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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该自惭形秽一样!女子身姿婀娜,面容亦是绝色,眼神却未掩饰那一抹厌恨贪婪。白菟眨眨眼,悄悄冲僧人比了个大拇指。君盈盈道:“盈盈此来,不会叨扰太久。”既然亲眼确证了“天人”的传闻,她就要好好想想,该怎样把这众人觊觎的宝贝纳入彀中。女人话锋一转,忽然对结界内的墨羽山鸡道:“这位可是凤鸣山少主金泽金公子?”金泽大窘,但知道已被君盈盈看出,也只能向结界外曾经的“女神”矜持地点了点头。君盈盈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焦急的神色,道:“凤鸣山被围一事,你可知晓了?”墨羽山鸡顿时神态紧绷,他摇头,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一双金色眼瞳紧紧盯着君盈盈,示意她继续往下说。“你久久未返,狐族趁机围困了凤鸣山,此刻危如累卵矣。”狐族和山鸡一族世代有仇,不知是不是天性使然,两族之间纷争战乱几乎从未停止过。鸡和狐狸斗无异于以卵击石,一只是被狐族压着打的。山鸡一族资质不如狐族,却胜在子孙人丁兴旺,勉强可与狐族一争高下,加之凤鸣山少主金泽天资极高,一直被寄予厚望。眼下他离开凤鸣山不过月余,狐族竟又起觊觎之心!禽类金色的瞳孔中战意一凛。他旁边的白菟被吓了一跳。这么多天,她还是第一次见这花痴的山鸡露出如此肃杀的神色。不可小觑。修者之间,用实力彼此衡量几乎已经成为本能。少女艳红的眸子也变得认真起来。一旁的谈近雪看在眼中。果然。原世界中,女主和金泽就是不打不相识,从欢喜冤家到互相欣赏。幸好在他们彼此从对手变成知己之前,他先让他们成为了情敌。“还有一事,”君盈盈又道:“撷芳大会就在下月初三,苍童山下,镜泽湖旁,想必天下修者,都想要一睹大师风姿。”僧人合掌道:“多谢君施主相告。但贫僧曾在师父身前许愿,此生不会离开云笈山白驹寺,恐怕不能去参加撷芳大会了。”仿佛是知道白菟会对这事感兴趣,僧人又问道:“不知君施主可否再告知,这撷芳大会是什么?”君盈盈有些惊讶地一挑眉。——看来这天人还真是不谙世事。她愈发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声音也跟着温软了些,循循道:“撷芳大会每五十年一次。天下美人汇集,苍童山镜泽湖中,传说有世间最强悍的大妖存在,可代天道择有机缘之人,授之以大道。”说到这里,女人神色中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神往,“五十年前,撷芳大会夺魁者,已然踏破虚空,得道飞升。”“大师乃是一等美人,恐怕若前去撷芳大会,飞升上界不过是须臾之间,又何必固守这凡间一诺。”君盈盈自信,没有人能抵挡得道飞升的诱惑,哪怕是这个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和尚。他已是天下第一美人,眼看着那大机缘唾手可得,怎么会放弃?——只要他离了这结界,自己便多得是机会,吸纳天人,重为第一美人!白菟眨眨眼。这君盈盈绕来绕去,说这么半天,其实就是个比美大会嘛!评委选出一个看得最顺眼的,然后颁发获胜选手一根粗壮的金手指,约等于飞升成仙的门票。也就意味着,那苍童山下,镜泽湖畔,下个月就会美人成群。少女一双眼睛炯炯发光。站在前头的僧人回过头来,对她淡淡一笑,她立刻便把所有的念头都打消了。不,不行!她已经守着天底下最漂亮的人了,不能三心二意!白菟坚定地想。“下月初三,盈盈在撷芳大会恭候大师。”君盈盈柔声说完,脚下那纱幔缓缓飘起,载着她离开了。墨羽山鸡仿佛整个人、不,整只鸡变了个样子。他站在原地,用了很久的时间,然后下定了一个决心。金泽转过身,僧人竟还站在他身后,并未离去。“金施主,善自珍重。”他已知金泽的决定。凤鸣山少主,花痴自恋,眷恋风月美人,心底纯粹,有时还有点幼稚。但他终究有他的责任。墨羽山鸡口不能言,只默默走过来,坚硬的喙啄下了最长最美的一根尾羽。放在僧人掌中。这尾羽,三十年增进一寸,五十年才添一丝光华。流光溢彩,是他此时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了。然后,墨羽山鸡几步踏出了那透明的结界。白菟倒抽一口气,瞧着一瞬间山鸡消失,站在那儿的又是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再看金泽,似乎也不想当初第一次见他时那样教人讨厌了。少女的眼圈儿不知不觉就有些发红。几步的距离,仿佛就是一个永别了。僧人仍是微笑。“路上多加小心。”金泽深深一揖。他对上谈近雪的眼睛,嘴唇轻轻瓮合。这是他第一次,在喜欢上谈近雪以后,真正开口同他交谈。说的,却是告别的话。“这里离凤鸣山……不远,”金泽说,“我很快就能击退他们,我很快就能回来。我还可以重新进入结界……”“我不会忘了你的。”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评论随机掉落100点红包x7第51章chapter51君盈盈走后,云笈山中又陆续来了许多修者。不用想白菟都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下月初三的撷芳大会,恐怕有不少人还在打着“天下第一美人”的主意呢。如果能打破结界,一个没有修为的天人就能助他们修为突飞猛进,说不定便能得青眼,从此踏入仙途!不断有人试探着想要进入结界。软的硬的,各式方法层出不穷。但没一个成功的。白菟都习惯了,外头的人尽管去琢磨,反正进不来。这透明的一层结界,里外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金泽走了,少了一个情敌,白菟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除了修习须弥芥子中的鬼莲霜火,便是愈发粘着谈近雪,无视那白毛团子威胁愤恨的目光。但她最终挫败地认清了一个事实,——就算是冰山,她也能捂化了,可她捂不化佛祖。她的美人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甚至连金泽的离开似乎都没给他造成什么困扰。就好像这世间一切,哪怕就发生在他身边眼前,都与他毫无干系。那个任由她突然袭击亲到脸颊的僧人,好像从来都没存在过。仿佛一夜之间,僧人身上的那份单纯就收敛无迹,剩下的只有一颗风吹不动的佛心。心如止水,也不过如此了吧。白菟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