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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并没有跑多久,很快就到了相隔两条街外的一个客栈。不过这个客栈很大,前楼就是饭庄,连在一起后面的两层楼就是客栈了。此时天色已晚,前楼冷冷清清,几个年纪小小的伙计正在打扫。那小厮将马车停下,伸手小心地将唐申抱了下来。 唐申一直昏迷,却极不安稳,混身发着颤,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眉头紧锁,时不时从嘴里溢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小厮皱起了眉,回头看了看没找着被他派去找大夫的人,只好先把人抱进去。伙计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小厮也不啰嗦,立刻让他们准备水,准备解酒汤,再停好马车,抱着唐申立刻去了后面二楼。 一脚踢开门,考虑了一下,将唐申抱到了主子的床上放好,打量了一下唐申红得不正常的脸,叹息一声去了盆架上拿了条毛巾,弄了些冷水沾湿了,再叠好放在唐申的头上。见他似乎好受了一些,伸手想着要不要给他脱件衣服好睡些,但看着他颤抖的样子,又放弃了。伸手从床铺里面扯出被子给他盖上。 饭馆这个地方,醒酒汤是常有的,所以小二很快就倒了一碗过来。小厮接过来让小二小心地扶好唐申,再用勺子细心耐心地一点点将汤喂了下去。小二将唐申放下,看了看这小厮,犹豫地说:“这,要不要小的去请个大夫来?” “谢谢,不过已经派人去请了。” 小二点头,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了就端着碗出去了,刚下楼就见另一个小厮拖着一个老大夫往上跑。热心的小二立刻将东西放在一边,过去搀扶了气喘吁吁的大夫就往上送,一边跑一边说:“刘大夫,您快点,那小公子看着病得可不轻,您快着些。” 那刘大夫喘着气,被两人就这么架到了房间里,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拖到了床边坐下看病了。那刘大夫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一看到病人倒也忘记了生气,皱起了眉将唐申打量了一下。放下药箱,伸手从被子里拉出唐申纤瘦的手腕,手指按上,眉头皱得更深了。 回头看了看都是一脸担忧的几个小子,想了想,三言两语地把几人打发出去准备各种东西,自己关了门,走回床边。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两粒药丸,端来一碗冷茶,将药塞到唐申的嘴里,再喂他喝了水把药吞了下去。 见他还有些意识,老大夫告罪一声后伸手掀开被子,扫了唐申的腰部一眼,叹息一声,解开他的衣服开始检查。 过了好一会,这刘大夫惊讶地发现,唐申虽然身上有些痕迹,但是并没有受更重的罪。除了脚上伤得厉害了一些,身上的伤养上几天,也就看不见了。刘大夫连忙把唐申的衣服穿好,然后。接着就走回桌边,开始写药方。 两个小厮一会全回来了,刘大夫吹干纸张递过去:“老夫已经让他吃了点解毒的药,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他身子比较弱,估计夜里会有些不适。这些药你们拿三碗水熬成一碗,尽快让他喝下去。明天开始早中晚各喝一济,喝上三天也就没事了。”收了钱,一个小厮送他回去顺便去取药,另一个小厮留下来照顾唐申。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起了作用,唐申的呻吟声小了许多,乖乖地躺着,轻轻地拧着眉,看起来无助又有些委屈的样子。这小厮叹息一声,取了他额上的毛巾,重新拧了一遍,再盖回他的头上,然后,他注意到唐申身上的衣服被重新理过。想了想知道是老大夫在检查身体,小厮摇头再叹一声,看唐申还算安稳,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脚步声靠近,然后门被推开。 小厮回头,立刻迎上去:“公子。” “他怎么样?” “吃了解毒的药,现在看着是好点,但仍然在昏睡。” 那公子走到床边,看了看唐申,见他虽然不舒服却也没有其他动静,就放下床帘走到桌边坐下休息。那小厮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爷?” “什么?” “咱们,就让唐公子这么……呃……住在这?” “暂时就让他在这里呆着。” 那小厮缩了下脖子,不再说话。 这时,另一个小厮拎着几包药回来了,看到主子在,请了安把药放下。那公子拿了药来看了看,还捏了一小把闻了闻,点头说:“去熬吧。” 没过多久,床上传来细小的声音,那公子皱了下眉,放下茶杯走到了床边。打开帘子就看到唐申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咬着唇发出细小的呻吟和抽泣的声音。坐到床上伸手放下帘子,将唐申拥进怀里,伸出手指让他放开已经受伤的唇:“别咬了,出血了。” 唐申半梦半醒,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虽是下意识的一惊,却也忍不住依靠过去,窝在他怀里无助地大哭起来。那公子实在是无奈,拍着他的背,一下下有些不熟练地安抚。看了看他涨红的脸,轻声问:“我去给你找个女人来吧?” 唐申听不见,他现在全身都痛,烧得他眼前一片混沌,耳朵只听得见蜂鸣般的刺耳声音。若是在前世,多少还是知道要如何自救,不过他现在已经被烧得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除了下意识里仿佛握着救命稻草一样地攀着身边的人,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功能了。 看唐申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样子,这公子顿时觉得头痛。不过看他哭成这样,也不忍心了。只好伸手探到他腰带的绳结,伸手轻轻一扯。 外面的小厮一开始还竖着耳朵听,后来就不好意思地跑出去了,想着自家爷爱干净,还是打桶水来吧。而且依着爷那么吹毛求疵的性子,这水还是自己烧比较好,最好烧他一个时辰。 只是,这水打来了,自家爷却不急着洗,而是亲自服侍了唐申洗了。虽然只是把再次昏迷过去的人剥干净放进水里,用毛巾擦洗他的身子。但这对他们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爷来说,绝对是头一回。 洗好了,把人再抱出来,擦干净了,再用衣服一包抱回了床上。 这时药送来了,他接过去后伸手轻轻在唐申脸上拍拍,将唐申拍得半醒,轻声哄着让他把药喝了,再将他哄睡着了。接着又亲手给唐申受伤的右脚上药。 唐申真的对自己很狠,那一脚直接将白皙漂亮的小脚给砸成了血馒头,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根本无法想象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这般的挣扎,几乎要拼死一样,让人动容。他包扎得很小心,不敢碰到伤口,然后将那脚小心地放回被子里。抬头打量一下唐申。 唐申的脸终于不再涨红,眉头虽然仍然拧着却也不再呻吟哭泣了,很乖很乖的歪头缩在被子里,满脸的疲惫。他忍不住笑了,伸手在他耳朵上轻轻捏了一下:“也就只有睡着的样子惹人喜欢了。” 唐申在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