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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要听不到。 麻药的效果已经退下去了,手术的伤口开始一阵一阵地发疼。疼得不仅仅是脑袋上的伤口,还有背上的脊椎,疼得甚至没法翻身。外面的人聊完了,只有医生走了进来,看到他醒了,便道:“巫先生已经稳定下来了。” 这话听起来总算像是真的了,医生眼睛下面带着厚厚的黑眼圈,但裴楚能够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跟昨晚很不一样,明显放松了下来。他的一颗心也跟着安定了一点,哑着嗓子问:“在哪?” “就在裴先生隔壁的房间,”医生说,“但今明两天之内二位恐怕不能接触,巫先生还需要再过渡一下,希望您理解一下。” 裴楚点点头:“谢谢。” 巫家的管家从外面端了食物进来,却没有看见刚才还在的巫夫人。护士想把裴楚扶起来,他疼得不想动弹,拨开了护士的手。 “您需要吃点流质食物,”护士劝他,“旁边的巫先生已经喝过了,他也在问您,问您吃过了没有。” 这话让裴楚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笑得很甜,又一次小心地扶着他坐了起来。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点粥:“巫赫问什么了?” 护士却没有回答他,反过来问他道:“您觉得呢?” 裴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这种感觉让他渴望见到巫赫,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需要根据二位的身体恢复情况,”护士说,“恢复得快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接触了。” 裴楚好好地喝完了那碗尝不出味道的粥,在这种陌生又微妙的感情和伤口的疼痛里煎熬着,在床上难耐地躺了一整天,晚上好歹又睡了一会,凌晨四点的时候突然间自己醒了过来,盯着一片黑暗的天花板,心里充斥着不属于他的焦躁情绪。 巫赫在想他。 焦躁,疼痛,混杂着些微的绮念,像是凭空被塞进他脑子里的,让他开始有些混乱,分不清哪些感情是自己的,哪些感情是属于巫赫的。 他不确定自己的情绪能不能影响到巫赫,但还是尽可能地用专业的手段安抚着自己,甚至做了个小小的自我催眠。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法压制那些情绪,它太强烈了,几乎要突破那道屏障。他按了床头的铃,主治医生来了,裴楚跟他说:“我现在想见巫赫。” 医生告诉他:“你们现在还处于敏感时期,没法承受彼此的脑波影响,必须等稳定下来才能让你们见面。” 裴楚沉默了一会:“那你去看看巫赫,他好像情绪不太好。” 这句话医生的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怎么样的不太好?” “他很焦躁,就像一个超脑症患者……”说着,裴楚自己也开始不安了起来,“你去看看他,如果他的超脑症复发,必须要我才能……” “您先不要急,因为巫先生是被植入方,出现焦躁情绪也是很常见的术后反应,”医生说,“但是您需要记住一件事情,只有当您情绪安定的时候,巫先生才可能真正的稳定下来。一旦您也开始强烈的焦躁,对现在恢复期的巫先生来说是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的。” 裴楚明白了。他慢慢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一点,然后重新躺了下来。 “好,我知道。你先去看他,我会管理好自己。” 医生记录了他的数值,离开了病房。裴楚没法入睡,就这么盯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在心里一下一下地数着数,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数着数着满脑子都变成了巫赫,一个巫赫,两个巫赫,三个巫赫…… 清晨的时候,那个让他觉得不愉快的医生又出现了,似乎是接换了夜班的同事,替他更换了点滴,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裴楚盯着他口罩之上的眼睛,那是双看上去很温柔的眼睛,瞳孔颜色很深,见他在看他,便弯起眼睛笑了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没有在医护名单里见过你。”裴楚说,“你叫什么名字?” “俞里,”他指着自己胸前的名牌,“裴先生没有看过医护人员的备选名单吧?” 裴楚没有说话,他等了一会,又多解释了几句:“这次的手术牵涉到了很多人,医院做了复杂的人员安排,都是交给巫家审核过的。裴先生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调阅资料。” 裴楚皱起眉,道:“为什么会换备选上来?” 那个医生似乎有点无奈:“我们有一个同事前天摔断了腿,我是备选名单里的首号,自然让我替他的班了。” 裴楚“唔”了一声,点了点头,没有再提问,翻过身让他查看伤口的恢复情况。两人之后再没有交流过,医生做完了日常的流程,转身打算离开病房。裴楚还是没忍住,叫住了他。 “巫赫怎么样了?” 医生回过头来,犹豫了一下:“我没有这个权限。” 裴楚有些失落,精神不佳的说了声谢谢。医生没走,在门口站了几秒,似乎有些不忍心,又道:“我想应该不会有事,医护组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巫先生那边,您不用担心。” 裴楚抬起头来,心已经沉了下去。 巫赫的情况那么严重么? “谢谢。”裴楚又道。医生摆摆手,从房间里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好废 第66章 放手 护士第一次承诺他下午可以见到巫赫,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 医生来给他换药,又告诉他现在还不适合见面, 起码要到明天早晨, 或者后天。裴楚无法控制地陷入了强烈的不安里,问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医生神色不变地跟他说:“巫先生出现了一点轻微的排斥反应, 都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您不要担心。” “不用担心”这个词裴楚已经从无数人嘴里听过无数次,每听一次心中的不安就加深一分, 跟巫赫的负面情绪混杂在一起, 让他开始分不清自己和巫赫之间的界线。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一旦那根线被跨越,他将很难去理智地影响巫赫的情绪,就像一个生病的医生没法治疗一样。裴楚焦虑地直接让人叫来了主治医生,一晚上不见, 主治医生眼睛下的黑眼圈又深了, 温和地问他有什么需求。 “最迟到明天早上,”裴楚说, “如果不让我见到巫赫, 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没法保证。” 医生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是理解了,有些勉强地笑了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会尽力的。谁都希望巫先生能够平平安安的。” 裴楚尽量压抑着自己的负面情绪躺了下来, 他其实恢复得很好,在顶尖的药物和仪器之下现在已经基本感觉不到疼痛,但他的精神状况很糟糕,用多少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