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兹 × 菲兹罗利

    《絮因兰果》

    奥兹   ×   菲兹罗利

    踩着彩球前进的同时，把炸弹和匕首抛向高空？完美完成！被绑着当做靶子，让随机抽选的客魔上台投飞镖？无伤通过！菲兹轻轻移步避开了私生魔抛过来的、几乎能把自己砸死的巨大花束，看着台下狂热的客魔撒着纸钞呼喊自己的名字，牵动假肢优雅地鞠躬谢幕。

    直到鲜红的幕布将自己与世界隔开，菲兹紧绷的肩膀才稍微垮落。她擦了擦涂着厚重白粉的脸，汗水让肌肤摸上去黏糊糊的，心想刚才用腿勾着吊杆晃到观众席上互动时，竟然有死妈色魔趁机向自己弹射jingye！幸好自己及时闪避，但弯曲假肢时也让假肢关节布上了新的裂痕。虽然自己是贪婪环的环主——玛门旗下人气很高的小丑，自己的假肢质量却不怎么好，玛门从自己身上捞取了太多油水，囊中羞涩根本没多少钱购买更好的假肢！

    ……算了，我是什么条件还不清楚吗？能在这狗屎地狱里活一天算一天，已经是很幸运了。

    菲兹发出了自嘲的苦笑，还是被烟火熏过的嘶哑声响，曾经的苦难，连同大面积被烤得过熟的瓷白肌肤，现在都化作成让客魔记住自己的个人特色。她又摸了摸扁平的小腹，已经有些饿了，还是先回休息室吃点能让嘴巴淡出鸟来的能量棒吧。

    嗨，菲兹罗利！就在这时，旁边的小恶魔挥挥手，说是玛门要自己去一趟他的办公室。菲兹纤细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很快恢复镇定，她心里吐槽着真不是时候，但用假肢比了个OK后便转身赶往，不然玛门又会找到新的借口折磨自己了。

    还未走到那扇深绿色的高耸大门，打扮得比自己还要碧池的小恶魔便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是玛门这段时间一直在培养的新明星，有几场表演还是他负责压轴。这不是因为菲兹的表演能力落伍了，玛门说过这是为了让客魔保持新鲜感，时不时推出新秀是吸引眼球的商业手段。

    菲兹不关心这个，如同不关心自己的未来，她灵活地从逐渐关闭的门缝中钻了进去，连头顶上比身材还要丰满的小丑帽子也未被卡住。下一秒，奶油爆米花的甜腻香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吞云吐雾的刺鼻烟臭味，顿时让菲兹空空的胃袋汩汩泛酸。豪华的室内只有食物链上的二魔，她吞咽了几次勉强忍住不适，看着前方高大的绿色身影，尾巴不自觉夹在双腿中间小声询问：“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玛门没有马上喋喋不休，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嘴臭吗？只见他从专门定制的肥屁股沙发上站起来，一双手拿着爆米花桶和雪茄，另一双手交叉在胸前沉默地围着菲兹看了一圈。就在菲兹浑身冒冷汗，双腿软到要用尾巴尖支撑身体时，玛门突然伸手狠狠捏了一把她枝条般的腰肢，尖锐的声音陡然提高:“你是不是忘记收腹了！肚子肥得能捏出rou来，就应该节食！”

    “啊……抱歉，今天晚饭我会只喝清水。”玛门的肚腩随着声调在眼前肥rou乱颤，菲兹别过头去，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对方依旧吐着烟圈恶意地嘲弄自己的体重。菲兹在心里轻轻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魔的体脂率就是比男魔要高，就算再怎么节食锻炼，小腹和屁股还是比不上其他男魔紧实的肌rou，多了一层脂肪的覆盖，连捏上去都比别魔柔软。

    不过菲兹不能用性别去为自己争辩，因为……在贪婪环，哪怕是眼前的玛门都不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的小丑！

    在地狱，恶魔会根据角的颜色大小来确定性别，而过去的火灾不仅夺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美丽弯角，也让未进入变声期的嗓音变得嘶哑，配上小狗般擅长讨好观众的中性娃娃脸，他魔难辨雄雌。那场火灾让还是孩童的菲兹魔生一落千丈，但与生俱来的小丑天赋给她垂落了一根蜘蛛丝，玛门把菲兹从垃圾堆里挖掘出来并成为了他旗下的大红人，可惜他不喜欢女性表演者！

    为了不被抛弃，为了不重新回到那饮着泥水才能活下去的狗屎生活，菲兹只能用束胸长期掩盖青春期发育的小奶子，假装自己是俏皮的男娃来换取玛门的喜爱，连生理期也是通过服用避孕药来阻止的。

    “嗨，你有在听吗小婊子！”

    “有、我有……”

    “那你把我刚才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什么？”

    “哈！你的听力和你的假肢一样差劲，我刚才说你下个月可以滚了，这个月的演出费用我还可以给你几个点！”怒吼中夹杂着嘎吱嘎吱咀嚼爆米花的恶心黏糊声，玛门重新坐在沙发上，肥屁股把沙发弹簧压得吱呀作响。

