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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蛋蛋碎掉。 墨玦已经能想到自己以后跟小崽子争宠的凄惨生活了。 临盆那天，墨玦一定要看着薛衡生宝宝，薛衡摇头：“我不要，生蛋蛋的时候我一定丑死了，不要被看见……” 墨玦还想说几句，薛衡就哭起来。 墨玦叹了口气，紧紧攥了一下薛衡的手，又对女巫医道：“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保证父体平安。” 巫医点头，他才紧拧着眉走了出去。 不多时，里面就传来了薛衡的叫声，墨玦在外头不断踱着步，身上冷汗连连。 终于一拳砸在了墙壁上，疼痛让他想起薛衡受的苦。 好想冲进去看看怎么样了。 一定好疼啊。 薛衡痛觉神经本就比别人敏感，常人都觉得疼，他一定疼死了。 突然，里面的叫声停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墨玦疯了一般冲了进去，大叫着薛衡的名字。 薛衡躺在床上，软软地看着他，身上香汗淋漓，看上去虚弱不堪。 “蛋已经生下来了，墨……” 巫医要把热乎乎的蛋递过去，墨玦一眼都没看过蛋，直接略过，趴在薛衡床前，手指抚过他的腹部。 伤口就缓缓愈合了。 “辛苦了，宝宝，”墨玦掉了眼泪，“你受苦了。” 薛衡没理他：“我要、我要看蛋蛋。” 墨玦这才想起自己的孩子，把蛋抱了过来。 薛衡看着雪白缀着青色霜花纹的蛋，才露出了笑意，把蛋蛋抱在怀里，背着墨玦专心看着蛋。 “蛋蛋好可爱。” “快点孵出来吧。” “爹爹爱你。” “好乖好乖，还热热的。” 撩开薛衡缠在脸上的湿发，墨玦替他擦了擦汗：“蛋蛋不会跑，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嗯。”薛衡蹭了蹭蛋蛋，这才睡了过去。 * 薛衡自从有了蛋蛋后，每天都要抱着蛋蛋睡，完全不愿意和墨玦同床，更别提…… 墨玦有时候特别想要了，会对薛衡道：“蛋蛋我来孵就好了……” “不，要自己孵。” 墨玦只有把欲/望咽下去。 终于等到了蛋蛋出壳的那天。 “蛋蛋一定跟宝宝一样美丽。”墨玦道。 薛衡高兴地点头。 蛋破壳后，一只黑漆漆的小龙爬了出来。 薛衡：“……” 墨玦：“……” 薛衡嚎啕大哭：“它怎么一点跟我不像！” 墨玦连忙安慰：“长大了就会变成人了，我小时候也特别丑……” “真的吗？” “真的。” 墨玦心中暗爽，太好了，媳妇嫌弃小崽子丑了，以后媳妇还是他的，小崽子可以一边凉快去了。 半月后后，小龙褪下了龙皮，变成了和薛衡一样白花花又软乎乎的小人。 还会发出小奶音叫薛衡爹爹。 薛衡被萌化了，整天抱着小崽子不撒手。 墨玦的地位陷入低谷。 以后再也不生了，生一个就差不多夺走了薛衡所有的宠爱，要是三个四个……他还不得完全失宠了。 第13章 番外②杂七杂八 我是楚惜欢。 我七岁时，母亲戳瞎了我的双眼。 她得疯病已经很久，这并不算太出格，父亲还是斩了她的双手，把她关到了蛇洞里反省。 我一直住在黑牢里，有没有眼睛，对我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后来，母亲的眼睛换到了我眼里。 我听送饭的小卒说，她死了。 真是太好了。 再也不会有人在夜里掐我的脖子，戳瞎我的双眼了。 可是…… 大概是太贱了，睡不着的时候，太孤单了，就希望母亲一如既往般毒打我一顿。 然后抱着我，哭着忏悔。 这是母亲爱我的方式。 我想。 十岁时，陈世美熬死了公主，父亲自由了，黑牢打开了，我终于有了名字，有了身份。 名字是母亲早就起好的，她说，就叫惜欢，因为快乐的日子实在太少了。 但是我到了十岁才会写自己的名字。毕竟，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读书写字。 我像那些公主生的孩子一样，穿上了锦衣玉袍，住在辉煌的大殿里，能吃到新鲜的食物，能被那么多仆人服侍。 但还是有些地方不同，比如父亲对我避如蛇蝎。 他怕我记恨那些他做过的事。 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很复杂。 其实我不在意别人对我做过什么，只要他现在抱抱我，让我感受到他是爱我的，让我觉得我在这个世上也有人爱，就足够了。 后来我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愚蠢。 所谓的弟弟诬陷我打伤了他的腿，父亲轻而易举就相信了他的话，没有听我一句辩解。他把我关起来，点了一把火。 幼年的鲛人不会死，只会烧到皮，皮还能再生。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我早就过了幼年期了。 我从火场里逃出来，尾巴烧焦了一半。 我要逃离这个地方。 我半路就没了力气，后来，我被一张大网捞了上去。 我还没化成人形，还是只人身鲛尾的生物。 那人在市集上叫卖我。 屈辱至极。 我对每一个顾客利齿相向，企图吓跑他们，可是还是有一个小人，不但没有吓跑，还睁大着一双水汪汪的乌瞳看着自己。 很干净的一双眼睛，他在心疼我。 我也看着他，我假惺惺地掉了眼泪，我想让他可怜我。 他真的买下了我。 他把我放在了一个大水缸里，又把水缸搬到了他的房间。 他是个很幸福的孩子，家庭圆满和睦，家境富裕无忧。 他被保护得很好，善良又温柔，心灵干净得像一块明镜，越发照射出我的丑陋。 他每天都亲自给我换药，喂饭，还会念诗给我听，每天在外头发生的事，也要告诉我。 他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朋友。 我烧坏了嗓子，说不出话，我好想对他说：你真好。 我愿意被他圈养一辈子，沉溺在他温柔的眸光里。 人生第一次被爱，被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那个人还那么善良，那么温柔。 我觉得前十年老天欠我的爱被一次性补上了。 我想，等我成了人，我要娶他，我要给他我全部的爱，我要把他捧在心尖尖上。 可是，事实给了我一巴掌。 他抛弃了我，我被丢回了河里，像一个垃圾一样，游鱼咬食着我的身体，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前一天他还软绵绵地抱着我，说明天给我买柿饼吃。 我不再等着别人的爱，我会自己亲自去拿。 我拜入了师门，开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