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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可以,但还要再等等。”琴酒却谁也没喂,而是自己吃了那块牛rou,边咀嚼边环顾周围被香味吸引来的妖怪,“在餐馆正式营业之前,要让客人们先尝尝我的手艺。” 此话一出,暗搓搓围观流口水的小妖们猛地眼睛放光。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它们也可以吃那些香喷喷的食物?真的吗?是真的吧! 相比于实力强大,瞧不起人类的大妖,这些小妖与人类世界的联系要紧密得多。大部分人形的小妖都在人类世界生活过,知道什么叫餐馆,也吃过人类的食物。但卖相这么好,味道这么诱人的,它们还是头一次见,不怪它们会跃跃欲试。 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顿——此定律放之四海皆准,不比萌即正义差多少。 等不及琴酒的确认,几个蠢蠢欲动的小妖壮着胆子便往前迈出一步,想走到料理台前吃一口随便什么菜尝尝味道。它们发誓,就吃一口!真的!就一口! 然而,这一步刚踏出,它们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由诸多不同属性的妖力组成的气势霸道地压迫过来。属于上位者的等级压制几乎吓得它们魂飞魄散,想也不想便飞快缩回原处把自己藏了起来,连根头发都不敢往外冒。 而这股气势的源头,便是那几个一字排开,怨气冲天,眼冒绿光的上位大妖。 琴酒:……又给他添乱。 恨铁不成钢地想照着他们的脑门一人来一记“爱的暴捶”,可琴酒刚抬手,便看到手腕上的银链不停闪烁出奇异的流光。那光芒与大天狗、玉藻前出现时一模一样,而且亮度越来越强,仿佛导致光芒出现的人正在接近。 “请问……” 这时,他耳边响起了低弱的声音,银链上的光彩亦达到最盛。 “……这些食物,我可以吃吗?” 琴酒讶然回头,就见一个衣着脏旧,大半张脸都掩在粉色头发下的孩子揪着衣角怯生生站在料理台前,露在外面的左眼睁得圆圆的,清亮澄澈地注视着琴酒,不抱希望地恳求道。 “当然不……” 酒吞捏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地正想一口回绝,就被琴酒面无表情地举起铁锅砸在脑门上,两眼冒金星地倒进他家挚友怀里。 “当然可以。”琴酒若无其事地放下锅,对被吓了一跳的孩子扬起了犯.罪.分子……哦不,和善的微笑。 孩子惊恐地眨巴眨巴眼,往后退了一步。 第37章 绿津渡了解一下(二) 衣食住行, 民以食为天。 得到主人首肯, 衣衫褴褛, 活像刚从哪个山区逃出来的难民的孩子慢条斯理地吃起琴酒递来的食物。 他极有教养, 即使饿得嘴唇发青、脸色泛白,在用餐时也是细嚼慢咽。不像某几只妖怪, 吃个烤鸡都能让他们吃出马踏飞燕的狂野气势, 可见大妖之间也有巨大的差别。 孩子的食量不大, 又或许只是比较能克制。将琴酒给的碟子里的东西吃完, 他便放下筷子,礼貌地向琴酒及其身后排排站怨念冲天的妖怪鞠了一躬, 窘迫地在身上摩挲着,好像想从破得连补丁都不好打的衣服中摸出块金子当饭钱。 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琴酒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品种”的妖怪,彬彬有礼, 还懂得为嗟来之食而难堪。比起自己身后那群不找四六, 脑回路永远不在谱上的大妖, 他更像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 可惜半途家道中落的人类。 “不用付钱。”诸般念头算计在肚子里转了几百个弯, 琴酒在孩子顶着红得快滴出血来的脸弯腰道歉前按住他的肩膀, 暗暗加力不让他动弹,“这是妖怪餐馆开业前的试餐, 免费……就是免除费用的意思。” 孩子睁大眼表现出极大的惊讶:“妖怪……餐馆?专门为妖怪……” “是, 专门接待妖怪的餐馆, 我是老板兼掌厨。”头也不回地往后指了一下, 琴酒的目光游移在孩子身侧, “他们是我的伙计。” 被说成“伙计”,最有意见的当属茨木。虽然他并未听过这个词,但结合琴酒的动作和餐馆属性,猜也能猜出一两分,顿时就要反驳,却让头昏脑胀的酒吞熟练地捂了回去。 孩子满脸“还有这种cao作”的震惊和茫然,恍惚揪着衣角,良久,才回过神来。 “你……你不是人类吗?为什么要开妖怪餐馆?还有,还有……” 还有,为什么你可以跟那么多妖怪和平相处?甚至他们还隐隐以你为尊? “妖怪和人类在我眼里是一样的,所以开妖怪餐馆和开人类餐馆没什么区别。”撕下两只鸡腿扔给大天狗,在玉藻前委屈巴巴地凑过来时,琴酒又往他嘴里塞两块红烧rou把人哄好,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说的是大实话,而非没事儿装逼。 “是……吗?”孩子的目光追随着兴致勃勃啃鸡腿的大天狗和咀嚼着rou块的玉藻前,眼睛闪了闪,涌出不知缘由的羡慕痛楚。这两种情绪彼此交融,像奶油巧克力糖般甜苦交织,只是他自己毫无自觉。 琴酒一看,知道自己把人留下的事有门。 于是他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把烤好的鸡rou削成薄片,卷进抹了酱料的葱花粗面饼里,递给快将自己后背望眼欲穿的书翁,随口询问:“我看你情况不怎么好,你有要去的地方?如果没有的话,我这里缺人手,你想不想留下当个打杂的?” 被“缺人手”的妖怪向他打出了怨念攻击,他视若无睹。 有五个大妖相随,无论琴酒想干什么,哪怕他打上皇宫一统日本也不是难事,所以“缺人手”显然是句摆明车马地胡说八道的话。 奈何那孩子活得长却心性单纯,又因常年生活在避世之地,对妖怪的力量也不甚了解,傻乎乎的就信了琴酒的邪:“可以吗?我的确……无处可去。” 记忆尽头是堕落时惨淡的天空,新生命的开端也并未给他带来多少美好的印象。他的经历乏善可陈,又跌宕起伏,能被记住的东西寥寥无几。唯有一点他想得格外清楚,他厌倦了这种颠沛流离的漂泊。 如同一尾浮萍在浩瀚湖泊里无根无依,他没有可缅怀的,没有可追随的,百年如一日的孤寂是暗藏荆棘的草丛,无一处棱角,却步步伤人。 生活美满安稳,或者有人陪伴,有人依偎的妖或人,是很难理解孩子的感受的。 但是,无法感同身受,却不代表不能伸出援手。 “可以。”看不穿孩子眼里百年寂寞交结的迷雾,琴酒也不以为意,用切成块状的鸡rou卷饼堵回玉藻前的疑惑,一口答应,“不过你要想好了,在我这里工作,你能得到的报酬只有一个遮风挡雨的棚子和不会短缺的三餐。” 孩子定定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