    “不、请不要抛弃我，我无处可去了！”菲兹震惊地倒吸一口冷气，假肢一弯扑通跪下。她的脑海里闪现过曾经好友的身影，可他绝非依靠的好对象，自己也不愿意拖着残肢去拖累他。她只能摇摇头把身影甩掉，眼中闪烁着令人怜爱的泪水，颤抖着祈求：“我可以给菲兹品牌玩具提供更变态的灵感！在下一场表演玩俄罗斯赌盘飞镖也行！我愿意做一切事情！”

    “你坏了，菲兹玩具在黑色星期五都开始打折了，我为什么要留着一个魔气开始滑坡的垃圾？你可别把我的地盘当成你永远的家！”玛门发光的绿色眼睛无情地打量着菲兹假肢上明显的破损，就算用胶布紧缠也能看到藏起来的电线，他随时都有可能从舞台吊杆上掉下来，等疯狂的观众接住失去手脚的菲兹，八成会将其当成魔棍来使用吧。虽然自己乐意让客魔们开心，但开yin趴不应该发生在贪婪环，这会让自己想到某个关系很差的狗屎环主！

    等等，不如……把回收垃圾的工作交给那家伙？还能让快要坏掉的垃圾发挥出最后一点用处，为自己所用。

    想到这里，玛门脸上的表情从嫌弃转变为了狡诈的笑，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地狱里的慈善家，一个有爱心的、会给垃圾做好分类的优秀老板！他重新站了起来，沙发两边的把手差点卡在他的屁股上，口中的爆米花碎屑从他说话的嘴巴里喷了出来：“我改变主意了，你这个小婊子还是有点用的。”

    菲兹眼前一亮，下一秒便听见他说：“下个月，你去色欲环那里工作，用自己的屁股勾引那个大公鸡上床，从枕边给我挖点机密情报给我！”

    “色欲环……大公鸡？莫非是色欲环的环主阿斯蒙蒂斯？您想把我卖给他？”菲兹愣了一下，看见玛门点头后面露惊恐，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呵，那家伙不会做强迫魔的事情，而你正好是一个婊子，稍微主动点就能爬上床了吧。”玛门咧着嘴角呵呵笑着，用手遮住了菲兹干巴的四条假肢，加上后面挺翘的水蜜桃型屁股，他真像一个飞机杯！自己把他从垃圾里捞出来就没有手脚真是棒极了，费不着自己花钱替他砍了，连扔掉他时都能给自己省钱，菲兹商品在黑色星期五打了9.9折的事情就不针对他吧。

    “喂喂，这是什么狗屎表情？那家伙不是经常来看你的表演吗，他肯定不会拒绝你！”拿起雪茄深吸一口对着菲兹吐出一个呛人的大烟圈，玛门回头看了一眼窗外，一辆蓝紫色渐变的深色豪车正一骑绝尘地离开，这不是玛门第一次在菲兹上台表演的日子里看见那家伙的车子在馆外停放。

    “可是、可是……”菲兹的汗水都快把脸上的劣质白粉给冲掉了，她仍想辩解什么。平时自己确实会在贵宾席上看到阿斯蒙蒂斯与众不同的身影，他应该不讨厌自己，可他是掌管色欲的大罪，距离远了可能判断不出自己的性别，距离近的话……经验丰富的王随时都会发现自己是女魔！

    撒旦啊！如果阿斯蒙蒂斯把这件事说出去，自己就会成为欺骗了所有观众粉丝、甚至欺骗了两位环主的罪魔！都不敢想象自己会遭遇怎样的对待！

    “你有意见？”玛门的大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笑意不变，但室内温度骤降。

    “不，yes   sir……”把话重新咽回肚子里，菲兹的脸上重新堆上快要哭出来的媚笑。玛门是自己的贵人，自己是他的财产，他想如何处理一枚钢蹦都由不得自己的想法。

    “哦那太好了，之后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给那家伙，看看他出多少钱买你，哈哈！”玛门的笑声重新充斥了整个房间，沙发上的肥rou颠得都要溢出来了，他心中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连菲兹什么时候弯着腰黯然离开都不知道。

    *

    坐上迎接自己的加长豪华专车，菲兹局促地缩在柔软的丝绒车座上，不敢触碰包厢里任何看起来昂贵的东西，只是时而看向车窗外的连绵阴雨。色欲环是与贪婪环与众不同的大都市，没有钞票的铜臭味，连路魔的眼眸中都勾着丝，用词露骨的各色霓虹灯牌任由雨水击打出一层yin靡的水雾，如果能从夜幕中向下俯视，便是让魔在情潮欲浪中醉生梦死的荧光海滩。

    等菲兹一动不动的屁股都把车垫压出一个浅凹的坑时，车子缓缓停下，管家撑着黑伞礼貌地迎接自己下车，当菲兹看到伞柄竟然是jiba形状时，担忧的苦瓜脸有一瞬间想笑。她又抬头看向眼前占地面积令人惊叹的高耸城堡，不得不说，真是富丽堂皇，还有点……色色的氛围，就配色来说自己很喜欢，比玛门绿了吧唧的装潢审美要好多了。

