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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止一次了,北平觉得王娇说的话总是透着一股奇怪的腔调,和他不一样,和李容川不一样,和周围所有人都不一样。就像在鸡西那个破旧的招待所。他打开房门,看到站在楼道里孤孤单单的她。她看着他,目光凌厉又脆弱。很奇怪的,那一刻,北平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有点神秘,仿佛凭空出现在这里。她的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今天也是,他听不懂她说的话,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他说话的口吻一向拽拽的,就是询问也带着一股傲劲儿,王娇懒得搭理他,冷哼一声,转身往前走。北平愣了一下,然后紧追两步跟在她后面走。她去哪儿他去哪儿。看他的影子总是跟自己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王娇回身怒视:“干嘛跟着我!”北平居高临下看她,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想揍你。”王娇深吸一口气,“你敢!这里是县城,旁边都是人,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群众会把你抓起来。”北平笑,眼睛盯着王娇涨红的脸,懒洋洋地撸了撸军大衣的袖子说:“你以为我傻啊,再往前走就没什么人了,我总来县城,这地方我熟悉,到时候你看我敢不敢揍你。”他说的越是漫不经心,听起来可信度就越高。王娇忽然觉得害怕,看着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警告道:“你要是敢动我,回到连队容川一定饶不了你!他会把你的鼻子揍歪,眼睛打青,嘴角踢出血!”“噢。”他眉目寡淡地应一声。王娇挑眉,以为他怕了,得意洋洋地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心眼没那么小,刚才那句话我就当没听见,不会告诉容川的。”说完,转身往前继续走。走出几步,却发现纪北平依旧像口香糖一样紧紧跟在她身后。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纪北平,你跟着我做什么!”他不说话,眼睛细细地看着她,似乎在琢磨什么重要的事。肯定不是好事,因为他笑得很阴险!王娇终于认输,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口吻软下来求和道:“你是没带钱吃饭吗?我这里还有点钱,我请你。”北平往前走一步,垂眸认真地看她紧张兮兮的小脸,修长的食指点点她冻红的鼻子,认真地说:“我不要钱,只是在想,一会儿走到没人的地方,是先揍歪你鼻子呢,还是先打青你的眼睛,还是……先把你的嘴角踢出血。”第079章兴许临近春节的缘故,县城国营小饭馆竟意外的热闹。“借过借过。”北平端着一个大铝制餐盘从桌椅间狭窄的缝隙中穿过,来到角落,“点了一盘锅包rou和一盘炒土豆丝,四碗米饭。”王娇不说话,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纪北平。北平知道她脑袋里想什么,冷哼一声说:“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菜?还是怕我在菜里下毒。”王娇还是不说话,望着他的目光里生出一丝怨恨。北平坐下后先搓搓手,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锅包rou放进嘴巴里,又夹了一块放到王娇碗里的米饭尖上,说:“放心吧,我不会毒死你。你这么瘦,除了骨头啥也没有,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卖到最穷的山沟里都没人要。”又叹口气,轻蔑地撇撇嘴,“也不知道李容川看上你什么了。”“我肤白貌美。”王娇忽然说。北平一愣,“什么?”王娇平静地望着他,淡定地重复了一遍,“我肤白貌美。”北平沉默一瞬,然后染着阳光的眉宇有了飞扬的姿态,他笑道:“王阿娇,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从小到大,我见过自负的,但是没见过像你这么自负的。”笑容渐渐扩大,眼珠闪亮,点点头,阴阳怪气道:“嗯嗯,你貌美,可貌美了。”“想损我就直说。”王娇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锅包rou,咬一口,撇头看一眼旁边埋头吃饭的北平,“哎,吃rou啊,别光吃土豆丝。”北平夹一筷子土豆丝,带着些许不耐烦回一句:“你吃吧,我不爱吃那个。”王娇心想你神经病啊,不爱吃点它干嘛?果然是少爷,花钱如流水,根本不过脑子。吃两口菜,王娇像是想到什么,胳膊肘碰碰纪北平,“哎,我发现一个问题。”北平皱眉,半根土豆丝还黏在唇角:“什么问题?”王娇认真地看着他说:“我发现你笑起来的时候挺好看的。”“你,你有病啊!”北平脸突然红了,眼睛瞪着,但不敢跟王娇对视。王娇迎着光线,看他看的很清楚,所有表情尽收眼底,她笑了笑,没有点破什么。夹了一块锅包rou放进他碗里:“爱信不信,反正我说的是真话。”“嗯,因为这顿饭是我请的。”北平看着碗里那块rou,分析地头头是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说了。”她真不是故意吹捧和讨好,是由衷觉得纪北平刚才笑起来,那眉宇轻扬的样子很是明朗俊秀。当然,那份桀骜仍在,只多了一分少年人应有的惬意。连队里,大家都说纪北平家庭条件好,他爷爷如何如何厉害,他爸爸如何如何厉害,他mama又是什么样的巾帼英雄。似乎生在这样的家庭万事无忧,然而在王娇眼中,纪北平恰恰万事忧愁,他总是皱着眉头,像一位阴郁的诗人,他也不太合群,除了张强,他似乎没什么朋友。总是独来独往地走在田埂麦苗间。如果拿野兽比喻男人,容川就是一呼百应的狮王,而北平是一头形单影只又体弱多病的荒野独狼。“看着我干嘛?你不饿么?”见王娇总盯着自己,像盯贼似的,北平脸就发烫王娇指指面前的锅包rou,“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了,就算你不爱吃,也帮忙吃点,现在粮食这么紧张,咱们是兵团战士,要给广大群众做好榜样,绝不能带头浪费。”北平皱着眉头,忽而又一乐,有些无奈地说:“王阿娇,你可真够贫的。”吃过饭,北平还有一些东西要买,王娇礼貌地问:“用我陪你一起吗?”他努努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板着脸说:“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能丢了不成。”王娇点头:“行吧,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归队时间,最后一班回村的车是下午四点。现在天黑的早,若太晚回去,你一个人注意点安全。”他又露出烦躁的表情,哄苍蝇似的挥挥手,“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见她走出两步,又叫她,“王阿娇!”她回头,午后的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圈。他情不自禁地笑起来,问:“今天的饭好吃吗?”“好吃呀。”他双手插兜,像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