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文网 - 言情小说 - 小狐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安静,转头来看,就发现公输拓枕着双手倒在炕上,眼睛直勾勾看着天棚出神。

春喜的茶端来了,兰猗接过来到公输拓身边:“侯爷这是怎么了,闷声不响的。”

公输拓嗅到了茶味,起身,坐在炕几边,接过茶抿了口,又沉默良久,没有回答兰猗的问,却反问:“你我之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倾慕我吗?”

这话问的突兀,兰猗没什么思想准备,只能打哈哈:“夫妻之间,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公输拓摇头:“jiejie与那个沈蓬庵就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jiejie倾慕沈大人,才会以身相许。”

沈蓬庵?兰猗猜度应该就是那个沈大人,听公输拓说媚嫦是出于倾慕才对沈蓬庵以身相许,兰猗便知道他果然是妙嫦腹中孩儿的亲爹,问:“侯爷见过沈大人,他知道不知道大jiejie已经有了身子?”

公输拓将茶杯放在炕几上:“别打岔,本侯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兰猗学着他的口吻:“别打岔,我问侯爷的话侯爷也没回答呢。”

她不肯回答,公输拓当她是默认了某些事,心里很是不爽,也还是保持着随性的笑:“小狐狸。”

兰猗着急道:“你快说,沈大人决定怎么办?”

公输拓神色黯淡:“沈大人已经娶妻,即使jiejie肯纡尊降贵为妾,他那母夜叉般的老婆也不一定能接纳jiejie,更何况母亲那里,哎,这些个事本侯不在行,你替我想想。”

沈蓬庵是有家室的,这让兰猗很是意外,转瞬又释然,沈蓬庵年纪不轻了,当然已经娶妻生子了,如此,妙嫦该怎么自处?当然,若能成全沈蓬庵和妙嫦,不仅仅妙嫦有了好的归宿,那孩子也不用担个私生子的名声,有爹有娘有家,多好。

兰猗突然起了个念头,很想成全妙嫦与沈蓬庵,当把这个念头告诉公输拓,他就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这事就麻烦夫人了。”

兰猗一怔:“为何是我?”

公输拓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这事没成之前不能声张,再说,两广总督高崇要回京述职,我得准备见他。”

兰猗咯咯一笑:“高大人回京述职那是皇上的事,侯爷准备见他作何呢。”

她以为公输拓是在推脱,这样的托词未免幼稚。

公输拓却一本正经的:“这次高崇奉召回京述职其实是皇上想杀他的借口,他来了恐就走不了,我要救他。”

兰猗一惊:“他若有罪,侯爷首先未必能救,另者,他是个恶人,侯爷不该为一己之私而拉拢他。”

公输拓脸色一凛:“他无罪,是他的属下张贺全弹劾他,说他有个堂弟在两广一带做响马都是他给撑腰。”

兰猗叹道:“莫说堂弟,亲弟弟行恶,做哥哥的也不一定能管得了,这回倒是那高崇委屈了。”

公输拓手指探入茶杯中,蘸了点茶水后在炕几上闲闲的乱画着,心里却想着该如何救高崇,宇文佑已经怀疑他,他这次替高崇说项必然会加重宇文佑对他的猜疑和戒备,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一时间脑袋里没思路,只坚定道:“所以我要救他,我救他一是处于侠义,二,我想要他那堂弟的两万人马。”

说这话时,夫妻对视,兰猗心底砰砰的,因她了解了公输家族同宇文佑家族的百年仇怨,是以她知道公输拓在做什么。

公输拓发现她突然严肃起来,笑问:“你怕了?”

兰猗故意抱紧了双臂:“我是冷。”

本是搪塞的话,却与那一晚如此雷同,她突然臊红了脸。

公输拓伸长胳膊一把揽过她:“算命的说你是皇后娘娘命,这是天意,我不能违背天意。”

虽然兰猗明白公输拓所做的一切是所有背负家仇的男儿该做的,终究这事太大,牵扯的或许是整个天下,那一刻来临时,即使不能天翻地覆,也会惊天动地,她心里不知如何面对,仍在刻意回避:“哦,我得去看看大jiejie,既然沈大人已经知道了她的事,到底她是走是留,得看她自己的。”

说着从公输拓怀里挣扎出来,下了炕喊秋落进来给她取了斗篷,逃也似的离开倚兰苑去了漏月庵。

能够离家,能够走出漏月庵,妙嫦非常兴奋,更何况还是为了腹中的孩儿,这是她下辈子的倚靠,是她好好活下去的理由,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妙嫦因为开心,素日里惨白的脸上也多了些红润之色,看着净凡和净尘打点着行李,她偷偷拿出枕头底下的手镜照了照,年华不再,容颜依旧,镜子由下往下,看见身上的缁衣,离开家后或许可以恢复曾经的俗家女儿妆扮,她心底添了份欢喜,那时也可以自由自在的想给沈先生写信就写信,不用再担心给母亲发现。

想了一样又一样,样样都是那么甜蜜,她忍不住笑弯了一双秀眉。

外头有人喊:“大小姐,少夫人来看你了。”

是秋落的声音,妙嫦赶紧吩咐净凡出去相请。

兰猗随着净凡走了进来,妙嫦以为她来是为了自己出行的事,指着榻上那硕大的包裹道:“瞧瞧,这么多物事,恐要多出一辆车才行。”

兰猗神色凝重,对秋落道:“你和二位师父先出去下,我与大小姐有话说。”

195章大jiejie同沈大人的事,侯爷拿个主意罢。

禅房清幽,能听见外头松柏林中传来声声鸟雀的啼鸣,一炷檀香将尽时,兰猗谨慎的道:“大jiejie为何不肯把有了身子的事告诉沈先生呢?”

此事在兰猗这已然不是秘密,妙嫦也就毫不隐瞒了,手轻抚上小腹,眼底泛滥着母爱的光泽。

她十六岁嫁人,二十二岁守寡,夫家之人皆说她克夫,若非忌惮她是公输大小姐,给她脸色看是轻的,也说不定就拳脚相向了,弟弟做主把她接回了娘家,本打算给她寻个好人改嫁,母亲却执意建了这个漏月庵让她潜心修行,十年光阴或许在别人那里不过是弹指一挥,在她,却是数不清的漫漫长夜对影垂泪,后来认识了沈蓬庵,他对她好,她乐得把自己身心都交给他,却没曾想在先夫家里时她没有生养,这次却怀了沈先生的骨rou,为了至爱之人,她轻声道:“虽然我从来没问过沈先生可否娶妻,想想他那样的年纪怎能不娶妻呢,我若把这事告诉他,他一定会娶了我,只是,他夫人肯吗?娘,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