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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戏子给褚清辉庆生。褚清辉哪能叫她们破费,心意到了就够了。不过,公主府确实冷清,府上又不曾蓄养戏子,她便叫管事请了京内有名的庆春班,明日来府里唱一天,阖府上下热闹热闹。傍晚时分,闫默提前回府。褚清辉听到下人来报,叫紫苏等人都退到院外,自己悄悄躲在屏风后。屏风边的多宝架上,多了一排八个指头大小的小人像,是闫默送她的生辰礼。如今他的雕工越发精湛,仅大拇指那么丁点的个头上,雕了两个栩栩如生的小人,一个是他,一个是褚清辉。两人姿态各异,或站或坐或卧,唯有一点相同,不论什么姿势,褚清辉都不曾好好站在地上,每个雕像里,或者抱或者背,她都是靠在闫默身上的,甚至还有两尊二人滚在一起。昨晚收到这礼物,褚清辉脸红了半天,这人看着正经沉稳,谁知私底下都在琢磨这种东西,还非摆出来,就算屋里没外人,她看着也觉得臊。闫默还未踏入房内,就听到里头压抑的呼吸,只做不知,大步入内。他在堂上站了站,没等到躲着的人出来,心下思量要不要装作找不到她的样子张望几下。好在褚清辉没叫他久等,自己憋不住,边笑边冲出来,一个飞扑挂到他背上,“我在这里!”闫默顺势前跨一步,一手伸到背后搂住她,往上颠了颠。“是不是吓了一跳?”褚清辉把脑袋往前伸,笑嘻嘻搁在他肩上。闫默点头配合:“是。”“以前在宫里陪小恂玩躲猫猫,他一次也没有找到过我。”褚清辉在他背上晃了晃腿,“不过,小时候跟太子哥哥玩,都是我找不到他。”闫默将她背进内室,“今日做了什么?”“早上和先生一起入宫,下午才回来呢。府里明天请戏班子唱戏,先生有没有喜爱的戏目?”闫默将她转入怀中,抱着坐下,又把她脸上碎发别到耳后,顺手刮了刮脸颊,“你喜欢就好。”褚清辉噘嘴道:“我正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才来问先生,不过想来这些事先生懂得比我还少,还是交给紫苏烦恼去吧。”她说着,点点闫默的胸口,“过了今日我就十六了,先生以后可不能再像小娃娃一样把我宝来抱去。”她念叨闫默将她当小孩,害得她在紫苏等人面前失了公主的威严,却没想到如刚刚那般,蹦蹦跳跳窜到别人背上,才更像是孩子所为。闫默不为所动,抓住那根白嫩的指头,放到嘴边含了一口,“还小得很。”褚清辉果然瞪眼抗议,“不小啦!还有,以后也不许老咬我,连娃娃都不咬手指头了,先生还咬,羞不羞?”闫默微微拧眉,“不如从前rou感,莫不是瘦了?”“什么呀,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确实瘦了。”闫默托起她估摸重量,下了定论,“以后每餐再加半碗汤。”褚清辉最不喜欢喝那些滋补的汤,听见这话,忙把指头递到他面前,“没瘦没瘦,你看rou都在这里!”闫默仔细看了看,正色道:“看不出,大约是瘦了。”“怎么会看不出?不然你摸摸?”褚清辉殷勤道。闫默捏了捏,“没rou。”“那……那给你啃一下?”闫默看了看她,勉为其难将那根指头含进嘴里,半天没吐出来。褚清辉眼巴巴看他,“没瘦吧?”闫默还在含。褚清辉试图讲道理,“我觉得还是那么多rou,今天再给先生咬一次,以后不能吃手指头了。”“瘦了。”闫默道。“……你再啃啃!”褚清辉泪眼汪汪。第68章归人正月里下了几场雪,二月份开始回温,到了三四月,连褚清辉这样怕冷的都换上了春衫。□□正好,她约上林芷兰,带着紫苏等人去城外踏青,天黑后就留宿郊外别庄。闫默在宫内当值,不曾同行。夜里紫苏抱了床被子,在外间给她守夜,睡前,主仆二人灯下说闲话。褚清辉兴致起来,摆出笔纸,要亲自画明日所放纸鸢的图样,紫苏在一旁打下手。“公主画的是庄里那些桃花?奴婢瞧着比真花还娇嫩些呢。”紫苏探身去看,忍不住赞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会儿京城里桃花早就谢了,结出了青涩涩的果子,此处别庄内到还是红霞般,一片连着一片。“画上的哪能与真花相比。”褚清辉晓得紫苏有意夸赞,并不当真。这个时节还没有什么蝴蝶出来活动,不过她为了瞧着热闹些,还是画了只粉蝶在花瓣上。别庄内伺候的人大都歇下了,偌大的庄子不闻一点人声,然而窗外草丛里,蟋蟀却不知疲惫地鸣唱,稍远处水塘中,蛙声此起彼伏。山间的夜晚这样宁静,又这般热闹,充满了生机。烛花轻轻跳跃,发出细微的哔啵声,紫苏拿剪子剪去一段烛芯,抬头见月亮已在半空挂着,正准备劝住清辉去歇息,就听得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于一片静谧中,显得尤为突兀。心一下提了起来,紫苏握着剪子朝褚清辉靠近,低声道:“这么晚了,会是谁?”褚清辉侧耳听了一阵,忽然展颜。“公主晓得是谁?”紫苏看见她的表情。“你难道听不出墨云的马蹄声?是先生来了呀。”褚清辉欣喜地搁下笔,不准备再画。紫苏安下心来,一面收拾桌面,一面疑惑问她:“马蹄声与马蹄声还有不同?公主怎知那是墨云?”褚清辉皱眉想了想,摇摇头,“别的马不知道,但先生的马我就是听得出来。”紫苏便笑了,“想来不是墨云的马蹄声有何特殊之处,而是公主与驸马爷心有灵犀。这不,公主下午才离府,眼下还未歇下呢,驸马爷就已马不停蹄的追来了,奴婢看他一日也离不得公主。”“敢取笑我,”褚清辉佯怒,“坏丫头。”“奴婢哪敢取笑公主,说的可都是实话。”“还说呢,”褚清辉伸手戳她的腰,“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小郎君,让你也跟人家心有灵犀一翻?”“公主饶了奴婢,再不敢了。”紫苏怕痒,忙侧身躲开,笑着求饶。两人玩闹间,马蹄声已经止了,紧跟着是一阵sao动,想来是别庄的护卫在盘问来人。不过一小会儿,便听一串脚步声急促而来。夜里还是有些寒意,闫默卷挟着一阵凉风入内,褚清辉迎上前,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他一把抱住,紫苏忙低头退到屋外守着。“先生这是怎么了?”褚清辉惊讶道,两人早上才分别,何至于让他如此激动?闫默不言不语,可却抱着她转起了圈,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