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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8

    坡上与村中众人排排坐着,看尤小二如何描述他远在天涯的状元梦。

第七十三章尤小二与尤斌

我的生辰在三月。

没错,是莺飞草长,春色正好时。说到这个时,颜卓琳非常淡然地笑了笑:“我知道!”我还没问为何,她又道:“我和你生辰是同一天,不然一直关心着朝局之事的左赤峰,又如何能将你我弄错?”

我便再未问旁的话。

明明是多事之秋,可很奇怪的,从元宵到我生辰,这中间两个多月竟还相对平和地过了。之所以说相对,是因为这段时日里也多多少少发生过一些事情,譬如在关押楚锦的第十五天时,祁延门中闯入了几个黑衣人,他们目标很明确,一来便直奔楚锦所在之处,可祁羽连苍柘都在,君华也把她当做首要罪犯,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们得逞,于是在一番酣战后,那几个黑衣人尽皆被俘。他们武功很是奇特,看不出路数,完全不知是何门何派,可将他们面巾摘下,露出的却是几张我无比熟悉的脸——为首的是尤小二,主力是尤斌与楚锦父亲,剩下几个,皆是小时与我坐在山坡上闲话家常过的灰扑扑的孩子。

君华的贴身侍卫将剑架在尤小二脖子上,问他是何人,为何要救这朝廷侵犯。

他将脖子一梗,大有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而尤斌,也全然不是昔日呆呆傻傻的模样,他衣着干净整洁,出手干脆利落,就是被抓了,他也挺直着双腿不曾屈膝跪下。

我知这样的情形不宜叙旧,可他们的出现,无异于在证实颜卓琳的说法——我是前朝公主,尤婶是淑妃贴身婢女,而此时来的这行人都是他们培养出来的保护公主的关键人物。

他们和楚锦的使命一样,只是不知在何处出了差错,楚锦笃定地以为颜卓琳是公主,而他们几人,受尤婶号令,故而知道,真正的公主其实是我。

我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到他们面前,却是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小二,这才是你不敢去参加科考的最根本原因吧?”

尤小二本是一副赴死的姿态,听我所言,竟有了微微的动容:“是!”他垂下头去,默了默,又道:“也不是!”

昔日拿出龙纹令是以颜卓琳的身份,江湖上盛传的龙纹令持有者也是颜卓琳,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在场众人除了颜卓琳,我和尤小二一行人,其他知情人皆会以为,真正的公主是颜卓琳,根本就不会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所以更明显的话,我不能在这种场合里问。

我知道,所以最终,我只微微颤着声问了一句:“尤华村众人平白失踪,不是意外,也……与朝廷无关?”

尤小二点头。

“所以全村人,就只有我不知道这些事么?”

这次回话的是尤斌,没了昔日痴傻的伪装,他精壮的身板竟显得格外威风堂堂,便连声音都显得雄浑厚重许多:“meimei!你别问了,这些事,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也便知道了!”

他说的“该知道的时候”,无疑便是我十六岁生辰那日了。

我没有再问。

君华下令将他们分别关押,我不知道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可他们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而今也是因我落到如此下场,我自然不能对他们坐视不理。然身为尤十一的我,在君华面前说不上话,在祁羽连面前说不上话,在苍柘面前,亦是半个字都说不上,偏偏能够说上话的颜卓琳,却不愿去多这一句嘴。按她的说法是,她此时也是砧板上的鱼rou,多说一句,她的命就会少一截。

是了,君华以为她是前朝公主,那金銮殿上的皇帝自然也以为她是前朝公主,就算楚锦替她把这抗旨的罪责拦了,却也依然保不准,什么时候,京城就会来另一道圣旨——赐死她的圣旨。

斩草除根,这是关乎江湖恩怨的故事里,最常听到的词汇。

我去找了苍柘,彼时他在院中饮茶,见我前来,他施施然为我沏了一杯,不待我开口,便自顾自道:“我与三皇子是交易,他要卓琳的身份,我要她的龙纹令,我们之间,没有可以免罪的情谊!”

“不可能!”我本要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可听他如此说,却免不了激动了些,guntang的茶水泼在了他的身上,他动也未动,只将那侧翻的杯子极优雅地放下,用手掸了掸身上的水,仍是淡淡道:“筠离姑娘若是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这些日子以来,他曾去寻过颜卓琳几次,可颜卓琳对他,便如当初我对景恒一般,虽极力想演出恩爱的模样,可奈何感情不在,再演也像不了。苍柘不似景恒那般痴傻,亦不似景恒那般纠缠,他只寻过她两次,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日他与她一并站在初春的微风里,他的声音很柔,是他很少用的语气,却说着无比怅然的话:“你也不必躲着我,我答应过你,你不愿做的事,我不会逼你,关于龙纹令如是,关于这婚礼,亦如是!”

我躲在墙角,听得心里犹如针扎一般。也是这是,我方才明白,当日颜卓琳看景恒那般对我时,该是如何纠结着的心情。

自那日后,苍柘便甚少出现在我们面前,颜卓琳乐得清静,我却忍不住担心。于是几番以颜卓琳的名义打听关于他的事,得到的却都是“门主近日身子不适,正在闭关休息!”的回答。

而这一日,一来,我是希望通过他去求君华放过尤小二他们,二来,也确实想看看,下人口中的病,是真还是假。若是真,我可以看看他好得如何了,若是假,我亦可知,他是因何闭门不出。

在我心里,他从不是这样,会因一事,就萎靡不振之人。

我有些踌躇得看着他,想问他可有烫伤,可又怕自己过度紧张,反倒做些更加无法收场的蠢事来,遂只黯然坐着。待他将身上水渍拂尽,他缓缓道:“尤姑娘若是不信,我亦无话可说!”

我心中一沉。他既如此说,便是说,这个忙,他无论如何不会帮了。

然就这样回去我又着实心有不甘。他是这场事故的主人公,从情理上来看,他比君华更想知道这其间藏着的故事,而我与他又毫无交情,他不愿帮我,也实在是情有可原。

“若这事你无法帮……”我话问得忐忑,“那我有一个问题,你可愿回答?”

他淡淡扫我一眼,如果我没意会错,他是在示意我说。

我深吸一口气,方问道:“我有些想知道,既然你与君华都知卓琳是前朝公主,你又如何敢娶她?如果我没记错,当今皇上登上皇位的方式并不光明,他应该不会希望,前朝皇帝还有遗孤在这世上!”

他看过来,眼中闪过些探究之色,却终究未有大的变动。

“皇上的心思……别说是我一介江湖人,便连他的亲生儿子三皇子,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