    她想拿起自己的行李，一旁的小恶魔男仆却已经帮忙拿走了，还有小恶魔女仆用好听的声音负责引路。菲兹紧张地抓着手臂偷偷打量着每一个魔，自己身上的便服已经是经济范围内最好的一套，但仆魔们的衣服很精致豪华……还有点色色的设计，健康的体态也比自己圆润。

    这时候，女仆魔已经把自己引到了迎宾室大门，门卫恭敬地推开门扉，只见星河的光芒瞬间洒落在菲兹身上。被光线晃到的菲兹忍不住眯眼，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她才睁开眼睛抬头仰望，那是一团戴着黑色高帽的蓝色火焰，窗外的霓虹逆光在令魔赞叹的倒三角身材上勾勒出一圈浪漫的光边，三颗头，六双眼睛，正弯着腰，兴致满满地盯着自己。

    菲兹的身体僵住了，她觉得眼睛不够用，不知道该看哪颗头。

    “哇哦，这不是菲兹罗利吗！没想到一直隔着很远距离才能看到的大明星本魔居然就在我面前！”所幸洪亮的声音打消了冻结的尴尬，大罪张开了代表其高贵身份的鸟喙吐露出热情，还轻轻欠身让菲兹看到自己的三颗头都能说话：“你好！我是色欲环的环主，欲望的化身阿斯蒙蒂斯，你可以称呼我为——奥兹。”

    “您、您您好……”菲兹夹着尾巴勉强蹦出几个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眼前的环主居然主动自我介绍？看到自己时居然这么热情？明明他是优越的贵族大恶魔，自己甚至是残疾的小恶魔，按理说没资格看到环主本魔，而对方却亲自迎接自己，莫非有什么目的？！

    “我一直很喜欢你的表演，能给我一个签名吗？”这时候奥兹递过来了一张签名版，菲兹的眼睛依旧呆呆地看着他，双手下意识签了名。下一秒，她就看见奥兹把签名裱了起来挂在墙上，这让菲兹更震惊了，自己的大脑理解了奥兹是自己粉丝的事情，但情绪没跟上！

    “嘿，你真的没事吗？坐下来喝点茶吧。”看到菲兹的小腿依旧不安地夹着尾巴，奥兹有些担心了，侧身邀请她坐在豪华的桌子旁，一声响指后，仆魔们便准备好了幽香的茶水和精美的点心。

    菲兹观察着坐在长桌对面的奥兹，看到他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才小心翼翼地捧起不知多少钱的茶杯喝了一口，还尝了一根忽略它是jiba形状的泡芙棒。天啊，这温度适宜的茶水真该死的好喝，连泡芙棒也美味得要让自己上天堂了，真想再吃一根！

    看到菲兹偷偷拿了第二根泡芙棒，应该是有所放松了，奥兹放下茶杯让仆魔续茶，在水流汩汩注满的声音中温柔开口：“让我们确认一下……你是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吧？”

    “我知道，我被卖了……”菲兹脸上的化妆品都掩盖不了失色的脸色。

    “Nooo！那是错误的说法！玛门那个混蛋……”奥兹被激得从高背椅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荧绿色眼睛顿时犀利，唇角往下坠出了怒意的尖角。不过意识到菲兹愈发低头绞着手指不说话，马上恢复笑脸抬手说道：“……还是让我来说吧，欢迎你，菲兹罗利！你将成为我的情欲馆俱乐部——奥兹馆的主持魔！成为我新的合作伙伴，让更多的魔都能欣赏到你精彩的表演！”

    啪！旁边的仆魔们也拉响了欢迎小礼炮，这谈工作的氛围还真是快乐啊。

    “我……但……”看着羊头和牛头在火焰中兴奋地点头，菲兹难以拒绝奥兹不带压榨的工作好意，但一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窃取情报给玛门，便心虚地如鲠在喉。室内的安静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天啊，真不想让奥兹这魔失望！菲兹紧紧握拳再次确认：“我……可是我只是一个小丑，一点也不色情，让我做主持魔真的可以吗？”

    “不要质疑我的决定～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小丑。”奥兹笑着摇了摇手指，“不过呢，在我看来你太瘦了，会被别人以为奥兹馆员工福利不好，所以你要多吃点！”

    “谢、谢谢您的好意！我会努力的！”菲兹的脸红了起来，又摇头让自己清醒。她听明白了，奥兹是在担心自己过于消瘦的体型，虽然穿着衣服也能从脖颈的纤细和脸色中看出营养不良，但还是第一次有贵族关心自己的健康！从大恶魔那里感受到的温暖好新鲜，险些沉沦与此，菲兹连奥兹什么时候靠近自己都不知道。

    “失礼了。”当低沉的嗓音拂过自己的头皮，奥兹已经来到了自己跟前，宽大的双手轻轻搭在肩膀上。哪怕他没有使劲，大恶魔与生俱来的魄力还是让瘦削的躯干感到沉重的压力，菲兹的小心脏瞬间揪起，同时感受到他尝试扭动自己的假肢！哦不，奥兹想干什么？让自己放松下来后就要拆卸四肢把自己制作成飞机杯吗？就和玛门说的那样！

