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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时光瑞绕过他,半跪下身,用湿巾轻轻擦拭陈章颊侧的汗珠,他的动作隐忍而温柔,声音却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冷风卷着无数细碎的雪粒: “谁伤了他?” 穆少阳眼角视线划过陈章包扎好的小指,声音淡淡地说: “日本青木组。” 顿了一下,又说: “青木秀辰替他挡了三枪,他知道。” 时光瑞捏着湿巾手指用力到泛起青白,擦汗的动作依然轻柔。 “死了吗?”他专注地看着陈章紧闭的双眼,轻声问。 穆少阳沉默了一下,说: “应该还没有。” 时光瑞停下动作,他强行抑制住心脏的抽痛,目光注视着陈章安静的睡颜,站了起来,站到穆少阳旁边。 “这次多谢你。”他说,“另外,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你想做什么?” “我想借一下你的人,去日本,保护青木秀辰,别让他死了。” “为什么?” “原因你无需知道。至于报酬,除了S?rise的股份,只要是我有的,你都可以拿走。” 穆少阳沉默了半晌,他望着前方久久不语。他表情看似平静,银色的眼眸里是陈章穿着病号服的身影。时光瑞等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 “可以。但是,我想要的报酬,是他。” 时光瑞猛地望向他,眼镜下的瞳孔缩小,表情又惊又怒。 “你说什么?” 穆少阳面不改色,迎着他刀子一般的目光,转头看了陈章一眼,示意道: “我们出去说。” 时光瑞也望了陈章一眼,见他刚擦过的脸颊在短短几分钟内又渗出大片汗珠,旁边有医护人员在给他换额头上的敷巾,用酒精棉球擦拭他的皮肤帮他降温。指甲嵌入手心里的软rou,时光瑞攥紧拳头,艰难地移开视线,跟着穆少阳走了出去。 “你错了,他并不属于我。” 走廊里,时光瑞背倚着冰冷的白墙,镜片下一双细长的眼睛冰冷锋利,嘴角却勾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穆少阳垂眸。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蛊,才会舍弃了到手的利益,冒着与时光瑞为敌的风险,去争取一件明知道赔本的生意。然而那蛊虫却似乎已经深入骨髓,甚至钻进了他的灵魂,支配着他,这样做。 他明白自己爱上了陈章。然而“爱”这个字眼着实令他感到陌生。而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在使他不由自主沦陷的同时,也越发使他慌乱。在陈章面前,失去了往日的镇定理智与强大的自制力,这令他感到心悸。 穆少阳皱皱眉,突然说: “你不觉得,你和我,还有青木秀辰,以及其它人,全部都倾心于陈章,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听着穆少阳的话,时光瑞摘下眼镜认真地擦拭,这是陈章之前在医院为他配的那副,此时想到当时的情景,他不由微微一笑,说: “那又怎样,你若觉得不对,就不要再去招惹他。我只知道,爱上他,我就从未想过放弃,将来无论如何,也绝不后悔。” 说完,他将眼镜重新戴上,看着穆少阳面上微微挣扎的表情。 “至于公平竞争。”时光瑞冷笑,透明的眼镜片上似有白光闪过,“随便你。不过,记得把青木秀辰的命给保住。” 不等穆少阳问,时光瑞眼眸幽深,继续道: “他若是现在死了,陈章会记一辈子。” 陈章的伤势并不重,却一直高烧不退,体温在38.5到39.8摄氏度之间徘徊,人也昏迷着不曾醒来。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将近三天,食物也吃不下,每日里只能靠营养液维生。 期间医生接连不断地采取了各种降温措施,并为他做了全身检查,然而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显示一切正常,怎么也找不到病因。医生看着守在病床边浑身冒着冷气的两个男人,心里急的直冒汗。 一个个所谓的专家会诊过后,皆说是病毒性感染和过度疲劳劳累所造成的,对于如何治疗亦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有明显效果的却并不多。 此时昏迷不醒的陈章正赤着上身躺在病床上,由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中医亲自施针治疗。 此时他胸口处已被插满细细的金针,随着他呼吸起伏轻微晃动,表情已明显带着痛苦的神情,之前被烧得发红的脸上也呈现苍白的颜色,额头上的汗水如珠滚落,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然而他双眼却依然紧闭着不肯醒来,不肯面对这一切。 时光瑞眼睁睁地看着陈章受苦,却毫无办法,他心痛如绞,暗恨穆少阳没有照顾好他,恨自己当时在忙一项投资案,没有跟着他一起去日本,更恨宋宇辰,将他的陈章害成这个样子。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飞去日本,亲手杀死他,然而看着陈章面上痛苦的表情和紧皱的眉头,却又强行忍了下来。 穆少阳则掐着掌心,努力使自己慌乱的内心镇定下来。他目光紧紧盯着陈章的神情,不敢去看他胸前被几十根金针刺入的画面,仿佛只看着他的脸,便能好过一点,然而他自己却没有发现,他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二十年来,第一次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033 宋宇城大怒。 他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当即抛下这边的一切,隔着手机暂时安排好那边的慌乱,立刻赶到机场,飞往日本。 在自己的地方出了事,他没脸去见陈章,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也怕看到他的脸,看到他的伤。属下说陈章被保护的很好,在事故中并没有受伤,也已经被安全送回国。 而宋宇辰此刻还躺在手术台上,整个组织都还在等他回去。现在,他必须得先去把那边的事情都处理了,把他的责任义务都尽了。才能回来,回来把在这里没做完的事,继续做。 几乎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去极力抑制自己去想他。可以的,他觉得自己没问题。 然而,就在进入机场的一瞬间,蛰伏已久的病症竟伺机发作,如一记闪电猛地打在后颈,钻进脊椎骨“刺”地倏然划下,被击碎成无数细小若毛细血管的蓝色电花肆意游走全身,瞬间激起一层一层由内而外不自主的战栗。 他的皮肤饥渴症犯了。 宋宇城攥紧手心,咬牙迈上舷梯,强忍着没有回头,深褐色的瞳孔里满是复仇的坚决。 在他僵直的背后,冰冷的金属闸门缓缓闭合,将他决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