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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说的。”婆子心头一凛,低着头又问道:“那还要不要放行?”“放,怎么不放,今天姜府不是还来信了吗?一会让老爷交给她吧。”沈氏想到信的内容和署名,冷笑道:“过府叙解病症?难道前两日天的惩罚还是不够?”婆子看着沈氏喜怒无常的脸,心头一凉缩着脖子忙应声匆匆走出院子,婆子疾步的往大门走,相比沈氏她宁愿多看那个傻了的四娘子。待她赶到门上时,陈满芝正站在在门前的丹樨上,借着门内微弱的光线,她瞧见那人娉婷袅娜的身影,看似孤寂、悲凉却无形中透着镇定,仿若被刁难以及结局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我可以进去了吗?”婆子愣了好一会,待那人说话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站到自己面前。婆子看着那人浅笑,她记得这如琼华的笑容好似很久前也有个女子一样,她再次失态:“娘子您,您……里头请。”陈满芝笑着跨过门槛,她的仆妇紧跟在身后,二人很快的消失在婆子的视线里,婆子忙喊道:“快,把门带上。”就这点时间她背后竟然生了汗意。第40章明朗(捉虫)穿过幽暗曲折的回廊,踩着青砖铺成的路,陈满芝很快到了芳庭院。周mama忙点上了灯,念平递上了陈雁瑶后面送过来的和,简单的用过晚膳后,她遣退了二人。房里烛火摇曳,少女的身影映在窗棂上,她坐在桌子前仔细的翻开手里的书,一字一句的看着,虽然很吃力,但混沌的梦境却在这一刻被洗刷干净,原本还带着一丝侥幸的心里,此时消失殆尽,只是她眉眼之间却紧紧拧着,像是迷糊却又清晰。大康,临胡国近北鲜,却又和西夏交市,按版图像是元末却又更近明初,而主宰着这个国家主权的却又似汉朝的汉高后,所以她迷糊。这个朝代,女子以“三从”、“四德”为立身之根、“以夫为妻纲”为规范,以“五常”为准则。这个朝代,女子是辅助,不迈二门,以女工针黹为娱,以生儿育女为重,一生被男权cao控。自醒来,有陈三娘的挑衅,陈大娘的冷淡,陈仲海的利用,老夫人的漠视,更是沈氏的恨之入骨,她恍惚、错愕、彷惶、迷茫,直到有人为她的不知所措摇摆不定送了命,所以她清晰眼下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大康户律有明:以妾为妻者,则免。陈仲海未除服而扶妾为妻,为什么没有被弹劾,且能安然无恙的?她合上书,后脑的疼痛俞来俞烈,这个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疼痛却像发了芽的树根,不断的在吸取着她的脑髓,每每一多用脑或是要想起什么,它便隐隐发作。夜色幽静,月色清冷,房内的烛火依然摇曳生姿,只是桌前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她闭了双眸只留了羽睫忽闪,她的呼吸轻快,嘴角留了一抹浅笑,像是做了美好的梦境一般,片刻后她眉宇紧蹙,神似痛苦,额间渐起点点的虚汗,摆平的双手也紧紧的攥起,蓄势待发的模样。陈满芝确实做了梦,一个关于朱幕青的梦,初时她梦见两人耳鬓厮磨,瞧见他拿着那一枚代表爱情的戒指,身在满地的艳丽玫瑰花丛中求婚的情景,戒指熠熠生辉让她看不清他那时的神情。而后,画面陡然转变,她梦见他们撕裂的喉咙,相互怒骂并诅咒对方,眼前的黑暗和耳里的鸣声阻断了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听不清他的言语,随即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将她的脖子紧紧的掐住,仿佛似恨毒了她并定要置她于死地。她瞪大着眼,脑xue上的青筋暴起,张着嘴用力的呼吸,脖子上的手却加大了力度,让她慢慢失去了意识,她再一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中。这梦就像一张弥天的大网,在慢慢的收拢着,胸口近乎窒息的痛让她倏然惊醒,冰凉从脚底一直透至心口。陈满芝醒过来了,就躺在床上,她的衣衫早已经湿透,掌心也留了被掐入的痕迹,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死了,至于怎么躺到床上的她竟然浑然不知。她的心情似跌入谷底闷闷的落空,她醒了,整个人似打碎了困扰她已久的桎梏,滢彻通透,她想起了一些事,就比如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因为那一世她被朱幕青掐死了。梦里她能感受到他的张牙舞爪,可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掐死我?”陈满芝呢喃。床榻上的纱幔已经被打起,日光透着窗柩洒在地上,点碎的光芒温暖潋滟,柔软温和的日风微佛,撩起室内的帘栊飞絮,透过粉色的幕帘只见大厅的门半推着,陈满芝眯着看了一眼便起身下了榻。如今她已经不需要人伺候着就能自己把衣服穿好,她将隔在中间的幕帘打起,瞬时便有一股暖风灌入,她踱步走向门外,夺目的璀璨让她不自觉的将手背抬起将光芒挡在眼眸之外。院内空旷影子缩在了她的脚底,她身着发白的月白色长裙静立在白石涌路上,身姿袅娜纤巧,似乌墨上触目的一片雪,晶莹透白。“娘子,您起身了?”念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陈满芝转身,看见二人驻立在檐下,念平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是身子还未利索,她面色有些枯黄,精瘦脸上的一双大眼透着满眸亮光,梳着双丫髻,两边髻上分别带了两朵粉色的珠花,上着浅紫的比甲下着青色的裤子。她跟陈三娘一样的年华,只是跟着自己遭了些罪,瘦弱的身子就似一根残枝,随意就能将她折了。陈满芝笑着应下,三人一同进了室内,念平给她将茶倒上,周mama便将封信递上,道:“夜里娘子倒像是昏睡过去似的,老奴将您抱起都毫无反应,今儿一早,老爷跟夫人还有姜府的管家娘子一同前来,老奴无论如何都叫不醒您,这不才睡到这时候。”陈满芝接过信,看着信上落款处写着漂亮簪花小楷的三个字,方锦娴?陌生的名字,她不认识,确切的说她很多人都不认识,便疑惑道:“姜府怎么会给我来信?”“老奴也是奇怪的狠,前两天姜府还往老爷那儿告状来着,昨儿下午便遣人送了信过来,只是昨晚咱们回府太晚,故而今早才送了过来。”陈满芝点点头,信封上的封蜡已经被撕裂,既然这信送到府上,那必定已经过了沈氏那边,她对信里的内容毫无兴趣,便将它搁置在桌子上,将茶蛊端起小呡一口看着二人道:“我真的有睡这么死?”“是啊,怎么叫都叫不醒呢,周mama还差点吓哭了呢。”念平笑着接话,早上那情景着实惊着她们,还真以为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