    “不！求您不要这么做！”身体软得就像泥巴一样从高椅上滑下来，菲兹抓着奥兹的裤脚，惊恐中带有哭腔。

    “怎么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奥兹倒是一头雾水，房间里训练有素的仆魔们已经瞬移到没影了，他急忙蹲下来想扶起菲兹，但菲兹纹丝不动。

    她想干呕，红黑色的瞳仁因为想到什么画面而不安地收缩，呼吸急促显然陷入了应激反应，声音虚弱又尖锐：“请您不要拆掉我的四肢把我制作成飞机杯，这是我表演时最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假肢，我连走路都做不到！”

    “啊这，唉……你误会了！”奥兹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连严肃的牛头都被逗笑了，“我只是觉得你的假肢太破烂了，要帮你换一套更好的四肢！”

    “……啊，真的？”菲兹不可置信，直到奥兹一边拍着自己的后背，一边拿出手机通知假肢订制商明天上门给自己量身打造全新的假肢时，她眼眶一热，终于松开了奥兹的小腿。玛门之前说过，奥兹是什么都cao的大色魔，随时都会把自己制作成飞机杯，他可真是个恶心的骗子！

    “今天你就回房间休息吧，晚餐会有人给你送过去的。”坐车劳顿，想必刚才的惊诈已经损耗了菲兹余下的力气，奥兹弯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还热心地拿起旁边的行李。不料这个行李过于老旧，随着生锈的铁片突然断裂，里面的行当全都撒了出来！

    轱辘轱辘，还有许多白色的胶囊从破碎的罐子中四散滚动，菲兹的脸色煞白，赶紧弯腰收拾狼藉，扯出僵硬的笑容结结巴巴说道：“哈哈哈……这些是维生素片！”

    “哦——”在菲兹迅速抢走罐子前，奥兹瞄了一眼标签上的英文缩写，一旁的羊头微微瞪大双瞳，但没说什么，该庆幸迎宾室里没有其他魔吗？尊重个人意愿，奥兹没有帮菲兹捡拾胶囊，只是把其他行李一并送入客房，看见菲兹关上门后，牛羊同时看向中间的那颗头，表情若有所思。

    *

    ——要死要死要死，和大小恶魔的阶级身份没有关系，只要尝试过阳光与蜘蛛丝的区别，谁能忍住不对这份温柔动心？

    坐在豪华的加长轿车中等待红灯转绿，菲兹的手指在光滑的把手上轻轻敲打，突然听到街边有人弹着吉他唱情歌，歌词用到了某位诗人的「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可如今太阳把我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虽然纯爱小曲俗套得让色欲环的路魔们咋舌，却不经意穿透了菲兹的内心，车窗缝隙变宽让歌声听得清楚，直到前方绿灯与音乐拉远距离，从垃圾堆里一路向上爬的生活让她觉得自己不会是一个喜欢浪漫的纯爱女魔，但奥兹确实是照亮自己生活的一缕阳光。

    轿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已经到了表演馆。

    菲兹戴上了荧绿色的大墨镜，从打开的车门中高傲地踏上红毯，由保安维持秩序的道路两旁拥挤着许多粉丝记者，咔嚓咔嚓的闪光灯中，有发自肺腑的热爱之言也有不堪入耳的猥亵脏话。在贪婪环里，菲兹都不曾有这般可怖的高人气，直到奥兹帮自己更换了更轻更灵活的新假肢，在奥兹馆里出色地完成了许多场表演，哪怕遇到刁难也被自己的即兴演出顺利化解——不要小看了年龄等同于艺龄的自己啊！菲兹的人气势如破竹节节攀升。

    或许被奥兹买下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他从不承认我和他是买卖关系。菲兹脸上挂着粉丝爱看的邪气笑容，让众魔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等保镖把自己送到后台休息后就被支开了，菲兹锁上门，确认这里足够安全，从堆满化妆品的梳妆台中翻出藏起来的避孕药，生生咽了下去。

    “呼……”化妆镜两旁的无影灯让菲兹俊俏的小脸更加好看，她拉了拉贴身的表演服，胸前的裹胸依旧隐藏着自己的秘密。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都在吃仆魔们送的过来的低卡营养餐，天知道那是谁做的，还贴心地标了热量，总之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就让干瘦的身体圆润起来，裹胸也变得紧绷绷的。而且为了不被同事发现自己的性别，身为奥兹馆主持魔的她都不敢参加任何同事聚会，好像都被魔吐槽耍大牌了？哦天！

    菲兹忍不住长叹一声，长期自卑的内心再次萌生出眼下名气和自己并不匹配的劣等感。能获得高魔气，说不定是因为大家都认为自己是男娃，如果突然知道自己是女娃，八成会被论坛报纸造谣自己是靠卖批上位吧？不对，奥兹无论对方是什么性别都无所谓，他是泛性恋……啧！总之女性身份的暴露，会给自己添加各种生活上的不便！菲兹平时和他魔聊sao时都不敢涉及怀孕话题，虽然色欲环里治安很好，但如果怀孕，就会变成无法演出的废物了……呃呕！

