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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严子棋重见光明。 明亮的烛火晃了满眼,他被压在地上,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仰起头,从天机台空无一物的顶端望向无垠星空。 “高高在上的地位,绝世无双的道法……”沉哑的男声压在严子棋的耳边,带着狠戾的意味,“这些都该是你的,我的大功德之人。但眼下,阴差阳错,它们却全都是我的。子棋,你恨吗?” “国师大人……” 严子棋平复着喘息,艰难道,“这些都是你的。没人会抢,没人会质疑。你已经拥有凌驾于世间一切的地位,还不满足吗?迷途知返,为时未晚。” “你可真蠢。”陆沉渊失望地叹了口气,慢慢退开。 严子棋半合的眼中飞快闪过一道微芒与喜意。 但没容得他的欣喜真正凝聚起来,一双手就掐住了他的腰,错落而疯狂的吻落下。 陆沉渊笑了起来:“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子棋,就算你真是个蠢货,就凭你是大功德之人,我也放不得你离开。若有人看出来了你的身份,那我这个国师当得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么大一个把柄,我当然是要放在自己手里,掐死……碾碎才对。” 他握过那只攥紧了纱幔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下,然后用力,一根一根,捏碎了严子棋的指骨。 “本座听说,要屠龙脉,须以大功德之人身魂活祭……子棋,你在发抖吗?别怕,本座怎么舍得你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一点前还有一更qwq 第35章 功德 大岐天机台,号称可窥天命,改国运。 如今,却沦为严子棋一人的牢笼。陆沉渊将通往天机台的九条天阶尽皆斩断,除了他,世间几乎无人可以登台。 轻纱曼舞,四顾清寒。 严子棋被囚的第三个月,陆沉渊再上天机台,已然换了一身装束。不再是素净简单的白色道袍,而是一身玄金色的华贵祭天服。 他手执拂尘,却有酩酊醉意,单手搂住严子棋,将人拖到天机台边,身体几乎悬空。 “子棋,听。” 陆沉渊扼住他的手腕,在他耳边吹起熏然酒气,“是哀乐的声音……文煦熬不住了,他要死了。他驾崩了,皇位就是我的了。” 高处风声凛冽,衣袍猎猎而红。 严子棋青衣被血污染红,面色苍白地笑了下:“是吗?” “你以为这就是本座想要的吗?”陆沉渊沉沉一笑,“远不止如此。四方龙脉我已困住三条,勉勉强强也算够了。等我登上帝位,便能借大岐龙脉宰杀其余两条,两败俱伤,我便可渔翁得利。” 严子棋眼神黯淡,神色却有些凝固:“你……为何如此固执于龙脉?” 陆沉渊摇头:“你不懂……蛇欲化龙,四贤献祭,龙脉注气,方能腾天而起。长生不死之术,古往今来多少前人追寻不得,我也是痴人,也想一试。这借来的二十年寿命,终归是别人的。” 严子棋听不懂他颠三倒四的话语。 陆沉渊似乎真是醉了,抱着他跌坐在断裂的天阶边缘。 “国师继承者……谁愿意当呢?”羽冠被随手甩开,陆沉渊将半张脸埋进严子棋的发间,低声道,“若是当年我可以选,或许……当一个闲散世子,是最不错。” “子棋,你……你记着,文煦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陆沉渊伸出手,宽大的袍袖滑落,露出半截小臂。修长有力,伤痕错综,隐约有些深可见骨,竟是烫烙进去的。痕迹很久,当是有些年头了。 “子棋,我疼……” 腰身被一条手臂勒紧,严子棋注视着那些伤痕,慢慢闭了下眼。 真的有人生来便本性恶毒,不怀丝毫善意吗?那些隐没在皇家秘闻之中的,有关陆国师生不如死的幼年,以偿命锁换来的二十年傀儡残命,是否真的存在? 下意识地,严子棋睁开眼,抬起虚软的手,抚上了陆沉渊手臂上的伤痕。 但下一瞬,那条手臂就诡异地转了个弯,插进了严子棋的胸口,手掌一开,一把捏住了严子棋的心脏。 “你心软了,子棋……” 陆沉渊诡秘的笑声飘忽至耳,“你的心防竟然这般脆弱,真是好生无趣……本座听说,大功德之人挖了心也不会死,不知是不是谣传,今日……就姑且一试吧。” 幽冷的气息爬满四肢百骸。 严子棋眼神错愕,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慢条斯理地剖了出去。身体被亲密地拥着,鲜血却滚滚湿透衣襟。 “你果然不会死……”陆沉渊轻吻他冰冷的脸和唇,“这我可怎么舍得放你走?你们这些心善之人,不都是喜欢感化别人吗?子棋,你也暖暖我,可好?” 严子棋一巴掌甩开陆沉渊的手,仍在跳动的心脏滚落在地,裹满了灰尘。 自此之后,严子棋很久未曾见过陆沉渊。 他被一条锁链绑在柱子上,活动的范围只有半个天机台。不知是否是陆沉渊故意,严子棋可以随意翻看天机台的所有道法秘术和卷宗。 从卷宗中,严子棋隐约猜到了陆沉渊的真实境况。 那日那些话,并非全然作假。 陆沉渊在被接入皇宫后,曾被害死一次。文煦发现后,寻来了一把秘宝长命锁,又名偿命锁。文煦杀了自己的小儿子,将二十年寿命给了陆沉渊,陆沉渊也因此受制于他。 文煦的算盘打得很好。 利用陆沉渊卸下国师的神圣地位,将之拉入世俗,服从于皇权。而后,陆沉渊寿尽,正好在被榨干所有利用价值后暴毙身死,堪称完美。 但偏偏,在教授陆沉渊的同时,他的阴狠与毒辣,也都被陆沉渊继承了。 陆沉渊的心思,严子棋猜不到,也无法阻止。 又是三月,陆沉渊身上的道袍终于变成了帝王冕服。 比起一个仙风道骨的国师,他似乎更适合君临天下。 没有文煦的体弱多病,时常罢朝,陆沉渊勤勉政务,夙兴夜寐,俨然一副明君模样。 但严子棋却预感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潜藏在这盛世的四处,随时将会喷发,淹没一切。 严子棋的预感很快成真了。 陆沉渊再次主持了一场名为祭天,实则是为屠戮龙脉而办的杀戮盛宴。 万民血祭,流血成河。 痛苦的哀嚎声数日不绝,京城的上空黑云压顶,雷电劈斩在天机台上,陆沉渊含笑站在严子棋身侧,看他浑身抽搐,被雷霆鞭抽。 “恨我吗,子棋?”陆沉渊将严子棋抱起来,“明明做了恶事的是我,但受尽责罚的却是你。天道都是瞎眼的,看不见善,也看不见恶。像你这样心软心善的人,永远都是早死的那一个。” 严子棋张口,血涌不止。 他的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