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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云烈恼羞成怒,轻声嚷了一句:“瞪、瞪什么瞪?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哭笑不得的罗翠微正要说话,那张浅铜色的俊朗面庞却猝不及防的近到了咫尺之间。“若我这时亲了你,”云烈有些紧张地顿了顿,虚心求教,“你不会打我吧?”问得礼貌恭顺,双臂却已偷偷将人圈了满怀。罗翠微软声忍笑:“我……也不知道,你试试?”试就试,怕你啊?!云烈“恶向胆边生”,俯首贴上了他觊觎许久的娇软红唇。第30章话本子上说,一对男女情愫初生之时,最美最好的定情信物,该是最初回的那个亲吻。一记羞涩的轻啄浅触,绵绵蜜蜜,跌进心间,便胜却人间至美的春风缱绻。待到双双白发皓首,十指相扣回望年少,谈及当年那时的心甜意洽,仍会齐齐红了面颊。那一幕,终会是你韶华正好的年岁里,最温柔的记忆。此刻整个人已烫到快冒烟的罗翠微心中却想大声疾呼——话本子都是骗人的!个鬼的“春风缱绻的温柔”!个鬼的“一记羞涩的浅啄轻触”!她亲身体会的这初次亲吻,分明更像一场龙战鱼骇的殊死搏斗。云烈的这个亲吻来得又急又狠,全然似攻城掠地一般。她的头被牢牢捧住,无路可退。她的唇被衔住,她的舌被卷去,就连她气息也被彻底霸占。足以叫人羞赧到心魂颤栗的含唇吮舌、相濡以沫,来来回回,如野火燎原,似惊涛拍岸。直到她觉得自己周身上下、每一道骨头缝、每一根头发丝儿里全渗进了他的气味,她才感觉唇上的力道渐软。如忽然躁动暴起的猛兽终于被驯服,又或者是,暂且吃饱喝足。可怜罗翠微此时已面红欲燃,心如擂鼓,头重脚轻。“我头晕,我腿软,”她有气无力地抬手抵住他的肩头,颤声轻道,“我认输……”****被吮到滟滟泛红的秀唇软弱开阖,娇声告饶;如蝶翼般的墨睫轻翘,颤颤挠过他的脸。云烈渐敛着重且急乱的喘,薄唇轻贴着她的唇畔,沉嗓喑哑:“做人怎么可以轻易认输?斗志如此涣散,更需勤加练……”“你给我……闭嘴,”罗翠微弱弱笑着直往后仰,“仔细我真的打你。”他一手滑下托住她的后颈,另一手环住她的腰背,“认输过后又要反戈一击?那你这算诈降,若是在……”许是见他又想缠过来,她惊慌地抬手封住了他的嘴。云烈闷笑着将她捞过来靠在自己怀里,急促的心音渐趋安稳。静默的相拥良久,他低头在她耳畔沉声道:“怕你刁滑耍诈,必须先说好,若你打算叫我没名没分,我就……”“堂堂昭王殿下,竟追着姑娘讨名分,”罗翠微被他闹得方寸发软,笑倒在他肩头,“好啦,一定给你有名又有分的。”她从来就是个很痛快的姑娘,一旦想明白了自己要什么,她就无畏无惧。昭王府一贫如洗算什么?她既能临危受命扛起罗家,硬生生撑到如今罗风鸣渐渐长起来,那就一定会有法子让云烈摆脱率部啃地皮的悲惨命运。“所以,你这就算是向我求亲了?”云烈自说自话地点了头,委曲求全似的,“好,答应你了。”罗翠微傻眼,片刻后才哭笑不得地轻踹了他一下:“真想瞧瞧你那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云烈唇畔带着含糊的笑,抬眼望着天,耳尖红透,“那你看镜子就是。”罗翠微愣怔半晌,突然环紧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肩窝里,笑出了声。原来,话本子里也不全都是骗人的。她忽然相信,这一幕,终会是自己韶华正好的年岁里,最温柔的记忆。——真想瞧瞧你那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那你看镜子就是。就是这个人,总是猝不及防喂她满口糖的混蛋,没错了。她想与他并肩走过漫长岁月,直到双双白发皓首,十指相扣回望年少。没来由的,她就是有种预感——这或许是她此生做的最大一笔生意。稳赚不赔。****翌日午后,罗翠微随云烈前去面见显隆帝。其实无需多言,两人之间那浓到化不开的蜜味,真是隔着八里地都能将人齁到虎躯一震。显隆帝膝下儿女众多,云烈并不得他格外爱重,但到底还是他的儿子,他没打算在此事上做恶人;先前之所以不肯答应云烈请他帮忙提亲的要求,无非就是吃不准罗家这姑娘究竟是何想法。毕竟他是全天下最丢不起脸的人,若是替儿子求亲被人拒绝了,那还怎么好好做这皇帝?今日看出二人之间与先前大不相同的端倪,他自也就心中有数了。既云烈对这姑娘珍而重之,非要以“提亲”之仪来办此事,而这罗家姑娘显然也已定了主意,他老人家也乐于成全一桩佳话。闲叙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云烈也大差不离地探明了他这皇帝老子的心思,便行了辞礼,携罗翠微退出行宫主殿。走出老远,罗翠微见四下无人,这才靠近云烈身畔,委婉感慨:“方才我听着那意思,陛下的后宫……似乎热闹得有些过头啊。他当真分得清谁是谁吗?”云烈轻嗤一声,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别说后宫,就是内城里的皇子皇女们,年纪很小的那些个,他有时都分不清谁是谁。”说出去都没人信,却偏就是事实。不过,显隆帝自己有时会分不清,倒也没什么大碍,毕竟他身边有的是会替他分清的人。罗翠微心中暗暗啧舌,半晌后倏然警惕地转头瞪向云烈。察觉她的目光,云烈不待她出言,便立刻淡淡瞪回去:“我跟他不一样。”“噢,也是,”罗翠微点点头,目视前方,“娶多了你也养不起。”这话在某种层面上来说倒是事实,云烈被她噎得不知该怎么接,只能无奈笑瞥她一眼。提到这个,罗翠微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轻晃了晃与他交握的手。“你前两日说,之前别人送到你府上的年礼钱物,你都记了账,要还的?”“嗯。”既已在心中认定罗翠微是要与自己共度此生的人,云烈在她跟前真是穷得愈发坦荡了。“大前年你临川军的人在松原城外‘借’过五车粮,”罗翠微闷声笑道,“若也记在你的账本中了,回头就销账了吧。”云烈脚下一怔,面上呆了呆,接着就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竟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