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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排队等待心脏移植？”康秉烛愣愣重复，他想不通地看韩佳，“如果只是小病，应该不会需要心脏移植的吧？”

    “当然不是小病。”韩佳慢条斯理说，他凝视向康秉烛，忽然说笑般开口，“我随时都可能死，所以，趁着还有机会，你要好好珍惜我。”

    “不要开玩笑！”康秉烛忍不住大声痛斥，“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好不容易才能和你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死！说也不能说！”

    韩佳的目光柔和，他安抚地轻声说：“好的，别说这个。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这怎么可能！

    康秉烛不想相信，但他不敢不信，眼见韩佳转身往摩天轮方向走去，他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腕。“我们现在去医院！”

    韩佳转回身抬头，微微无奈地望康秉烛。“我曾经无数次去医院，醒着的或者相反的。每次的结果都一样，我已经听腻。”

    不肯放开手的康秉烛下意识用力，他想要紧紧抓住韩佳，令对方没有办法离开自己。“不可能的。”他说，“你不会有事的。”

    韩佳直视他的眼睛静静指出：“事实上，你认为我会出事。”

    “怎么可能！”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不会有事，为什么一脸紧张？”

    康秉烛并问得哽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的委屈：“我就是会紧张你啊！即便你只是打个喷嚏，我也会紧张，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也会紧张，甚至你好好的，仅仅天气忽然转凉，我也会为了你是否穿得足够多而担心地不停想你。对于我来说，你就是天大的事，再小的问题放在你身上，也会被放大无数倍——我没有办法不紧张你。”

    韩佳怔怔听着康秉烛这番长篇大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出声回答。

    康秉烛还在考虑要不要把韩佳拖到医院，理智让他明白这不是逃避既成事实的办法，可这时候他哪有兴致继续在游乐园游玩？

    仿佛看得见康秉烛内心想法的韩佳回过神，他轻缓下语气细说从头：“我一直很喜欢你的名字，我想，你的名字一定寄予着你父母最无私的爱。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他们想要的不是你的出人头地，不是你对他们的回报，他们只是希望你逍遥快活地在人世游一遭。我想要的也是这样。从这一刻，一直到我死亡，不管时间长短，我只想和你一起，尽可能多做那些可以让我们一起开心的事。”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康秉烛下意识低声说。

    韩佳拉起康秉烛的手。“我们去坐摩天轮吧？”他故意用闪着期待的目光抬头看后者。

    康秉烛很难清晰思考，他在内心进行着一场拉锯战，想要让韩佳开心的意愿和想要确保韩佳没事的意愿令战况胶着。

    就在这时，意外的声音介入两人之间。

    “师父？”

    陆封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噌地窜到韩佳面前，看也没看康秉烛一眼，只顾着一脸紧张盯着韩佳上下检查：“师父你那么大人了，应该没乱来吧？除了旋转木马，你可什么设备都不能上啊！”

    韩佳无奈回答他：“我那么大人了，你说我会乱来吗？”

    康秉烛注意到先前主动牵他的韩佳此时悄悄放开了他的手。委屈难过怒的人上前一把握住自己恋人的手，转向陆封棠，演话剧似的深情并茂说：“我会照顾好你师父的，有我这个男朋友在，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

    陆封棠这才注意到康秉烛，“康总？”他稀奇地瞥向后者，在猛地醒悟后震惊瞪向韩佳，“师父？你谈恋爱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康秉烛大为光火，顾不上礼貌，他直接怼回去：“这是你师父还是你儿子？当徒弟的管那么多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面对康秉烛毫不客气的宣战，陆封棠居然一本正经点头回答：“是啊，我一直把师父当儿子疼的。”

    康秉烛极少遇到这种能让他无言以对的人。

    韩佳打断两人对话，“封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他望向陆封棠身边的年轻女孩说。

    康秉烛这才注意到在场第四人。

    大概也这才想起在场第四人的陆封棠有些害羞地抓了抓后颈，“这是我女朋友岳霞。”他对韩佳和康秉烛说，之后，转向自己女友，“这是我老板，康秉烛康总。”他先介绍康秉烛，之后才是自己师父，“这就是我总和你说的我师父。我师父人特别好，又聪明又温柔，人还非常有耐心有爱心，你是不知道，如果没有我师父，这世上就不会有我。”

    你把你师父留到最后就是为了写小论文的吗？康秉烛忍无可忍。“这又不是相亲，你不用那么详细为你女朋友介绍我男朋友。”他没好气地说。

    陆封棠终于琢磨出味儿来，他疑惑观察向康秉烛：“康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康秉烛被问得猝不及防，“当然没有。”他狼狈狡辩说，之后又小声补充一句，“反正你师父是我男朋友。”

    陆封棠来回看了康秉烛与韩佳好几回，终于，他犹豫着问韩佳：“师父，你能不能换个男朋友？”

    康秉烛震惊万分。

    ——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没看到我就站在旁边吗？你那么说，你就不怕吓死我吗！

    韩佳没有直接回答陆封棠的问题，相反，他首先凑近到康秉烛耳边轻声说，“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换，别人拿巴黎铁塔来我也不换。”之后，转向陆封棠，“你最好和你女朋友好好解释一下，因为你觉得我救过你的命，然后又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才会特别关心我。不然，我觉得过完今天你就得被迫换个女朋友了。”

    幸福飘在云端的康秉烛抽空偷偷指望女朋友能甩了陆封棠。

    经提醒，陆封棠终于反应过来，他微微担忧地睨自己的女友，傻笑着解释说：“小霞，我说过的，这是我师父，我把他当我亲闺女而已。”

    康秉烛简直同情陆封棠这可怜的瞧不见的情商。你没听说过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吗？他真心实意问韩佳：“我男朋友，你能不能换个徒弟？”

    “别闹了。”韩佳无奈地瞥康秉烛，接着，他转向陆封棠与岳霞，为这场巧遇画下句号，“你们接着玩吧，我和康秉烛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别啊！”陆封棠立即提出异议，“我们一起！我得看着你，师父。”

    韩佳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他郑重向岳霞道歉说：“抱歉，岳小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教徒弟的，一个两个的，都有些傻。我只是有心脏病，小陆却强迫症似的就怕我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所以他才这样，希望你别介意。”

    岳霞若无其事地甜笑着回答：“你放心，韩师父，为了小陆总提你，先前我都将他扫地出门了无数次，他还改不了。没事。我已经改吃榴莲让自己放松心态。我不介意的。”

    康秉烛在岳霞的眼睛里看到寒光。他觉得女人真可怕。

    陆封棠则听得急出一头汗来：“小霞你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