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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 “啊?”陈幼雪顿了下, “哦!我保证,我保证。” “你发誓!” 陈幼雪无奈:“我发誓不告诉任何人薛缪其实是只狐狸的事。” “你还说!”薛缪冲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又马上拉他的手指,“拉钩上吊!说出去的就是小狗!” 陈幼雪点头,他的嘴还被薛缪捂着,他的手指还被他的手指勾着。他脸上罩着层雾一样的薄光。 如果薛缪是狐狸,那万一,万一的万一,他说漏了嘴,这秘密被别人知道了,他真的会变成狗吗? 狗遇到狐狸会做什么?也会对他垂涎三尺吗?一只狗能驯服一只狐狸吗? 这天晚上,陈幼雪躺在床上,将睡未睡之际,他想起今天似乎是4月1日。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愚人节。 2 第二天陈幼雪出门上课,一到楼下就看到了薛缪,他叼着根油条,活像一条长舌头,他脸颊动动,那长舌头就往上缩一缩。他用很机敏,紧张地眼神盯着陈幼雪。 陈幼雪一抬手臂,薛缪蓦地鼓起眼睛,原地跳开,三两口吞下油条,攥紧手里的豆浆举在胸前,缩着肩膀东张西望:“哪儿?!在哪儿?!动物园的人在哪里?!” 陈幼雪说:“早上好啊……”放下了手。 豆浆撒出来几滴,弄到了薛缪的校服上,陈幼雪从裤兜里摸出包纸巾递给他,他却还没放松警惕,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在陈幼雪左右四周打着转。 “我没告诉别人。”陈幼雪说,“你擦擦衣服吧。” 薛缪一搓鼻子,拿了纸巾在衬衣上随便抹了两下,他今天也骑自行车了,陈幼雪瞥到他靠在路边的车,问了句:“你们狐狸也骑车啊?” 薛缪推着车跟在陈幼雪身后去自行车库,没好气地说:“我现在这不是人形吗?” “那你会变成狐形吗?” 薛缪不置可否,开始使劲吸豆浆,嗤呼嗤呼的。 “你是什么品种?”陈幼雪开车锁的时候问薛缪。薛缪仰头看看天,豆浆喝完了,他用手背抹嘴,在裤子上擦擦。 薛缪这个品种的狐狸想必对个人卫生的要求比较放松。 薛缪眨巴着眼睛不出声,陈幼雪就说:“白狐还是赤狐?” “哎!”薛缪咧嘴笑,过去拱了下陈幼雪,“同学,你对狐狸还蛮有研究的嘛!” “还好还好。” 薛缪说:“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白狐。” 陈幼雪低下头:“不要唱歌……” 两人推着车到了小区门口,跨上自行车,陈幼雪又问:“那你爸,你妈也是狐狸吗?” “不啊。”薛缪在马路上骑S型,路上人不多,日头却已经很高了,两边的法国梧桐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他在那光和影里穿行,“我爸身上有0.0001的狐狸血统,我妈身上有0.0003的狐狸血统,狐狸血统超过0.00038就会显性啦,于是他们生下的我,就是狐狸啦。” “是加法题不是乘法题啊。”陈幼雪说,薛缪转头瞪他。又瞪他。 “你小声点!嘘!!” 陈幼雪点点头,骑到薛缪边上,突然很小声地和他说:“我能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什么?” 两人遇上了红绿灯,都停在了路口。陈幼雪偏过头去和他说悄悄话:“你……有狐臭吗?” 薛缪的脸先白了阵,后来又红了阵,最后定格在了一个气鼓鼓的表情上。他撇着嘴,骂骂咧咧地举起胳膊,拿咯吱窝冲着陈幼雪:“你闻!” 陈幼雪让他把手放下,大马路上,怪不好意思的,可以趁四下无人的时候再给他闻嘛。 薛缪的执拗劲上来,硬是要陈幼年雪闻他腋下,陈幼雪趁绿灯赶紧从他边上骑走,薛缪追着他喊:“你倒是闻啊!你怂什么!” 他始终举着他的一条胳膊,一只长手在空中摇来晃去,一会儿去打陈幼雪的后背,一会儿去巴拉他书包,死活要他闻。陈幼雪拗不过他,快到学校时,他停在片树荫下象征性地吸了吸鼻子,从薛缪胳膊底下抬起眼睛说:“没有。” 薛缪翻个白眼,还冲他哈了口气:“我也没口臭!”他长大嘴,把自己两边嘴角往外扯,“你看清楚了!我也没尖牙齿!” 他说话口齿不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陈幼雪让他注意点形象。薛缪这时说:“不过我有尾巴,你走在我后面小心点,别踩到我的尾巴了。” “啊?”陈幼雪看看他,使劲地看,费劲地看,看他的屁股,大腿缝,小腿肚,瘦脚踝,好家伙,皇帝的狐狸尾巴吧这是! “啊什么?快走!要迟到了!”薛缪踢了脚陈幼雪的车轮,两人骑进学校,一前一后走进教室,陈幼雪个子高,坐在最后一排,薛缪坐倒数第三排,两人的座位离得有些远,陈幼雪才在课桌上放下书包,就觉得头顶一寒,抬起头时看到斜线方向的薛缪正死死盯着他,咬着嘴唇,绷着脸蛋,两只手指戳戳自己的眼球,又戳了戳陈幼雪的位置。 这个动作的意思陈幼雪懂,电影里很常见,I’m watg you! 应用到薛缪身上的潜台词大概就是:你小子别把老子是狐狸这件事到处宣扬! 3. 其实要让陈幼雪到处宣扬这件事还是有一定难度的,首先他没有任何传播流言的途径,他是班里出了名的独行侠,独来独往惯了,和谁都不熟,和谁都不亲密。高一刚开学那阵,兴味相投的少年少女们迅速发展成大大小小各种团体,陈幼雪对哪一团哪一帮都没兴趣,加上性情冷淡,与人交际通常只有三句话:“嗯。”“好。”“不用算我的份了。”。久而久之,他成了座孤岛,他无心经营码头,也没有船只愿意靠近他停泊。其次,薛缪是狐狸这件事未免太过天方夜谭,陈幼雪隐隐觉得,说不定连薛缪自己都还没完全信服,他只是嘴上说说,随便说说罢了。 不过薛缪在盯他梢这件事上倒是身体力行,十分积极,瞪了他一节早自习还不算,去cao场早cao,他楞是挤到了陈幼雪边上,胳膊贴着他的胳膊,也不说话,就用眼神恐吓他。他的眼睛是一双桃花眼,只有在眯缝起来的时候比较像狐狸,眼角上挑,似是要发一发狠,迸出点赶尽杀绝的凶光,可陈幼雪只觉得他像只眼皮耷拉在打瞌睡的猫咪,并没太大的威慑力。 之后一整个早上,薛缪都没放过他,他是数学课代表,发数学月考试卷的时候在陈幼雪桌前停了半天,剜了他好几眼才走开,语文课政治课历史课,几乎每隔三十秒,他就要回头对陈幼雪比一个戳眼珠的动作,历史课下课后,历史老师忍不住过去关心薛缪:“薛缪,干眼症不能用手直接摸眼睛。”还要带薛缪去医务室配眼药水。薛缪还真跟着去了,他瞪人瞪得眼里冒出血丝,确实需要点眼药水滋润。 不过他对陈幼雪的监视还不算完,拿了眼药水回来反而变本加厉,陈幼雪去上厕所他跟着去,他去小卖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