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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的人家,家里也没少了一二只好狗看家护院的,是以野猪再饿急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往那边白送菜去。 可我们这儿啊,说靠山也靠山,可土地爷赏饭吃,大家地里头刨得来食儿,就不去山里头逞那股子英雄气概,就连狗也养得少,就那么三五只,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狗儿,或许看家还行,和野物搏斗就是说笑,野鸡都未必能逮着哩! 偏着山里也旱,草木稀疏是一般儿的,野猪没处儿觅食,都好几回下山来啃庄稼啦! 族里村里的大人们仿佛还在琢磨着要建村墙哩,可据说这事儿又不能随便主意,总要县里头大人们那边许可才行,一时也动不得工。 偏如今地里大庄稼都收起来,可也有人还种了蔬菜瓜果的,这要是被祸祸了去,虽不至于因此饿肚子,也是白瞎了好大功夫、白没了好些银钱哩! 是以我们村里人再进山,轻易不打野鸡兔子之类的小东西,都盯着那祸祸人的东西处置哩! 却不是贪心不足、不与大山留些生息的意思,实在是我们这儿平日打猎的人不多,野猪太泛滥了些。” 那原身大哥儿或许只得清秀二字,但自从换了宫十二来,吃也吃得好许多,除了一开始那几天,基本上天天能有rou;锻炼也锻炼得足,虽然给水桶压了几个月,却不曾压弯宫十二的脊梁,反而让他去了些纨绔浮夸之气,那种大架子养出来的气度越发显了出来。 这人嘛,除了实在美貌精致到极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天然绝色之外,总是三分相貌,三分修饰,倒有四分是看心境气度使然。 宫十二如今看着,五官与原身仿佛无差,给人的感觉却俊美了不少。 他搀着刘茂进屋,请他落座,又捧了一碗大麦茶送上,再自己落座,一路款款而谈,偶尔自己也低头呷一口茶…… 那行动间不说行云流水,却也有几分庄户人家再富足都养不出的气度。 陶氏形容不出来,可就是隐隐觉得,外甥儿能有这么一个娃,哪怕只是个小哥儿,这辈子也苦不了的。 而他之前狠心那一舍,虽可能要苦了自家儿孙些许日子,却也未必不能沾更大光回来。 刘茂倒没想那许多,只跟着宫十二的解释点点头: “也是这个理。虽不好过度索求,惹山神不喜,但也没得纵容那些畜生为祸的。” 又道:“你家里也没狗吧?这么着,阿舅爷家别的好东西没有,狗却养了两只,是早年家里猎犬养下来的,还和山里狼王配了种哩!最是凶悍能干不过。正好年初生了一胎,都是极好的小狗,只是养不起了,你要是要呢,我回头让你表舅给你带一两只来。” 宫十二也不客气:“那感情好!” 还得寸进尺:“一两只怎么够?阿舅爷要是舍得,再多几只我也养得来!听说狗儿不只能看家、能打猎,这帮忙放羊放鸭的也都是好手哩!” 刘茂一直觉得愧对外甥儿并这俩外孙,多年无法上门,也再不敢提让儿子去接了外甥儿爹子来家也是因此。 此前宫阿爹和陶氏那一番推让,他虽然喜欢这外甥儿还是不贪心的好性,却也有点儿到底疏远了的失落。 如今见了宫十二这样惫懒讨要,他反而喜欢: “舍得,怎么不舍得?阿舅爷家连大狗带小狗可有七只,你想要,阿舅爷让你三表舅四表舅也都出来,都给你背了来!” 还可惜:“早知道你想要,我就该对小狗更上心些,也不会给死了两只……” 陶氏听笑了:“你胡说什么啊?不是我不舍得,可外甥儿家哪里养得那许多狗?就是剩饭,莫非不是粮食?” 又嗔:“阿花生小狗的时候,你都恨不得将自己的饭都给了他吃,还不够好哩?虽说终归还是奶水不足死一只,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摔死一只,也不过是命。” 刘茂就有些讪讪: “哪里有你说的夸张?那不是家里粮食有数儿,阿文他们又都有活计,连雪心都要做活…… 我横竖也没啥事,少吃点儿不也能让阿花更有精神看家、更早点儿恢复好进山逮猎物吗?” 陶氏又嗔他几句,不外乎没人配合的时候,阿花阿黑两个再怎么说是掺了狼血统的,也不过逮些个山里头的鼠类,偶尔逮着个野鸡算大件儿,也不够他们俩吃食的之类的。 宫十二耐心听着,等他们夫夫说够了,才笑: “我是真想要养鸭,或许还有别的,这狗儿真不嫌多。就是恐怕阿舅爷家里头也要用,也和大狗养出了感情,不好全要来哩!” 刘茂十分大气:“有什么好不好,和狗儿感情再深,能有你爹儿要紧?” 刘学文也开口:“我立刻回去,赶得快天黑前就能把狗带来。” 宫十二笑眯眯:“那感情好!表舅再看家里,要是事情妥当,将其他表舅舅爹并表舅舅也一并带过来……我仿佛记得还有个比我还大两月的表兄?也没见来走过亲戚呢?如今庄稼也都收了,难得得闲,不如也来走走亲戚?” 刘学文闻言没有多想:“阿斌他们还要赶着做些木雕,看能不能多换些粮食。我那小子倒是能帮着送狗儿。” 陶氏却忍不住往宫十二额心瞥两眼,这大哥儿的红痣原本生得可鲜亮,那生育能力必是极好的。就是这忽然落了伤疤,也只是外人相看时恐有误会遭讲究,自家这般打小儿看他大的,又有什么好误会? 这表亲表亲,亲上加亲原就是极好的事儿。 陶氏早在二十年前就琢磨过将外甥儿配了自家小子,也好长长久久做一家子的主意,只不过大舅子还在的时候已经给外甥儿订了亲,宫家这边也是好人家,都好得那续弦过去的程氏也动了心,恨不得抢过去给他后生的小哥儿哩! 亏得大舅子夫婿虽心爱那程氏颜色,小事情上有点儿糊涂,在大事上还是明白的,到底没在外甥儿亲事上犯糊涂。 那会子刘茂没出事,刘家也还富足,陶氏一半真心、一半为儿孙名声计,也实在不肯背上这觊觎大舅子嫁妆的恶名,便把那一番心思放下。 可到了后来,诸般变故之下,落得他六子一儿却只得大小子早早成了亲,才算有夫郎有儿子,其他从刘学武往下,一路光棍儿,小哥儿也因家累负担又没有好嫁妆,都十五六了还没人说亲…… 陶氏是否后悔,可真是天知地知他自己知。 如今见了宫十二,又有几分是想将外甥孙儿娶回去的亲情,又有几分是为着其他,也是说不清了。 宫十二却还不知道陶氏打起他的主意,还一味心思琢磨着,这鸭子要真是灭蝗小能手,那自然是多多益善。 毕竟这旱灾虽还不确定多大范围,但听着伯阿爷和那县里主薄随口提起的两句,至少这本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