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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称呼的不同,事实上两者相差巨大。身为一国储君,太子名讳的尊贵,仅次于皇帝,所以哪怕是景姒的兄长,直呼他的名讳也是大不敬之罪。 “青梧,无妨。”景姒已经站起了身,对满脸怒容的青梧轻轻摇了摇头,“名字取了,不就是用来叫的吗?” 青梧只能咬牙退下。 那边景匿已经从最初的吃惊里醒过神来,他望着景姒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眼神晦暗难明,态度却恭敬了许多,“景匿未曾与太子殿下谋面,冲撞之处还请谅解。” “无妨。”景姒还是这冷冷淡淡的一句话,眉梢眼尾都是冷清,仿佛景匿刚才看到的那一抹笑只是他的错觉,“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后一句是对青梧说的。 有定时|炸|弹一般的大皇子在,青梧心里一点也不想太子多待下去,听到这句话,当即命人收拾东西,服侍景姒离开。 景匿呆呆站在原地,直到景姒被簇拥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堪堪回神。 一直躲在一边不敢出声的五公主,这才凑了过来,语气里隐晦的兴奋,“太子哥哥好温柔啊。” 那样的神情,景匿在她眼中见过无数次,每一次都伴随着某一个宫女或奴才的尸骨填入枯井中。 众人只知大皇子崇尚暴力,性情嗜血,却不知道外表娇俏柔弱的五公主,对血腥的崇拜更是到了偏执的地步,死在她手上的人,填满一口枯井都绰绰有余。 对阴暗扭曲的五公主,景匿平日里并没有多大的抵触,但此刻看到她眼底涌动的暗波,心里莫名却不舒服。 是因为,她感兴趣的对象是那个人吗?莫名地,他不希望那双眼睛染上痛苦的暗影。心里浮现出这个想法,景匿一愣,赶紧将之抹除,只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给你一句忠告,别打他的主意。”不想再与五公主待下去,景匿留下这句话,让其他奴才扶起躺在地上还未醒来的那个奴才,匆匆离去。 五公主跺跺脚,嗓音甜美,却让人莫名脊背发寒,“都走了,谁来陪本公主玩?” 说完,她也没心思待下去了,杏眼看了看平静无波的湖面,吩咐了奴才一句“守在这里,别放他上来”,才转身走了。 * 不关心后续的情况,在走出景匿等人的视线之后,景姒停下脚步。 青梧上前询问,“太子,怎么了?” 景姒目光落到一个小巧的暖炉上,为避免烫伤,表面还覆盖了一层冰蚕锦,这样精巧奇思的物件,就算是在宫中,拢共也不过五指之数。 “白蘅,把这暖炉送到池塘西南角去,有人在那里等你。”轻描淡写地,景姒又将一个价值连城的东西送了出去。 东宫无人敢把景姒真正当小孩看待,均对他言听计从。听到吩咐的白蘅没有丝毫异议,冲景姒福了一礼,便捧着暖炉走了。 一行人重新出发,往东宫走。 回宫后,青梧实在忍不住,问了景姒,“那等在池塘边的人,究竟是谁?” 景姒正坐在桂树下,看刚才没看完的那本书。他视线还定格在书页上,藏在绡纱下的嘴角悄悄翘起,“一只小落汤狼崽。” 青梧眨眼,听不懂景姒的言外之意。 不多时,给斛律铖送暖炉的白蘅也回来了,她弯腰,向景姒呈递了一件物品,“那人说,这是谢礼。” 青梧精通医理,凡是近景姒身的东西,都是要率先经过她检查过一遍的。她从白蘅手中接过,摊在自己手里,定睛一看,赫然是一个女儿家用的白脂玉钏! 第4章 第一世(3) 青梧柳眉微蹙,以为那人不识抬举,送女人用的东西来嘲讽太子,当即就怒了,“殿下,奴婢这就拿出去砸了!”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必定要给他几分颜色瞧瞧。殿下脾气好与世无争,她们可不会看着旁人鄙薄了殿下去。 景姒及时制止了她,漂亮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无奈,“青梧,查验完了便给我吧。” “可是,殿下……”青梧还想再说些什么,白蘅便已经从她手心取过玉钏,微微弓着身,上前奉给了景姒。 比白脂玉还要瓷白细腻几分的手接过玉钏,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无人看到他眼底孩子气的新奇。 把玩一会儿之后,景姒便失去了兴致,将玉钏递给白蘅,“把它送回五公主那里。” 青梧站在一旁,脸色泛白。她刚才越矩了,没有第一时间听从景姒的命令,太子会不会就此厌弃她? 一想到景姒会对她冷冰冰的,青梧心里就像是打翻了调料罐,五味杂陈,连带着脸色也变得难看。 景姒的视线又回到了书上,似乎没有注意到青梧忐忑的心情。几分钟过后,景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吩咐如坐针毡的青梧,“青梧,去给我泡一杯桂花茶。” 如同得到和好信号一般,青梧清丽的脸上骤然放晴,她开心地应了一声,便飞也似地下去准备了。 青梧离开,四周终于安静下来,景姒专心看了会儿书,看着看着,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他让青梧去倒茶也不光只是因为想让她放心,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真的有点困了。 又强打起精神看了一会儿,尚且年幼的太子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上的书不知什么时候,“咔哒”一声轻响,掉到了地上。 示意宫人们噤声,景瑋走进东宫花园时,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太子正睡得香甜,绡纱什么时候掉下来都不知道,露出了一张粉雕玉琢的睡脸。 年轻俊雅的帝王笑了笑,嘴边是真实的宠溺。 他走过去,察觉到今天的风并不大,便直接把挂在景姒下巴处要落不落的面纱摘下来,交给跟在后面的总管太监。 景姒平日里总是过于安静淡然,像这样撑不住睡过去的样子可不多见。景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才两手稳稳将小太子抱起,大步朝寝宫里走。 把小太子抱到床边,景瑋唇畔含笑,亲手脱下景姒的衣物,再为他换上质地轻柔的亵衣,最后小心地除去头上月白发带,盖上质地轻软的被子。 以尊贵无匹之身,却娴熟地做着普通父母都会做的事,眉目具是温柔。 熟睡的景姒似有所感,突然抓住景瑋的手,用软乎乎的小脸蹭了蹭,嘴里嘟嘟哝哝,带着未褪干净的奶音,“父皇……” 依恋之态显露无疑。 景瑋摸着他柔软的乌发,往下顺了顺,眼里一直带着笑,“姒儿是梦到父皇了吗?父皇会陪着你,睡吧。” 这安抚的话似乎传进了景姒梦中,他乖乖松开手,眉宇舒展地睡过去了。 见景瑋坐在床榻边上,看太子能看一天的架势,大总管不得不凑过来低声提醒,“陛下,内阁大臣们已经等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