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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0

    遍地憎恨这个让他失望至极的亲人,但在说出绝情话时,最受伤和痛苦的人依旧还是她自己。

“难道,你就要放弃了?对你父亲的案子放弃彻查到底?”吴晟辉问。

眼泪顺着面颊滑下,寒冷的风吹得她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声音沙哑得答不出任何话来。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那就中了凶手的圈套。他的目的就是让你痛不欲生,让你对你父亲恨之入骨,让你认为你的父亲遭人暗杀是咎由自取。难道,你真的就愿意上他的当?”

江小夏的眼睛骤然恢复神色,她突然觉得吴晟辉的说法没有错。她欠卢家的是一回事,她父被杀是另一回事。这两件事情是无法同等的。更何况,她还不知道凶手究竟是谁?

回到卢家,在经过卢耀诚书房的时候,她从未关紧的门缝中看到他坐在窗边看报纸。

于是,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在里面的人回应后,她方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走了进去。

她轻步走到他跟前,与他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静默伫立。

他好像戒烟了,面前的烟灰缸干净得很,一个烟头都没有。

卢耀诚把手里的报纸翻了一页,顺势抬眼看了下她,然后又重新把注意力落在报纸上。

江小夏酝酿了很久的勇气终于腾升起来,她说,“董事长,我听说您喜欢微海大师的陶瓷。”

“怎么?”他低低地回了一句。

“您身边应该会收藏着微海大师的手工瓷器吧?”她问。眼睛紧紧地盯着卢耀诚给出的神情回应,哪怕是一丝闪烁或是回避的表情,她都可以及时捕捉到。可是,姜终究还是老的辣。他居然没有做出任何异常的反应,依旧以他最平常的情绪在看着报纸。甚至连翻阅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不紧不慢。

等待了一会,她以为他不会回答这问题,或是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却不想在她正要放弃这个问题转到下个话题时,他突然放下报纸站了起身。然后向书架的方向走去。

从茶几到书架,几步之遥,卢耀诚的表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看到他的脸色由轻松自然变成了沉重僵硬。

他一定是发现花瓶不见了,所以才会因为情绪的波动产生面部表情的变化。

江小夏以为,下一步她会听到他震怒的声音,或是他会即刻发布施令寻找偷走花瓶的盗贼。

令她万万没有想到,卢耀诚居然在书架前做了一个找书的动作,然后从上面取出一本厚厚的书籍又转身回到茶几边坐下。

江小夏木然,是她判断失误还是他的动作欺骗了她。

卢耀诚真的有这么深沉,他可以在意外面前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可以随时改变目的和策略,给人制造假象然后回击得对方措手不及?

“董事长?”江小夏试图着去引起他的注意力,试探着从他脸上找到破绽。

他“嗯”了一声,并没有抬起头来,眼睛依旧落在他从书架上取下的那本厚厚的书籍中。

“您不觉得自己的书房丢了东西吗?”她问。

她做不到同他一样的深沉,相比起来,她可能愿意把话说得更直接一些。

“丢了什么东西?”他漫不经心地问。

好像他随口一问的只不过是别人事情,失窃这件事情根本就与他无关。

“微海大师的花瓶。”她说。

他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她,他笑了笑,然后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告诉她,“不是被我的景贤打碎了嘛,江小姐,我好像是让你来帮我清理的。”

江小夏怔忡,卢耀诚的回答确实让她意外得连反击的措辞都找不到。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繁华落尽第155章:随风侵蚀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清扫书房地毯上的碎瓷片时,她记得是青花瓷的,并不是带有手工绘制的水竹图白地骨瓷。

所以,卢耀诚在骗她。

“董事长,您可认识这个?”

江小夏把从李桂香身上找到的瓷片晾在卢耀诚的眼前。

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微暗的光线,卢耀诚凝视着瓷片半会,才又把视线重新注意到书籍中,他面色淡然地回答,“不认识。”

“不认识?”

对于这个回答,她感到意外,于是微微摇头,试图唤起他的记忆,她说,“难道这不是您丢失的那款微海大师手工制作的花瓶碎片吗?”

卢耀诚终于皱起眉,他把书籍随手放置在报纸的旁边,然后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他郑重地告诉她,“江小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江小夏持着瓷片的手垂了下来,她恳求,“我想见识一下董事长的花瓶,就是那款微海大师亲手做的花瓶,有他手工绘制的水竹图。”

“你想做什么?”他问。

“我想确认一下,您最珍爱的花瓶还在不在?”她回答。

“在与不在,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卢耀诚用一双冷峻的眼睛与她对视,对于她的要求和质疑,他并没有做出她想要的回应。

这时候,书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没等卢耀诚应允,他便将门推开。

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来,卢景源对江小夏说,“你过来一下。”

江小夏木讷地循着声音看向他,迟钝得尚未及时反应过来。

“你跟我过来。”他指着她不动声色地把话重复了一遍,见她迟迟没有挪动脚步,他有些生气,眉头皱了起来,脸也刻意拉得很长。他向她走来,站在她身旁,首先向卢耀诚微微鞠躬示礼后,然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书房外走去。

穿过走廊,顺着扶梯上楼,他把她带到了卢家顶层的观景台。

透明的玻璃房笼罩在朦胧的雾里,隐约中,只看见近处的风影在摇曳,却看不清楚远处的海浪在翻卷。

她试图从他的手心挣脱,却不想他把她的手心拽得更紧,拽得生疼。

两手争执僵持在眼前,卢景源好像吃了火药一样毫不松开。

“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进我爸爸的书房,竟然敢当面向他质疑?”

“我并没有做什么。”她回答。

他怒目瞪着她,质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