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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可他还拼命扒拉着车窗,用着杀父之仇一样的眼神瞧着严毅:“你看你捡了我,却又让我这么难过。” 还轮不到严毅发号施令,余扬一口唾在严毅脸上,一字一顿地,“大、坏、蛋!” 严毅:“……” 一旁的许朗乐开了花,他拿了纸巾给严毅擦脸,“这小孩儿挺个性。” 突然出现的小孩儿终于被拖了下去。 后来严毅才知道,这就是当年他领回来的那个。 他记得原先还挺好看的啊,怎么……长残了? 他记得原先挺机灵的啊,怎么……傻了? 小家伙每天干完活儿后就窝在后院的角落里,抱着他那条伤痕累累且脏兮兮的丑狗。对着狗说话。 “花卷儿,这里的人都说如果想死的话,就去找严毅。” “我找了啊,……没死成。” “后来那些人打了我,说我不知天高地厚,说我不想活了,严爷的车竟然也敢拦。” “花卷儿,你说他们可不可笑,我就是不想活了啊。” 那条狗似乎通人性,耷拉着耳朵,拱进余扬怀里,尾巴慢慢悠悠的一甩一甩的。 余扬梳理着花卷儿的毛,“花卷儿,我手疼。” 当年,余扬是严毅一时兴起,方才领回来的。 这时,严毅听这孩子这么说,竟破天荒头一次在同一个人身上生了同样的恻隐。 交代下去给了小家伙单独的房间住,给他书念,又给他衣服穿。 不论什么都给他最好的。 严毅以为这事儿这样就算完了的。毕竟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再怨也怨不得他。 谁知还没完。 大概又过了一个星期,严毅当时正在书房处理文件。许朗半倚在贵妃椅上捧着杯茶晒太阳。 “咚。” 敲门声很轻,只一声。轻的微不可闻。甚至都没有许朗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大。 许朗一开门,“呦,小家伙,怎么还敢来?” 余扬径直走进来,站在严毅面前,他伸出食指指着严毅的头,“叔叔,你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不结婚?” 严毅:“……” 许朗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严毅合住文件,站起来,目光凌厉地睨着地上的小人儿:“出去!我只说一遍。” 按说余扬当时都已经16岁了,个头却还没人十一二岁的高。他小小的一只杵在那儿,把头仰得老高,问:“怎么也不见你亲女人?” 许朗:“哈哈哈,老严,你竟然也有这一天?” ……这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想的事情。严毅只觉得自己给他书念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当下,严毅简直快要烦死这个孩子了。见这孩子竟还想张口说话。 直接…… 赏了小家伙一巴掌。 严毅手劲儿太大,也没打算手下留情、把握力度,人当场晕了。 可算是耳根清净了。 还得亏了许朗在,严毅才没把他拉出去喂狗。 后来他死性不改,竟又跑过来了,还是问的同一句话。严毅这次给了他一脚,直接从楼梯滚了下去。 还是许朗拦着,把他送去了医院。 这次耳根是真清静了。 可清静了没一个月,竟又偷摸跑过来了。 那天夜里。 余扬用着那只没绑绷带的手拽着严毅的衣角,“叔叔,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以前我见过的,有些男的就喜欢亲男孩儿,现在这些人很多,你不用不好意思。” 原来找他这么多回就是为了说这个? 这是严毅第一次对一个小孩儿解释一个定义,仿佛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你说的那是恋童癖,我可不是。” 小家伙认真执着,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喜欢的是男的吧?” 说这话时,他那双眸子亮极了, 严毅竟鬼使神差的应了声。 小家伙就连蹦带跳的出去了。 严毅当时就想:莫名其妙。 严毅当时又想:怎么可以这么高兴?难道就因为我一句话? 此后两年。小家伙再也没出现在严毅的视线里。严毅事情也多,就把他抛之脑后了。 严毅只会在无意间想到还有这么一号人。在他以为他快死了的时候,竟又蹦跶了出来。 这天,严毅受邀去参加晚会。倒不用许朗跟着。 小家伙也不知是从哪儿窜出来的,还是截了严毅的车。他个头不高,不过也不矮。直接打开车门就坐了进来。 两年不见,那小模样儿生的可真是越发俊俏了,一点儿不比女人差,头发湿漉漉的明显刚洗过。浑身上下散发着劣质香水儿的味道。 许朗想把他拉出去,谁知小家伙抱着严毅的胳膊死活不放手。 刚被熨烫好的西服,瞬间皱了。 严毅让许朗退下去。他冷眼睨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准备给他一次发表死前感言的机会:“有事儿?” 小家伙深吸一口气,语气既有满心欢喜,又有忐忑不安,还有如释重负。 他很聪明,竟先在称呼上竟改口了。 他道:“哥哥,我今天成年了,你就喜欢我呗,不算恋童癖。” 他那模样真是傻到家了。 他又说:“哥哥,我偷偷擦了漂亮阿姨的香水儿,特好闻,你要不要也闻闻?” 那天之后,严家便多了个严先生。 ———— 说到这儿,旁边传来震耳欲聋的打呼噜声。 严毅用胳膊肘推了推白胖子,“喂!是你特么的让我讲,我讲了结果你又睡了?当我讲的是安眠曲?!每次都是这样,能不能尊重点儿?能不能尊重点儿?” 白胖子揉了揉眼,起身坐好,“严哥,我一直听着呢、听着呢。” “行了,行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覃诺应声,“得,这里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回去睡了,晚上还约了几个男模去玩儿呢。” “你在许朗的地界儿乱搞就不怕他知道了过来找你?”严毅打笑道。 覃诺起身,他屁股下面的沙发垫便跟着高了几公分,他憨憨的笑着,“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呢。” “赶紧滚。”严毅无奈摆手。 覃诺欲言又止。 严毅跟覃诺是一块儿长大的,覃诺从进来就不对劲儿,心里一定憋着事儿呢,“说。” 覃诺眼睛直勾勾盯着严毅,郑重其事的,“爷,我就问你一句话,许朗到底怎么死的?” 只见严爷坐起来,眼神坚定且没有一丝犹豫,他道,“被仇家盯上暗中杀死的。不过他们全家已经被我全都拉过去一起陪葬了。你不信我?如果想查的话我不拦着你,直接去归晚那边拿那年的档案就成。” 严毅见覃诺松了口气,接着覃诺就笑道,“爷,怎么会呢,我不信你,信谁呀?” 说完,覃诺麻溜儿滚了。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