    还有奥兹……对，他怎么看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脑海里浮现出大个子给予自己自由和尊重的温和笑脸，哪怕菲兹已然沉沦，鉴于悬殊的种族阶级，还有看不透奥兹对自己这么上心的原因是什么，菲兹隐瞒的心理压力从未减少。万一被他知道我欺骗了他，会不会很生气，像玛门一样把我丢给下一任卖家？我就像一块破布在各大恶魔之间转手交易……哈，真符合小恶魔的身份，在荣华富贵的梦中做好随时惊醒的心理准备。

    “妈的！还是赶紧上台吧！”再想下去连脖子都变得凉飕飕的，菲兹用力在脸上拍出了不正常的红晕，把该死的多愁善感甩到脑后。然而，裤裆突然传来的黏糊触感引起了她的警觉，总不可能是分泌物吧？自己之前可是洗干净了……菲兹这么想着，拉下裤子不耐烦地看了眼里面，映入眼帘的竟是吸了血的内裤？！

    “他妈的来月经了……？！不可能吧！我一直都在按时吃药啊！”看着窄小布料上的鲜红湿润，菲兹吓得几乎破音，她急忙脱下内裤擦拭私处的潮湿，温暖的血液在雪白的纸巾上红得要刺伤菲兹的眼睛。而且在意识到自己来月经后，私处的酸疼感逐渐变得清晰，小腹深处还有明显的下坠感，原来这里就是来月经的感受吗？菲兹这些年真的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男魔，连月经是什么感觉都很陌生。

    怎么办！今天来看表演的不乏有贵族，恶魔对血液的气味是很敏感的，自己可不想在舞台上叉开腿展示这流血的roudong！菲兹急得快要疯狂了，撕出一整包纸巾揉成球塞住rouxue，但纸巾的渗水性太高了，没过多久便看到血液缓慢渗透出来，这个休息室里没准备半点卫生用品，也不可能偷偷出去买！

    ——哗啦！

    正巧，走廊里的奥兹正向这边走来，他想通知可爱的小主持魔菲兹要登场表演了，却听到屋内传来了摔碎东西的巨大异响。这可把这大个子的三颗头都吓坏了，急忙跑过去敲敲门，把嘴贴到门缝边喊到：“菲兹！你还好吗？是摔倒了？”

    “我没事！”屋内的菲兹看着在慌乱中假肢甩到花瓶摔碎的碎片大声喊道，又拿来凳子死死堵住房门。虽然这对力气很大的奥兹而言，这样的抵御杯水车薪，但自己绝对不能让奥兹意识到自己来月经了，为了打消顾忌，她哈哈笑着打圆场：“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弄掉了一些东西！”

    “低血糖？还是睡眠不足？十分钟后就到你上台表演了，你确认自己的状态还好吗？”奥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不经意地看到上面的日期。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在无人的走廊里趴在地上，透过底下的门缝往里面闻了闻。

    这画面如果上了报纸，八成会让别魔觉得色欲环环主有想当跟踪狂的奇怪癖好吧。

    “这个，我……”这问题可没法回答，巧舌善辩的嘴巴第一次结巴了，菲兹正焦头烂额地用更多的纸巾去擦拭从腿根淌过的一条红痕。没有卫生巾就上台表演只有死路一条，想不出好的借口消除奥兹的顾虑、一旦他闯了进来也死路一条，菲兹忍不住在心里辱骂自己的废物大脑，快想想用什么方法瞒过奥兹！快想啊！快想出办法来！

    “菲兹，如果身体实在不舒服，就去医务室吧，我会替代你上台。”奥兹在门外沉默了一会，没有尝试扭动门把手。等再次开口，沉稳的语气如同冲刷了所有焦躁的清冽泉水，瞬间抚平了菲兹的不安。

    “啊？真的可以吗！”原本关乎自己生死的问题，就被他一句话就解决了，菲兹惊愕地看向紧闭的门扉，仿佛透过门板看到了奥兹善解人意的表情。她咽了咽口水，心虚地说道：“但是，今天来这里的魔都为了看我……”

    “拜托宝贝，奥兹馆是谁的地盘？一切都由我说了算！”门外的奥兹哈哈笑了起来，“我可是一直都在看你的表演，会融合你的特点给客魔们带去新鲜的体验！”

    “好的……！仅限今天，明天我一定会上台的！”虽然过意不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确认门外属于奥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菲兹才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探出头，此时的走廊空无一魔。她夹着腿小步跑到附近的医务室，都不用自己花时间翻找，许多未开封的卫生用品就明晃晃地摆放在显眼处！液体的、杯装的、夜用的日用的应有尽有！身为七大罪之一，奥兹对馆内的女员工提供了不少免费福利，而同为大罪的玛门，才不会准备这么多只有女魔才会用的东西。

    为了不让血液的味道散发出去，菲兹抽出了卫生棉条，对准入口轻轻插了进去，轻微的异物感迅速堵住了溢出的鲜血。她还把染血的内裤给洗干净了，又偷拿了许多卫生棉条、暖宫贴和布洛芬，匆匆回到休息室藏起来。

