    他赤裸的半身遍布缝合线，转移的植皮下缓慢地渗出血迹，斑驳地浸染缝线，染红的棉团与纱布堆叠在托盘里，而他仍然温顺地躺在那里，像是无知无觉的祭品。

    席勒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布鲁斯的皮肤已经苍白得几近没有血色，体表触摸起来凉得惊人，只有缓和了片刻才慢慢透出错觉般的温热。他感知到脉搏，维持着微弱的稳定，悬挂着他胸膛里摇摇欲坠的某种东西。

    布鲁斯挣扎着坐起身，肌rou撕扯开半凝固的血痂，黏稠的液体淋漓地从伤口渗出，席勒条件反射地想要将他固定在手术台上，却被反手握住了手腕。

    “我没事。”布鲁斯抬头看着他，光线清晰地照进那双湛蓝的眼睛，瞳孔收缩成一点麦穗的芒尖，低低地垂落。

    不及凝固的血顺着肌理落在手术台上，晕出微薄的暖色。

    席勒嘴唇抿成一条刻薄的线条，他抽出手，转身离开。

    Day　3

    请在以下任务重选择其一完成：

    －任意实验体向对方采集一颗完整的眼球

    －任意实验体向对方采集6mljingye

    在屏幕上显示文字刷新完毕后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说话。

    室内安静得近乎死寂，它模拟出的物质与现实别无二致，却只是维持在模拟的范畴内，水流不需要管道、灯光不需要排线，于是生活里曾经所有可有可无的声响都随之一起消失，在每一个需要的时刻提醒他们平和表象下无法定义的一切。

    布鲁斯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外套，将所有伤口与血迹都拢在视觉不可见的布料内，形容仪表无可挑剔，唯独英俊得缺乏了一点血色。

    这就是大部分蝙蝠侠每一天都在面对的状况，令人怀念的过往。这也是他们大多选择用花花公子掩饰布鲁斯·韦恩的理由，除了荒唐的行径外，也没有人会好奇为什么一位花天酒地的富家公子会显露出缺少血色的病态。

    “好吧，这次是我的奖励了。”他眨了眨眼，那双特殊的、清澈见底的蓝眼睛。

    “我从很久之前就想说了，我们中的蓝眼睛是不是该死的太多了一点。”他恶狠狠地皱起眉，“好在，教授，这是一个机会。”

    席勒的心脏像是预感到什么被丝线拧紧了。

    “——我想要成为最特殊的那个藏品。”

    布鲁斯摔进床榻里，被褥柔软干燥，但席勒的动作有些难以遏制的粗暴，他感到后腰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洇湿了一小块纱布。

    “教……”布鲁斯没来得及说完的单词混着抽气吞下，变成喉咙里一声闷哼。

    席勒以他一贯的行动力隔着布料握住布鲁斯尚未充血的yinjing，指腹摩挲过粗糙的布料，近乎疼痛的刺激却让感官在一瞬间苏醒。

    另一种清晰的脉搏在他手掌下跳动，席勒按下那种过于古怪的感受，用他惯常的轻蔑与厌恶的目光看了眼逐渐将布料撑起的部位：“花花公子，哼？”

    他剥离开最贴身的那部分衣物，挑起一些湿黏的液体，意识到布鲁斯已经兴奋得完全勃起了——并且令他强行催动的勇气在一瞬间散逸到了无所适从的地步。

    席勒情欲并不算太淡薄，只是通常他们都有比自渎更合适的发泄方式，这实在是个难题，尤其是，布鲁斯完全勃起的尺寸实在有些惊人。

    他不太想暴露自己的迟疑，粗鲁地包裹住柱体，更多透明的液体顺着孔隙流淌而下，沾染在席勒干燥的手指上，那让动作更顺畅，也让他感到更为古怪……以及抗拒。他尽量把它看做他的伞或者刀，像涂保养油剂那样从头抹到尾。

    “我不介意您这样对待我。”布鲁斯的嗓音低哑，像大提琴在琴弓下的弦音，“只是这样下去我们很难完成任务。”

