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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不认同。那天上午,他们在所谓的酒窖负责人的带领下,仔细察看了事故现场。第一现场肯定没了,只剩下修缮后的偌大地窖。正如他们所说,里头是白酒研发中心,足足地下三层,垂直高度至少有十米。她在过来之前就恶补了足够的资料,知道挖煤的最佳深度要在五到二十五米之间,小于五米太浅,表层土壤矿含量不够丰富;但太深也不行,会有巨大的坍塌风险,而且深挖的成本较高,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利润未必增加有时候反而下降。所以任何正规的机构和组织,都会基于人性角度考虑,宁可丢掉那点缩减的利润也要保护矿工安全。但如果是私开的黑矿,那就未必把矿工当人来用。他们只是一个工具,活的而已。她的专业素养丝毫不输给身为工程师的郑洋,知道要想挖到如此深度的地下,必须拿到上面的红头批文才能进行。酒窖负责人知道她要查这些基本的法律文件,所以全都带了过来,在男助理挎着的那个公文包里。她跟郑洋一起核查那些文件,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个白酒地窖已经真实到不可思议,每一份该有的批文都不缺,还是个国家级的扶贫项目,所以也有很多政策和税收优惠。幕后黑手真是两头吃,一面从那些讨生计的矿工身上剜rou,一面变相从国家国库里揩油。陈易澜对那个助理说:“麻烦你把这些文件都复印一份,我们要带回去跟相关管理局核对。”男助理冲她一笑,“好的澜姐,我今晚就送到你房间。”她一听却摆手:“你不要晚上过来,我睡得早。”助理没料她拒绝得如此直接,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又笑着,“那我明天一早行吗?”白酒地窖掩饰得太完美,物证文证皆在,除非能立刻把私矿所在地找到,否则再查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可这种私矿都藏得十分隐蔽,一时半会很难找到,她开始在脑海里琢磨解决方案。他们无人说话,却分外有默契,兵分两路,韩纵跟裴衡寻了个借口先行出去,将工作人员甩掉后,开始暗地里走访。陈易澜跟郑洋则继续留在研发中心,同男助理和女主任一起,一边聊天一边考察。“贵司的领导应该跟上头官员关系不错?我看这些文书都是很快就批下来,没点人脉还是不行?”帅气的男助理一脸懵懂,“澜姐,我才刚进来,这些人情世故的弯绕我也不太懂。”陈易澜看了看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两个月以前。”她了然,“原来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他愉悦地笑了,“澜姐还挺会看人。”“为什么回来?”她问。他耸耸肩,“这里提供的工资不低,跟我在大城市也没隔多少。而且我妈也需要我照顾,我不想离她太远。”“家里只有你一个?”他用力颔首,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颇讨人疼,“我从小就是我妈一个人拉扯大的,现在理应换我回馈她。”这种话很能博取同情,尤其是女人的。但陈易澜只是面上赞许,心里仍旧淡淡的。毕竟,这话究竟真是假还不知道呢。“你知不知道这里干违法勾当,迟早要被查、被封,你还是换个去处比较好。”初出茅庐时她会这样傻兮兮地善意提醒,但吃了几次大亏后,她就不会再犯。她知道自己面对的对手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严密组织,他们十分狡猾。“我过几天要去S市办个手续,能约你出来一起吃饭吗澜姐?”他叫的十分亲热,“我觉得你性格好学历又高,想跟你一直做你朋友,偶尔还能向你请教一下。”面对对方诚挚的眼神,她回一个礼貌的答复,“如果到时候时间允许,我就出来见你。”“在纪检做暗访律师很忙吧,要是没空就别勉强。”他语气温和,又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崇拜,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一下就嗯了声。但陈易澜是谁,哪是那么容易就令她放松警惕。她仔细琢磨这话,好半晌都没吭声,然后突然发问:“你为什么说我在纪检?我只是韩先生的秘书而已。”“原来您不是吗?”“当然不是,”她也能把装傻玩得很溜,“您说的暗访又是指什么?谁跟你讲的?”他还是磊落的态势,“我听他们说,上边纪委派人过来查,自然就以为你们都是,搞错了勿怪。”她试图套话,但对方不知是真懵懂还是城府太深,全程表现得纹丝不露根本找不到破绽。甚至还反过来试探她。不管是美艳的余主任还是今天这个看起来很阳光的男助理,实际上都是狠角色。“你还年轻,很多事不懂也正常。”她笑容柔和,杏眼弯着真是美极了,但心里却是彻底警惕起来。两个男的在外面做调查,无人随行倒落了个清净。裴衡抽空问他,“你也没必要把她看得那么紧,让她出来长长见识挺好,她现在还年轻。女人结了婚可就没这么自由。”“我倒希望跟她尽早完婚。”“她肯定不同意,甚至会有点抵触。”裴衡的语气十分笃定,而且事实不也正是如此么。韩纵立刻问:“你为什么这么说?”“很简单,她有自己的抱负。”“她的抱负跟结婚生子又不冲突。”裴衡淡淡地笑了下,“男人是,女人可不是。”韩纵沉默了。“十年前省委副书记涉嫌行贿案,当事人可就是陈家的,虽然后来证明没有受贿。但只要进过纪委,政治生涯也就到了头,他们一家很惨,当事人直接跳了江,留下孤儿寡母,后来他们转为经商,又重新开始折腾,现在也算是市里小有名气的。”韩纵竭力回想,但毫无印象,“可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过她家有什么重大变故。”“当然不是她家,她家要是发生这事,陈伯怎么可能做到司法部,只是旁支的一个亲戚。但就算隔得再远,也毕竟是相识的同宗的,她当时很难受,说那个伯伯人很好,怎么就被活活逼死。”韩纵停顿着,心里突然有点苦涩,“她从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提了,只是你没注意,她当时还找我哭过,说你不想理她。”韩纵听完,整个一愣。从小到大俩人也不是没吵过,仅有的几次比较严重的,他都记得。此刻仔细回想,终于在脑海里捕捉到只言片语,他恍然发觉原来是那一次。当时父亲出轨的丑闻暴露,家里整日不得安宁,他的确对陈易澜吼过,现在不要来烦我。在她最需要安慰和呵护时,他把人赶走了。“那时候她就立志要从事检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