    “真的是……帮大忙了。”确认今天舞台后方的小秘密无魔知晓后，菲兹彻底放下了心，她坐在座椅上用细长的假肢手臂拥抱自己，刚才冒出来的冷汗让自己有点冷了，但暖宫贴的温度从小腹一路蔓延到上胸，让自己的内心很舒服。奥兹实在是一个善解魔意的好魔，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奥兹一定也对所有魔都很温柔吧……但不知道为什么，菲兹开始希望自己会是最特别的那个。

    “嘿，我在想什么呢！”想法刚一出现，菲兹就cao起桌面上的报纸用力扇醒自己。上面的内容还是斯托拉斯和小恶魔疑似出轨，被愤怒的史黛拉骂上头条的新闻，就连记者也这样的绯闻很离谱！如果绯闻对象是其他优雅高贵的大恶魔，倒也没什么，毕竟贵族圈子都这样，但大恶魔的绯闻对象居然是低贱的小恶魔？呕！这太丢魔了！

    “不是所有大恶魔都对小恶魔不友好，但也止步于此，不要奢望太多了。”菲兹的眼眸中是对世界妥协的平静，自己说不定连斯托拉斯的绯闻对象都不如。

    不会再有其他小恶魔这么倒霉，烤焦皮肤又失去四肢的，如果自己不会表演，以自己贫瘠低微的身体，哪有资格在环主的身边绕来绕去？只要能待在愿意温柔对待自己的魔身边，菲兹就很满足，为了不让奥兹明天继续帮自己打圆场，菲兹心想，今晚得偷偷排练更好的节目了。

    *

    “晚上偷偷排练新节目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明明你的身体需要休息！”

    “别担心，我的身体足够耐cao，第一天的表演我没有上台，这几天的表演我肯定要——”

    “不，我的意思是，你熬夜的事情怎么能不对我说？因为我肯定会阻止你？”

    “您都把理由说出来了，那我还说什么……”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贵为七大罪的奥兹产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等日后想起这段记忆，菲兹都会怀念这难得的第一次争吵。

    起冲突的原因也很简单，为了让菲兹好好休息，奥兹想把这周的菲兹表演场全部取消。而菲兹深知买票的观众都是冲自己来的，哪怕奥兹全额退票又承包客魔的来回车费，时间被浪费掉的客魔们肯定心有怨念，自己才不会让大家把矛头对准奥兹！虽然其他魔也不敢对奥兹说什么吧……总之！菲兹利用自己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软磨硬泡下让奥兹同意自己继续上台表演，但自己熬夜排练新节目的事情却被他发现了。

    天啊！鬼知道奥兹为什么会半夜挑灯去自己房间附近转悠确认自己有没有好好休息？他以前也不这样啊！

    “难道奥兹你觉得我临时修改的表演动作不够精彩吗？那我可以改成之前编排的动作。”菲兹皱着眉头双手抱臂，自己修改表演动作是有原因的。月经恢复之后小腹一直钝痛，连紧夹的私处都酸胀难耐，如果把双腿极限张开，自己恐怕无法在舞台上继续维持营业笑容。

    “呃不……修改的动作挺好看的。”奥兹挠了挠毛绒绒的火焰头发，眼睛不动声色地偷瞄一眼菲兹的双腿之间。他知道菲兹白天要补觉和接受采访、和粉丝握手，晚上还要表演节目，只能压榨睡眠时间去编排新动作。

    归根结底，还是选定表演秀日期的自己不好。奥兹垂头丧气，旁边的牛头心虚斜眼，羊头则挂上了流泪汪汪脸，他把手搭在双手抱臂的菲兹肩上，诚恳地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对我隐瞒。”

    “好……我发誓，之后绝对不会有更多的秘密瞒着你。”奥兹愧疚时的样子竟然挺可爱的，就像是湿着眼睛趴下来拱自己的巨型犬，菲兹的心跳陡然加快，忍住伸手摸摸对方火焰的想法，微笑着回答。

    菲兹没有撒谎，只有自己性别的秘密，不会再有其他秘密了。

    “刚才的话……有点像纯爱小曲里的台词啊，你喜欢吗？”菲兹看着自己的目光如一汪春水，流露的纯粹让奥兹的心尖仿佛被挠了挠，接下来是不是该拥抱了？他笑着说：“我很xi……”

    “哈哈……那是从言情剧里学的啦！我谈不上喜欢，在掌管色欲的大王面前嫌丑了，我想你应该更喜欢yin乱的词。”未等奥兹说完，担心被窥视内心的菲兹便打断了他的话。况且色欲环的宗旨是大王不谈恋爱！菲兹不希望奥兹会因为自己有喜欢纯爱小曲的苗头，就和自己产生距离感。

    她转过身不再看奥兹，活动着手指继续念叨：“不过那句台词确实不错，客魔们会因为一个婊子口中突然流露的温柔感到心动，这个叫反差萌！今晚的表演我就这么唱好了～”

    “什么，这句话不只是对我说的？”奥兹似乎有点小伤心，看到菲兹歪着头的疑惑表情，又打起精神摆摆手说：“不……没什么，我不介意！今天我也会在台下看你的表演的。”