    席勒从鼻腔里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闭嘴。”他说，“不如多花点力气让它早点结束。”

    席勒重复了几遍动作，时间漫长得可怕，他没有心思计数，也许只有几分钟，但足够让席勒认可了一点布鲁斯的说法，那点刺激只让指掌下的性器硬得越发蓬勃，搏动着毫无结束的征兆。

    在气氛变得更加难以忍受前，席勒开口：“……你不应当将自己的阈值提得太高。”

    “恕我直言，教授。”布鲁斯的面容变得更为苍白，面颊上却泛出一点醉酒般的酡红，“在这十几年里，我并没有太多那样的机会。”

    “好吧。”席勒沉默了一下，“你有什么提议？”

    “多刺激前端——您知道我在说什么。”布鲁斯抬起手臂，挡在眼睛前，“如果可能的话，最好两只手一起，以及囊袋。”

    “我承认我有些嗜痛，所以指腹这样较为粗糙的部位刺激会更有效。”

    席勒决心让这件该死的事情尽早完成，而布鲁斯的建议非常实用，他的手指反复擦过翘起的头部，而每一次对囊袋的揉搓都能换来一阵如实的战栗。他分出一点精力用来关注布鲁斯的反馈，这位曾经的花花公子对快感十分诚实，性感带也不止步于yinjing，当席勒的手指摩挲过下腹时，也能清晰地目睹到肌理在皮肤下收缩，又被意志强行放松下来，像一张被反复拉扯的琴弓。

    那具备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布鲁斯·韦恩除了那张完美的脸蛋和火辣的身材外，还有该死的性感的性格，他的控制欲落在自我上就呈现出一种对欲望的极致掌控与克制。这种特质在如今的布鲁斯身上已经潜藏起来，而再次逼迫他将本能展现时，不亚于让野生动物露出要害的臣服，自我惯性的受迫吸引将更多的刺激与欲望施加其上，期待能否看到人类极限的意志力断裂的模样。

    席勒再次近乎残酷地摩擦过孔隙时，那里抽搐了起来，连带着整片小腹的肌理。布鲁斯像是想在那些柔软的被褥里蜷缩起来，四肢又温顺地将自己固定在原地，沁出汗水的皮肤紧绷着，像一片将融冰雪的沟壑。

    浑浊的液体喷涌而出，席勒略带粗暴地握住了性器，以带着疼痛的刺激从中挤压出更多——轻易漫过刻度线的剂量。

    布鲁斯陷在柔软的床榻里，残留的快感信号仍然在神经里游走，温和得可堪入眠；失血的虚弱与伤口的疼痛在激素褪去后重新席卷而来，鼓动他在这里休憩到天荒地老。

    但这些让人类沉湎的东西可没法蛊惑一个蝙蝠侠，哪怕是曾经的，他无视了肢体的哀嚎落到地面上，仔仔细细地凝视着席勒。

    席勒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瘦削、刻薄、冷淡，厌恶地将盛装容器丢给系统——如果不曾观察到一个重度洁癖没有在第一时间冲洗干净他的双手的话。

    席勒的手与他创作时的技艺一样赏心悦目，除了握笔的指腹与关节都光洁无茧，但此刻看起来有些……也许是非常糟糕，透明的、黏稠的液体从手指涂抹到掌心，就像他们刚才一塌糊涂的互动。

    他的教授又将目光投射回来，布鲁斯意识到席勒在盯着什么，他外套散乱，后腰伤口的血迹已经浸透草草包裹的纱布，在衬衣上染出一笔意外的花纹。

    席勒注视着那里，带着一种动摇的挣扎，那不太像是怜惜或者长者之于后辈的关心，而是压抑着某种渴望，在指尖震颤的某一瞬间，他像是蝶蛾撞上蛛网，仓皇挣脱而出，鳞粉雾一样飘洒。

    “你需要休息。”席勒低下头，镜片的框架遮住瞳孔，短促地换了下气，“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