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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我吃饱了。”

不顾众人投来探疑目光,她可怜巴巴地朝平南王夫妇道:“爹爹娘亲,纷纷肚子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了。”

她容易闹肚子是老毛病,这会儿自然没人怀疑,薛夫人甚至还问要不要给她请大夫。

被薛纷纷矢口回绝,装模作样地捂着肚子逃离了正堂。

傅容看了眼她没动几口的米饭,眉头微蹙,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不舒服就不舒服?

他停箸对平南王道:“我去看看她。”

“傅将军留下陪家父吧,许久没见他如此畅谈了。”薛锦意站起来朝他一礼,随后道:“我那里还有上回留下的药,正好给纷纷送去罢。”

闻言薛夫人点了点头,“也好,她出嫁时想必把药方子也带走了,你让她把药吃了,若还是不舒服再请大夫。”

又对傅容解释:“将军不知道,纷纷以前最黏锦意,在锦意后面跟个小尾巴似的。只过了两个月便生疏了,许是闹了什么矛盾,果真是小孩子脾性。”

傅容笑了笑表示理解,恰逢薛锦意从席间告别,临别时对上他目光,两人相互点头示意。

待人远去后,他拿捏着手中酒杯转了转,若有深思。

☆、鸡汤馄饨

游思居是以前薛纷纷的闺阁,自从四姐五姐出嫁后,这地方便成了她独享,只因两人嫁的地方远,平常鲜少回来。

院里排列数株玉兰,花开时清香宜人,一片洁白灿烂,仿似玉圃琼林。灵璧磐石置于西南,挺拔俊秀,精妙绝伦。映山红在岩石背光处绽放,绚丽烂漫,为久不住人的庭院添了色彩。

屋里布置与薛纷纷离去时无异,莺时季夏四人已经将桌椅床褥都打叠齐整,此刻见她早早回来,不由得纳闷:“前堂不是设了家宴?这才过了小半个时辰,小姐怎么……”

薛纷纷接过她端来的茶喝了一口,烫得咋舌,心情愈加不好,茶盏放一旁伏在桌上生闷气,“让饭饭给我准备些蒸饺水晶包一类的小点来,我没吃饱。”

莺时不明所以,刚回平南王府时小姐还欢喜的不得了,不过才两个时辰不到,怎的就开始闹情绪了?她向季夏使了眼色,季夏心领神会地一颔首退出房间,正要去招呼饭饭做些小姐爱吃的可口小点,没想到一转身便在廊庑碰到了人。

“六,六少爷……”她忙低头行礼。

薛锦意示意她起来,“纷纷呢?”

季夏侧身立在一侧,“小姐刚回来,现下正在屋里呢。”

薛锦意点了点头,只道了句“忙你的吧”,便绕过她进了屋。

便见屋里薛纷纷懒怠地缩在八仙椅里,任凭莺时跟她说话也爱答不理地,急得莺时以为小姐受了什么委屈,正卯足了劲儿地开导她。一抬头对上薛锦意目光,跟见到救星似的,“六少爷您来了,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闷闷不乐的,您快来给看看吧。”

闻声薛纷纷背脊一僵,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内室走去,临到梅竹喜鹊落地罩下才想起来说了句:“我没什么事,六哥不必来看我,前头家宴想必还未散吧,你就这么出来是否不太合礼数?”

薛锦意站在菱花门旁,目光落在她略带僵硬抗拒的小脸上,浅淡笑道:“是母亲命我过来给你送药的,并让我看着你把药喝了。”

薛纷纷可算是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本来就没事,不过随口扯了个谎,难道还真要喝药不成?

奈何不能反驳,她话哽在嗓子眼儿,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一转身走进了内室。

双凤缠枝葡萄镜规规矩矩置在一旁,镜面被擦拭得光亮,屋里格局与她走时无疑,薛纷纷立在红木浮雕牡丹折屏后,一时间犹有些恍惚。仿若一切都还在两个月前,那日午休她没有忽然惊醒,那些情意她也根本不知。

只可惜事与愿违,薛纷纷走到牖窗下一脸烦闷,听见折屏后有脚步声,当即提升警惕循声看去。

便见莺时端了碗药徐徐走出,“这是六少爷吩咐人煎好的药,小姐你身子不舒服,不如吃点东西再喝吧?”

薛纷纷暗暗松一口气,“你放下吧。”想了想又问:“六哥呢?”

莺时如实道:“六少爷在外头等着呢,说是要等你喝完药了再走。”

薛纷纷没法,只得赶紧把药喝完送那尊大佛离开,奈何药又烫口,干脆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尽数洒在窗外,并对莺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拿出去,让他快点回去跟娘交差。”

“这……”莺时正欲阻止出声,被薛纷纷捂住嘴瞪了一眼,只得顺从。

见着她出去了,外间许久没传来声音,薛纷纷这才有所放松。就势倒在短榻上,头深埋在金缎八音图大迎枕里,浑身懈怠。

不多时饭饭准备了几样茶点,未到跟前就闻到鸡汤小馄饨的鲜香味,她一咕噜从榻上坐起来,“好香,我要吃!”

……

然而在看清面前人后蓦地噤声,面色僵硬像被人扼住喉咙似的,半响才憋出一句:“你怎么没走?”

薛锦意把食盘方才一旁红木桌几上,不答反问:“为何躲着我?”

被人一语道破,许是心中发虚,薛纷纷顾左右而言他,“饭饭呢?”

“纷纷。”薛锦意注视着她眼睛,不容拒绝地低唤了一声。

这一声叫的薛纷纷更加心虚了,连忙摇头道:“哪有,是六哥想多了,我方才是真的不舒服才要回来休息的,没有躲你的意思。”

端的是打死不肯承认的架势,薛锦意心中喟叹,把那粉彩缠枝纹碗端在手中,“方才不是说饿了,来,六哥喂你。”

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在说到“六哥”二字时加重了语气。

薛纷纷哪敢让他喂,若是搁在以前还好说,现下只觉得浑身不舒坦,忙不迭拒绝,“太烫了,过一会我再吃。”

其中抗拒意味再明显不过,薛锦意眸色转深,将碗重新放了回去,坐在短榻边上对上她惴惴不安的视线,忽然唇角翘起淡声道:“你都知道了。”

“……”

一句话,五个字,说的薛纷纷头皮发麻。

她陷入从未有过的困境,素来灵光的头脑一团浆糊,“六哥说什么?知道何事?”

薛锦意俯身与她对视,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三寸,“你那天是醒着的,所以才这般躲我,对吗?”

好在她脑子转的快,须臾之间已想好对策,打定主意不肯承认:“什么醒着,六哥说的是那天?”

薛锦意不再逼问,他笑容如常地坐起身子,手掌放在她头顶轻拍了拍,意味深长道:“纷纷长大了。”

薛纷纷抿唇,浓密睫毛覆住了眼里一片复杂。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薛锦意临走时道。

薛纷纷攥着身下百蝶穿花坐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