    菲兹对自己扯出了熟悉的招牌笑容，先走一步，奥兹跟着她的背影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一米距离，彼此走到分叉路口后才挥手暂别，独自一魔来到了舞台下的最佳观赏位。

    今晚的小丑表演秀依旧座无虚席，粉丝年龄段有捏着喇叭的小男魔，也有牙齿掉光的老魔魔，不愧是菲兹的号召力，脱离贪婪环后升级为老少通吃的大众偶像了。随着室内灯光逐渐熄灭，舞台上突然炸起撒着闪粉的蓝色浓烟，紧接着菲兹一边抛着各种闪光树，一边踩着三个叠起来的大彩球出现在客魔眼前！

    她时而像青蛙蹦跳着，纤瘦的身子转着圈越过了无数飞起来的呼啦圈，又抓着钢管微微岔开双腿展现臀部曲线，让观众疯狂尖叫；时而跳下舞台，用拉长的假肢在观众席上攀爬飞跃，还变出巨大的花束，压扁了叫得太响影响他魔观看的扰民观众！比起之前编排好的放浪碧池动作，新排演的动作让菲兹显得更加妩媚，她唱着歌，闪烁着星光的圆溜大眼在不同客魔眼中勾出了脉脉含情，比起雌雄莫辨的碧池，更偏向少女感？

    眼光刁专的客魔们当然察觉到和平日里的些许反差，有些门槛低的魔甚至在菲兹的飞吻中偷偷勃起了，新鲜感让欢呼声震得天花吊灯都抖了抖。

    他配得上这样的荣耀。看着不断飘落的钞票雨，奥兹想到过去在贪婪环的地盘上看菲兹表演的回忆，那时候的他人气很高，还没到炙手可热的地步，但表演十分用心。其他魔法表演都是为了生活和钞票，她的表演却是用生命在演绎，好像一旦无法表演，她就失去了生命。

    从地狱诞生初就存在的奥兹觉得自己不算是一个容易心软的魔，只是在看到一个热烈表演的小丑，其实是一个没有四肢的悲剧魔棍时，一颗心不经意间记住了他。自己的眼睛不自觉地向他看过去，产生了类似于呵护烛火的心态，虽然菲兹的小火苗一直熊熊燃烧，轻微的摇曳也被她化解成舞台上曼妙的舞蹈身姿。

    因为变装，那时候的菲兹显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四目相对时她演至正酣，一个对粉丝抱以灿烂微笑的小丑，天啊，奥兹觉得自己心动了，至少连藏起来的羊头都兴奋得要窜出来，裤裆都变得紧绷绷的！菲兹本身就是一个最棒的艺术，让他待在玛门那里继续工作，简直是暴殄天物！

    “——什么？那混蛋愿意让菲兹罗利来我这里？！”

    听到了管家的传话，奥兹兴奋得瞬间站了起来，连身后的椅子都被震倒了。三根尾羽的翘起意味着他的内心欢呼雀跃，玛门竟然也会做好事……难不成自己经常伪装去看菲兹表演的事情暴露了？算了，被他发现了更好，就算玛门这样做另有目的也没关系，自己再也不用为了看表演而去贪婪环了！

    “嘶……今天来这里的贵客，是不是有点瘦啊？”

    时间很快来到了菲兹过来的日子，在迎宾室坐立不安的奥兹，突然从门缝中听到了其他仆魔的小声议论。自己远远地欣赏表演时也觉得菲兹的身体很瘦削，但毕竟距离比较远，他又浓妆艳抹，考虑到菲兹的表演者身份，他经常减肥应该很正常吧？抱着天真的想法，直到菲兹本人来到自己跟前，奥兹才明白仆魔们为什么那样议论。

    “您、您您您好……”

    菲兹和自己打招呼时束手束脚的，和其他小恶魔面见自己时的态度还要紧张，是因为被玛门调教出来的强烈自卑感吗？还有随时要滑下来露出肩膀的旧衣服，微微凹陷的脸颊，都过于消瘦过于朴素了，这不是身为人气小丑该有的模样！明明是玛门旗下的红魔，在贵族专用的豪华会客厅里却是一副格格不入的寒酸气场，奥兹瞬间有了打电话暴骂玛门一顿的想法。

    而且，近距离靠近菲兹时，从他身上飘过来的荷尔蒙气息……总觉得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嗨，我可以在这里坐吗？”就在这时，和菲兹身上类似的荷尔蒙气息从旁边传来。奥兹的目光从菲兹身上短暂移开，顺着窄腰一路往上看，是一位挺着高昂胸脯的大美魔，她是奥兹旗下关系不错的魅魔女明星。

    奥兹绅士地做了个请，魅魔坐下来后点了一杯酒，开始寒暄起来。对方身上虽然喷了香水，但有些气息是瞒不过掌管色欲的自己，奥兹轻轻吸气，小声问道：“你结婚了吧？”

    “……！”魅魔的长睫毛惊诧地跳了跳，“您……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身上的气味和荷尔蒙，与过去发生了变化。”奥兹轻轻搓了下鼻子。

