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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密闭的卧室。空气好像被凝固了一般。墙上的挂钟不紧不慢地走着,只剩下秒钟传来的滴答声。近在咫尺的男人,以一种类似鹰隼研究猎物般的眼神看着占薇。头顶的灯光投在冷峻的脸上,那双不容直视的眼睛覆没在阴影里。他的手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黯淡的阴影结实地将她覆盖住。占薇回想着叶雪城前一秒说过的信息。浴室、她和mama在外面、单身男人会做的事,还有……婴儿沐浴露。那一瞬间,惊惧的情绪像电流一样漫过心脏,身体本能地往后一退。分明是被吓到的表现。温柔的表象霍然被撕下,她突然窥探到了他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占薇神情恍惚了好一会儿,又察觉到了不合情理的漏洞,弱弱地发出声音,“不对……”“哪里不对?”“你明明承认过,喜欢的是jiejie。”怎么可能还对自己做出这种事?叶雪城没接话。“就是那次、我给你洗头的时候……”是距离浴室事件两个月以后。占薇偷偷买的吉他被mama从二楼扔了下去,摔坏了。事后她给叶雪城打电话,问他,吉他会修吗?叶雪城原本是不会的。两天后,送到叶雪城家里的东西被拿了回来。“应该是没问题了,不过可能还需要调一调弦。”占薇点头,随即注意到叶雪城右手的食指包着块纱布。纱布很新,应该是最近才换上去的。“你的手怎么了?”叶雪城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没事,修吉他的时候被划了一道。”女生倒是反应很快,“对不起……”叶雪城看着沮丧的她,也不知道该感到好笑还是无奈。认识这么久,眼前这个女生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喜欢随随便便跟人道歉。“是我自己划伤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这样吧,”叶雪城想了想,打断了女生的自我检讨,“你如果真的很愧疚,帮我一个忙。”“什么?”“帮我洗头。”被划伤的是食指靠近指腹的位置,伤口不长,却有些深。洗澡的时候,只要不碰沐浴液便没事,可每次洗头都得单手洗,实在让人不爽。于是他向占薇提出了这样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要求。又或者,有着难以启齿的私心在里面。小女生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让人家帮忙却害得人受伤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懵懵懂懂地答应了下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帮叶雪城洗头,是在占薇房间的小浴室里。占薇特地从客厅搬了个躺椅,将靠背的高度调低。叶雪城优哉游哉地仰躺着,腿搭在面前的矮凳上面,一脸享受。她站在他身后,拿着量杯小心翼翼地将水倒在他头顶,又挤了些洗发水,轻轻地揉出白色的泡沫。柔软的指尖在发丝间游离。她的手指是很干净的那种,指甲被剪得整整齐齐,细致地在头皮上抠着,不重不轻的力道。叶雪城兀自感受着占薇的碰触,感官里满是少女柔软而动人的味道。空气里漫开淡淡的茉莉花香,时间安静得仿佛静止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年少气盛的身体被按下了某个神奇的开关,一种激荡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着。燥热从被她手指贴着的头皮漫出来,沿着他的身体一路向下,聚集在了小腹。第二次,他在有她的空间里,身体起了反应。头顶上的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聊着天,温软的声气,混合着手指摩挲的沙沙声,融合成混沌的一片。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有身体里的那团火,悄无声息地蔓延着,作威作福。意乱情迷间,他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那只在头发间撩拨的手。皮肤湿湿的、凉凉的、光滑细嫩。让他掌心的温度几乎可以燃烧起来。“嗯?”身后的占薇显然被吓了一跳。他抓着她的手,没说话。“怎、怎么了?”叶雪城将情绪压抑住一些,“水快流到我眼睛里了,你帮我擦一擦。”“哦、哦。”占薇找来干毛巾,将他额头上的泡沫抹掉。叶雪城睁开眼睛来,视线顺势落在小腹上。不出他所料,某个暧昧的部位,正不知廉耻地昂首挺立着,一目了然。他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拿起一旁被脱下的外套,覆盖在腿上,将那个部位严实地遮挡住。身后的人却若有所悟地停了下来。是察觉到了什么吗?他的心随着她的手顿挫了片刻,然后以狂乱的节奏扑跳着。耳尖渐渐发烫,有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在心里一点点被放大。“不正常。”“臭流氓。”“看啊,被她发现了吧。”他紧张得几乎不能呼吸了。过了几秒,天真无邪的女声却轻轻问了句,“你是不是冷呀?”叶雪城发不出声音。“你等等,我拿毯子过来。”他闭着眼睛,似乎不忍面对她。过了会儿,洗手池响起了流水声。她洗了手,踩着拖鞋“哒哒哒”地往浴室外走去。等他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拿着一床印着粉色小碎花的毯子,盖在了他身上。她笑盈盈的,“现在好一点了吗?”“嗯。”后来两人洗着头,还一边聊了会儿。叶雪城含含糊糊地应付着,满脑袋的理智都不在线。墙上的挂钟依然在走。叶雪城将思绪从回忆里拉回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坐在床上、表情怯怯的女人,蓦地勾唇一笑。既然在她眼里的形象已经崩塌了,索性就崩个彻底。“你当时说的原话,还记得吗?”占薇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她对他说,“最近总是有个男同学送jiejie回家,不过mama问了,说暂时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还喜欢我jiejie吧,如果是的话,要抓紧了哦。”叶雪城闭着眼睛,回了个“嗯”,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一段有什么问题?面前的叶雪城逼近了一些,一双深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你知道吗……”他的语气一顿,指了指下面,“我回答‘嗯’的时候,‘这里’还为你硬着。”事实上,他也说不清那个“嗯”是敷衍,还是欲盖弥彰。占薇一惯胆小害羞,此时显然被真相吓得不轻。过了两秒,暧昧的粉红从脖子一路蔓延向上,脸色娇艳欲滴。羞赧、惊讶和害怕混合在一起,让她的大脑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