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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自己活生生掐死,身边两人都压不住他暴起的力气。 但这还不是最怪异的地方。 床边坐着的那个年轻镖师正脸色僵硬,单手握着随身的佩刀,肢体僵硬地把自个儿的rou一块块给割下来,胳膊上的rou都快给他割没了,“啊啊啊——镖头,救我,救……” 他嘴里不断发出惨叫声,却停不下来动作。 奇怪的是,这般浓烈的血味,却没有散出这间屋子。 老镖头耷拉下来的脸皮抖了抖,他走的路多了,见识过的也多,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他脸色阴沉,一抬头看见墙上钉着一把剑。 那剑平平无奇,在他看来就是普通的长剑。可那剑身亮着微光,在那层薄薄的微光下,一团张牙舞爪的黑色雾气正好被它钉在墙上,挣脱不得。 其他人都太过诧异,竟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这一点。 老镖头猛然回过神来,扭头看着站在门槛外的梁泉,电光火石间立刻明白过来,深深弯下腰去,“刚才是我有眼无珠,还请道长海量,救救他们吧。” 梁泉冲着他点点头,擦肩而过往墙壁走去,在经过地面时,一张黄符从他袖口里掉落下来,刚好贴在镖师的脑门上。 那镖师登时昏厥过去,掐着脖子的力道也渐渐松懈下来。 “你的魂魄很干净。”梁泉在墙壁面前站定,看着那团黑色雾气道。 不入轮回的鬼想要在世间度日,要么是厉鬼,要么有人供奉,余下的游魂都容易消散。 那黑色雾气挣扎了片刻,化作了一张扭曲的人脸,像是看穿了梁泉说和的意图,“他侮辱我!”那声音尖锐异常,听着像是个女声。 成了鬼,比人便多了执念,要是碰到了这女鬼的底线,化为厉鬼也是有可能的。 老镖头听着那道长和那诡异东西的对话,余光注意到那年轻镖师的动作随着人脸出现而僵住,没再继续动手。 梁泉抬眸,眼眸清亮,如同星芒倒映,“若当真是他的问题,自该处罚。” 人脸恨恨啐了一口,“我被埋在地下多年,动物把尸骨给翻出来,他一脚踩了我的头骨倒没什么,但他不能拿着我头骨当夜壶!!!” 那怨毒的语气恨不得生撕了年轻镖师。 哦,对,她已经开始在撕了。 梁泉停顿了数息。 杨广靠着门扉正好看到了梁泉的停顿,心头轻笑,不知为何他清楚梁泉正扼腕,有些后悔插手此事。 梁泉回头看了眼那年轻镖师的惨状,这才又看着那人脸说道,“他右手筋骨已经断裂,难以续上。这等惩罚也该是够了。” 他的右手算是废了。 那人脸恨恨地看着那年轻镖师,又畏惧钉住她的飞剑,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点头。 梁泉对老镖头说道,“这是他自己惹出来的祸端,合该他去处理。” 他详细地讲了给人家好生安葬的礼数后,这才拔出了剑。那团黑雾扩散开来,恶狠狠地在屋内又晃了两圈,这才离开了。 老镖头立刻派人去做,见着清俊道长打算离开,嘴里的话兜不住吐露出来,“不知道长可有法子救他……”他虽听不到女鬼的话,却听得见梁泉的说法。 这行走江湖靠得就是一身力气胆识,这手要是废了,和去了半条命也没什么差别。 梁泉在门槛前站住,语气温和,“常人不需相信鬼神存在,但对逝者该有敬畏之心。贫道要是给他续上了,这女鬼会纠缠他一生。” 老镖头眉间皱得跟小山似地,等回过神来,那门口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最后一句话也无从出口……既不能阻止,何不杀了她? 这念头在老镖头心里徘徊片刻,猛地一个激灵,立刻深深埋在了心里。 头顶上的房间里,有人帮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梁泉在窗边重新坐定,手中把玩着一把小剑。刚才他□□的时候,那柄剑就化作这小小的模样,“那女鬼一直护着这地方,并无罪孽,又不染人命,杀她作甚?” 杨广勾唇,“这便是你要我早早休息的原因?” 梁泉安静地看书,不理会杨广。 小纸人见主人不动了,悄咪咪地从肩头一翻身,垂直落体在桌面上,从梁泉掌心扒拉出了小剑,举着小剑就往杨广那里飞奔。 看着一只小纸人奔跑的模样总觉得有趣。 杨广弹了弹那纸脑袋,“真是蠢货。”声音却是极轻,带着抹不去的笑意。 小纸人扁了扁脑袋,把小飞剑又举了举,要给杨广看。 杨广刚伸出手掌,原本一直安静装死的小剑咻地一声飞起来,委屈地嗡嗡起来。 等等,杨广挑眉,委屈? 梁泉冲着小剑招手,那小剑化作流光投入了他的掌心,“你得罪了它。” 杨广:“……” 他竟是不知道,连剑都能有脾气了? 杨广感觉到手指边有动静,低头看着那小纸人正握着他的大拇指往前搬,看着小,力气却是不小,拖得他人都不由自主往前。 “你身边到底带了多少个这玩意儿?” “比你多一个。”梁泉掀开古籍,看起来像是打算全身心继续投入到书的世界去了。杨广刚想说什么,忽而想起脖颈上挂着的木之精华,顺手从梁泉包袱里面掏出个馒头砸他。 梁泉头都不抬,小剑窜出来扎穿了馒头,串着馒头满屋子撒欢儿。 杨广抬头看着撒欢儿的小剑,低头看着玩他手指的小纸人,就没一个性格和梁泉相似。 第20章 一封信 次日清晨,梁泉在和掌柜退房时,恰好听到他在嘟囔昨天那队镖师居然打起来了,还弄得屋子混乱,连墙上都有划痕。 梁泉的动作停了一瞬,默默地多数了一串铜钱。 杨广扑哧了一声,待梁泉回头的时候又是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看着颇能唬人。 在外数日,杨广和之前有下属跟随时很是不同,更像是当初梁泉和他在寺庙中偶然撞见那般,行事不按常理,但也更平静些,没那么多戾气。 这小镇距离巴陵也不算远,等他们到巴陵时,也不过是半天的时间。 巴陵出名的湖泊众多,有不少文人sao客慕名而来,就是为了能够在这里亲眼观赏到这巴陵究竟是如何模样。 这也导致这巴陵人来人往,倒是和江都一般热闹。 梁泉入城后,还没有寻客栈,杨广就轻车熟路地带着他往巷子里头走,最终到了一处宅院。 这宅子很是干净,只有一个看门的老伯,也没什么别的人,怕是杨广早就布置好的。梁泉在这里安顿下来后,便又开始看地图。 杨广看着梁泉全神贯注的模样挑眉,“这是你师傅留给你的东西?”梁泉说话坦然,言语间对自身出处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