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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舒服,但是老赖在别人家像什么话?只不过,那扇暗门是真的没再关过,暗门变成了明门。 重云又来看重华,眼睛瞥见那暗门眼中闪过些什么,进了重华的屋子。 厚重又压风的门帘一掀开,就有热浪涌来,在这冬天里,让人格外舒坦,还夹杂着淡淡的香气,闻过去,让人舒坦。让人忍不住多吸两口。 重华正在练字,看样子,是大好了,要是搁平常,连笔都拿不起来,怎么有力气练字呢?重云看着那瘦瘦尖尖的下巴,愈发出彩的少年。不禁一阵心疼和愧疚,当初,若不是她,这孩子也不会早月,落了这一身病。 重华每活一天都笑着说他又捡了一天,却不知道,他原本是不用受这些罪的。都是养他的人,一念心狠,让他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带着一身病挣扎了快二十年。 为着他的仇人,努力地活下去,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不得了的事,因为他的仇人会因为他的病担忧。 受着这一切,换来了什么?换来了护国公的爵位虚名,换来了对国事军事的责任cao劳,和一大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金银铜铁。 他应该,幸福的。若是换一下,重华或许就会成为如今的云祲,连中三元,身体健康,甚至还要更加优秀。而云祲,或许就会成为重华,因为她的心狠,带上一身病痛,挣扎几十年。 在护国公府里,是不允许大声通报的。因为重华受不了突然地大声,重云也就下了令,在护国公府里,禁止喧哗、疾跑、吵闹、等等。也因此,她每次来,都没人通报。 重华抬起头,就看见重云站在那里,应该发了好一会儿呆。 第108章 皇皇者华14 重华挑挑眉,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重云心事重重的样子,连仪态都有些顾不得了,竟然站在这儿发起了呆。 放下笔,挥挥身边的书童,书童是个哑巴,点点头,绕过重云轻声轻脚地出了门。 “姑姑?姑姑!”重云由远到近,握住了重云的手。 重云一颤,回过神来,看到重华竟有一瞬间的害怕,很快又掩饰下去,她拍拍重华的手,抿抿唇,笑开来,“身体好了,就又不安生了?” 重华拉着重云到火炉边,回道,“我哪有,怎么练字,也成了不安分了?要是再不执笔,先前学会的,都要忘光了,这不,字都不会写了,拿着笔都觉得别别扭扭的,难受得紧。姑姑今天怎么来了?” 重云看着她养大的孩子,说,“没什么,就是想着来看看你。” 重华笑笑,“我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冷的天,要是摔了,可怎么好?” 先前会以为是关心,而如今听来,却像是诅咒一般萦绕心间,重云知道,她已经不能像往常一般面对重华了,她开始害怕,开始担忧。 “我哪有那么的娇弱?雪都被下人扫的干净,路上连冰都没有,哪儿那么容易就摔了去?”就算心中有事,还是要装作无事,重华,还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的他,还是个好孩子。 重华无奈,“那也要仔细着呀。” 不经意扫到边角处的熏炉,重云眼皮一跳,重华什么时候熏上香料了? “长清,那熏香是怎么回事?温尘不是说,你不能接触吗?”重云指着那云瀑一般流下的白烟问道。 重华看过去,“哦,是云祲送来的,叫什么安魂香,很管用。听了温太医说那东西对我好,他就送了我。如今燃一燃,闻着舒服多了。” 重云指尖一颤,这云祲,到底安的什么心?越来越看不透了。 温尘说过,安魂香世间少有,万金难求。云祲却大手笔地一送就是一把,可谓心思深沉。可是,他明明知道,重华抢了他的位置,为何还要对重华这么好?太反常了。 重云想要抚一抚护甲,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每次来见重华,她都会细心地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怕碰到重华。重云也不知为什么,也许是愧疚,也许是补偿,对着重华,她就是有那么多的怜惜。 看重华提起云祲连眉角都带笑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跳,她拉过重华,语重心长,带着些疑惑,“长清,从小到大,你跟谁都不亲,怎么就偏偏跟那个云祲亲近了?” 重华想了一下才回答,脸上带着些同样的疑惑,却是喜悦的,“姑姑,我也不知道,明明就是见了一两面,可我就是对他信任,就是对他一见如故。连他的东西也没什么脸皮地照单全收,连明谨都没这样的待遇,这样想来,也是邪乎得很。可能,他就是合我的眼缘吧。而且,姑姑你知道吗?他好厉害的,有时候我什么也不说,他就知道我要什么,就连他的房间都是和我的差不多。我们喜欢一样的东西,看的书籍,吃的菜肴都是一样的。姑姑,你说,这算不算是知己呢?” 重华谈着云祲,就像说起什么他喜爱的东西,是从未有过的欢愉。因为身体的缘故,禁大喜大悲,所以虽然重华总是在笑,笑点也低的可怕,但是重云知道,这孩子其实对什么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可以不去思考一些事情,也就没有心事,活的就久一点。如今,也算是少有的情绪波动了,上一次逃婚的时候,也没这么鲜明活泼,就像是黑白的世界里撒下了光明,涂上了色彩,活了起来。 重云叹口气,笑得有些惆怅,“也许吧。” 谁知道呢,你们的身份从一开始被换的那一刻起,如今再遇上,已经是纠缠不清了。你们两个,我已经不知道到底欠谁的多,应该站在谁那边去了。 重云走出护国公府,看着萧瑟的街道有一瞬间的迷茫,站在那里停了许久,蓦地转身,“碎玉,我们去云宅。” “喏。”候在身边的嬷嬷跟上去,冲着隔壁的云宅。 云祲跪下来,“太后娘娘万安。” 之前在夜晚,看的还是不太鲜明,如今青天白日里,云祲的棱角每一处都刺着重云,她终于面对着现实,重暝的孩子,就在眼前。 重云深吸一口气,看着大开的窗,冷冷的风漫进来,还有护国公府浓重的药味。窗前还挂着南方夏天才会弄起来的风铃,被吹得风中凌乱,整个飘起来,发出混乱的响声,一如重云的心情。 “起来吧。”重云道,语气意外的平静。就像是小学生要到老师那里背书,忐忑不安了半天,直到真的挨到了,看着墙壁也是可以背得溜溜的。要演讲的人站到台上一开口,紧张就立马烟消云散了。 “喏,谢太后娘娘。”云祲不卑不亢地站起来,低着头。 重云有些失神,当年,她是那么地,那么地在意自己的弟弟,最后却又亲手把他埋葬在边疆。 “你抬起头来。” “喏。”云祲抬起头,看向重云,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重云情不自禁地抚上云祲的脸,“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云祲侧过头,躲避重云的手,“太后娘娘请自重。” 重云回过神,放下手,闭闭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