    “真不愧是色欲环的大王，这个秘密瞒不过你。”魅魔掩嘴笑了笑。

    “为什么要隐瞒呢？连婚戒都不戴……哦，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会隐瞒的。”奥兹萌生了好奇心，当然回答与否得看女士心意。

    “您是一位值得信任的绅士，就当做是帮我排解压力了。”魅魔垂下眼睑，似乎，她已经憋坏了。手指上还保留着刚脱下戒指不久的幻觉，她凝视着无名指缓缓开口：“……是担心影响工作啊，我的粉丝里有不少极端魔，如果已婚的消息传出去，我的魔生和工作都会受到威胁。”

    “而且在观众粉丝眼中，有秘密的女魔更有魅力吧？如此沉重的秘密，意味着如履薄冰的危机感，逼迫自己规划好每一个动作，让别魔看不透我。”

    奥兹下意识看向舞台上菲兹歌舞的身影，他沉默地咀嚼着魅魔说的话，又问道：“一直保守着像炸弹一样的秘密，心理压力很大吧。”

    “当然。幸好我的身边有魔陪我一起承担，一个魔坚守秘密真的很疲倦啊。”魅魔抿了一口酒优雅地笑了，奥兹从她温和的眸光看出了她与爱侣是互相支撑的关系，她说道：“奥兹大人活了这么久，有过和我一样的时期吗？”

    “很遗憾，我没有。但是……我现在能理解你的心情。”奥兹耸耸肩，再次扭头深深地看着独自一人在舞台上欢跳的菲兹，然后举杯喝了一口酒转换心情，重振出工作时该有的状态：“好了，我们聊聊之后合作的事情吧？”

    哈……那个女魅魔是谁？

    就在这时，台上的菲兹正好做了一套特别完美的高难度动作，在一片鼓掌声中，吊在半空中的菲兹骄傲地看向奥兹，却看到他和一个漂亮高挑的女魅魔畅谈共饮，不管是社会地位还是教养谈吐，都是从泥水中摸爬滚打的小恶魔无法比肩的存在。菲兹瞳孔一缩，没想到自己身上也会有如此俗套的剧情展开，但还是松开吊杆在空中旋转几圈稳稳落地，继续笑着给客魔们表演。

    冷静，心跳有点乱了，眼下表演最重要。用小魔术变出彩球和呼啦圈开始抛高和粉丝互动，明明应该用心记住粉丝的脸，但菲兹的视线还是时不时落在奥兹身上。大概是聊到了开心的事情，奥兹和魅魔同时笑了，到底在聊什么话题？今天奥兹也没说过会和其他魔一起看我的表演，是那位陌生的女魔主动靠近他？而奥兹没有拒绝她那样的美魔？

    菲兹的眼皮克制不住地跳动着，虽然奥兹也会对我这样笑，但真的很好奇他们在聊什么……如果我去问他，他会回答吗？终究是一个小恶魔的提问，那是大恶魔之间的讨论，奥兹没有义务对我说实话吧？天啊，我一个魔在心里碎碎念这么多是为什么——难道我，妒忌了？就和地摊上的纯爱垃圾小说的剧情那样，我他妈的妒忌了？

    一瞬间，一颗抛高的彩球掉了下来没有被接住，菲兹用脚轻轻一勾，就和踢毽子一样向观众展示自己灵活扭动的双腿。在欢呼声中，再把所有彩球集体踢上高空，她打了一个响指，彩色的烟花瞬间绽放！真是一个危险的小丑把戏，灵感怕不是来自于玛门的炸弹秀，菲兹又一次从痛苦的过去中捞取可以使用的技巧，用粉丝的掌声覆盖糟糕的回忆。

    “哇哦，你家的小主持魔给了我不少工作灵感。”

    “菲兹确实能给无数魔带去灵感的激发，就是刚才那招比较危险……她怎么没对我报备过这个。”

    魅魔的赞美绝非讨好，奥兹的目光又一次被菲兹的精彩表演牢牢吸引，但昂头和客魔一同欣赏烟花的菲兹没有和自己对上眼，抓着重新垂下来的呼啦圈升至空中荡了起来。

    藏起自己的心情吧，菲兹！感受着风吹拂皮肤的凉意，菲兹舒展着柔软的身体，和客魔们保持着令魔疯狂的若即若离，在心里自我安慰。谁都知道奥兹是地狱里的钻石单身汉，身边的男男女女多得去了，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乱了心神！明明之前看到奥兹身边有别人都没什么想法，为什么从最近开始，我就控制不住这奇怪的心情呢！

    “你的小明星表演结束了。”随着又一阵狂热的呼声，魅魔看了一眼菲兹落地后向观众们鞠躬谢幕的身影，瞄向了坐立难安的奥兹，“先不打搅？你的眼珠子时不时都往那里看。下次能在同一个时间吗？一边看表演一边聊工作，班味没那么重。”

    “随时欢迎，这周我都在奥兹馆。”女魔的眼光就是细腻，奥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派魔送走她之后，奥兹匆匆起身来到舞台后方，其他魔都在回收表演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