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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况且太史慈作为不起眼的寒家子出身,还曾被迫流亡辽东好些年,现只是个带着老母亲,年纪不轻还资历不深的新晋军士。 按理说是要脚踏实地,靠在战事里结结实实地挣军工,才能上去的,不想他在大军与公孙瓒的那最后一役里,表现十分亮眼,被吕布给盯上了,暗中观察了几日。 身手无甚可挑剔的,最叫吕布满意的还是,虽观这姓太的周身有一股清凛正气,相貌却只是普通。 再经一番亲手考校后,才放心委任了护卫的要职,让太史慈顶了典韦调任后留下的空缺。 而这,显然是桩叫不少人艳羡不已、求而不得的美差。 ——能被主公过了眼,只要自己实力过得去,懂得看主公眼色一些,哪儿还愁得不到似锦前程,踏不上登天梯? 现独领一军,扶摇直上的典将军,当初不就是勤勤恳恳地当了主公的护卫长好些年么? 燕清不动声色地观察太史慈的神色片刻,见其虽略有几分紧张,但不必多想,都能猜出那是由于他太看重这个新到手的职位之故,而非是不情不愿,不由微微一笑:“汝之名姓,我还真曾听闻。” 太史慈猛然一震,眸底飞快掠过一抹惊喜,又转为浅浅的怀疑,迅速低下头回道:“微末之名,不足为道。” 若说早年他还为那点叫自己知名于世的经历引以为傲过,后来被迫至辽东避祸了颇长一段时间,忧心留在家乡的母亲之余,便只有怨怪自己不够谨慎的后悔了。 “子义过谦了。”燕清笑了笑,口吻中难掩亲昵道:“你任奏曹史时所达成的那桩使命,足证忠孝不凡,我亦略有耳闻。我素爱英雄,不免多有留意,只憾辽东路远,纵有心招揽,也难成事,方将此念暂时搁置。不料你我倒是心有灵犀,我不便去就你,你却来了。” 要不是都在马背上,需一手持缰,马身间又有距离,燕清就要习惯性地握上对方的手了。 太史慈眸光微一颤,半晌惭道:“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轻狂妄举,叫主公见笑了。” “好个谦逊的伟丈夫!”燕清赞了一句后,不再坚持,只微侧过头来,笑眯眯道:“有言道父母在,不远行,你此番随军至豫,少说也要驻上数载,可有记得将母亲带上?若有不便之处,我可命人代你去接。” 这番话后,叫刚还以为主公只是随口一提、以示亲近的太史慈,结结实实地受宠若惊起来了。 哪怕主公不提起他与州官结仇之事,后并不过问他父亲的状况,而是单单询问他是否捎上的母亲,就足以证明对方是真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的了。 毕竟他父亲早逝,全凭母亲拉扯大。 在好好关怀了太史慈一番后,对方身上残余的几分拘谨,也随着消除了。 燕清对此也十分满意。 恰巧就在此时,他远远地瞧见了一缕再熟悉不过的鲜红盔缨,在那银装素裹的小林里高高翘出一截尖尖来,尤其醒目。 可想而知的是,骑着威风霸气的赤兔马的吕大将军,身就在那处了。 燕清难以自抑地弯弯唇角,见吕布的视线刚巧被一丛树给挡住了,便清了清嗓子,扬声唤了一句:“奉先!” 携霜裹雪的北风还呼呼刮着,燕清心里大概有数的是,自己虽提高了音量,但等传到那处,怕也微小得不一定能听到了。 吕布:“……!” 从这队恶虎营的精锐的角度看来,上一刻还是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大将军,下一刻就如发现猎物的狼一般警醒地支楞起了耳朵,呼吸屏住,头猛然朝一方扭去。 在清晰地捕捉完那简单两字后,一对狭长虎眸倏然瞪大,眼底也亮了起来。 不等他们错愕着发问,大将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转身来,策马朝个方向狂奔起来! “大将军!” 众将以为有异,失声唤了一句,只见吕布义无反顾地往外冲,顿时想也不及想,把堆满马背的诸多猎物往下一推,赶紧跟上。 燕清眼睁睁地看着吕布跟电闪雷鸣一般,三两下就窜到自己身边了,眼底跟着了火一样炽热guntang。 赤兔尾巴狂甩,嘴里哈哈地喷着白雾,虽体会不到背上骑士的欢喜,可见到漂亮的雪玉骢后,便忍不住亲昵地用大脑袋蹭了过去。 雪玉骢毫不犹豫地往边上一避,带得燕清的身形也跟着歪了一歪。 吕布满心满眼都是难得来主动接他的心爱主公,哪儿有留意到赤兔的蠢蠢欲动,不过因顾忌着旁边杵着的一大帮人,他很快将流露于表的喜色给敛住了,平了平呼吸,垂首问道:“外头风雪厉害,主公怎出来了?可曾有要事发生?” 燕清含笑摇头:“见你出来得久了,便来看看。” 吕布微赧道:“今日是迟了一些。这林子里有好些猎户已在,为避开他们,便走远了。” 燕清军从来都有着不许扰民的原则,即便是急行军时被麦田阻挡,都宁可费些时间绕路,也不贪这点走捷径的功夫,而糟蹋了农民的心血。 吕布在命人简单问察过他们身份,不觉有异后,便一言不发地自个儿领人绕了个大圈,往外缘去了。 而一开始因看到一群气势腾腾的军爷感到腿软的这伙猎户,在走了好一阵都没再见到那些人后,也渐渐地回过味来了。 他们放下心后,取而代之的,就是浓烈的兴奋之情——没想到自己活这么久了,竟然还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只在茶楼话本里出现的大人物! 这下连猎都懒得打了,索性聚在一堆讨论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还真被他们给察觉出了这支路过的军队的属主。 竟然是燕仙君啊! 兖、豫二州之地,多是信奉燕清那仙教的信徒,那株在屋顶开花结果,生机勃勃的桃树,也成了他们心中共同的超圣地。 可一想到或许有可能亲眼见到仙君,满心洋溢的激动之情,瞬间盖过了害怕的本能了。 燕清闻言,随意往那林子里扫了一眼,不见有人影,便未再问这话题,只好奇地往此时也快马赶来,纷纷冲他行礼,背后却是清一色的空空如也的恶虎营将士身上扫了眼,询道:“这回可是因天气过于恶劣,才导致什么都没猎到?” 怎么可能! 吕布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回身一看,还真如此,不禁斥道:“这怎么回事!猎物都哪儿去了!” 将士们表情一僵,遂马不停蹄地回头去取了。 燕清忍俊不禁,吕布却满是卒不忍睹。 他自认管束兵士不力,看属下们闹哄哄的,也觉很是丢脸。 为转移话题,他灵机一动,干脆将背后麒麟弓一抽,若无其事地呈到燕清跟前:“主公既出来了,可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