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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偷偷从车帘缝往外看着。“茹姑,等会儿我们去吃糖葫芦好不好?”茹姑又笑,像蒙尘的明珠突然被风拂去了灰垢,那样的干净无害,沈荞看了一眼便愈加痛恨起那个糟蹋了她的人!马车即将驶出闹市,沈荞打开车门探身出去向车夫叫:“且停一停!”车夫闻后长长吁了一声勒紧缰绳,那马儿是被驾熟了的,只仰头伸了伸脖子抖了几下便放慢了脚步,车夫摇了摇驾辕上绑着的铃铛,前面的车夫便也勒住了缰绳,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下。沈玉朝和杜菎臣先后下车,沈玉朝皱眉问:“有事么?”沈荞道:“我要买糖葫芦!”沈玉朝脸色微沉道:“糖葫芦?珍娘几岁?这是大道上最拥挤的时候,我们两辆车占了半条道儿,你就为一串糖葫芦?”沈荞还没回答,杜菎臣早已叫了身边的小厮:“快去,多买几串糖葫芦回来,苹果山楂枣子桔子的都要!”沈玉朝怒而转向他:“菎臣你就这般没原则?”杜菎臣笑得眼睛亮亮的:“不过几串糖葫芦,既然三表妹想要,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那便依她也不妨的……”沈荞诚心的道谢,他的脸瞬间像红旗一样左右各插了一面,急着摇手道:“不妨事的,不用谢啊……”小厮腿脚利落的跑回来了,将七八串红彤彤亮晶晶的果子献到沈荞面前,沈荞拿了一串给沈玉朝,他恼火的掉头就走,再递给杜菎臣:“你要吗?”看着沈荞那双似浸在蜜油里黑玛瑙一般的眼睛,杜菎臣红着脸接过来说“谢谢。”沈荞笑道:“这是你的,怎么谢起我来?”他脸比山楂还红“总之,就是谢谢,我也好几年没吃了呢。”那头沈玉朝不耐烦的在叫:“还走不走啊?路都堵上了!”杜菎臣才快步走开。“茹姑!喜不喜欢?”茹姑兴奋的像被勒住喉咙的小猫,先生发出吱吱呀呀的细声,又像弹簧脖子的泥人那样忙不迭的点头,终于说出喜欢两个字。旁边沈茵一脸讶异和嫌弃,“至于嘛!几串糖葫芦,高兴像要背过气去了!”沈荞本想给她一串的,听她这里便留了一串给自己,又给了松香一串,剩余的都塞到茹姑手里,“给你!别都吃了啊,每种尝尝就好!”但是,茹姑显然对每种尝尝就好这句话理解有误,等沈荞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吃了好几串,沈茵冷嘲热讽道:“等会儿冒酸水肚子疼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马车又走了一会儿,耳边的喧闹声渐渐远去,马蹄踏在官道上的声音异常清晰也单调,连着似乎有十几匹快马旁边掠过,沈荞对这声音敏感,撩开窗帘往外看去,外面正驶过一辆皮蓬顶黄铜钉青帷的大马车,速度比自己这辆快,透过半开的窗帘风云流星般过去一个挺拔的身姿,带来一股山岚之气。待沈荞想要细看,却已擦身而过,只留下均匀的车辘声和浮起的烟尘。自己乘坐的马车渐渐慢下来停住。沈茵睁开睡朦朦的眼睛,红嘟嘟的小嘴撅了撅伸个懒腰道:“到了吗?”“在车上睡觉最舒服了,像摇篮一样。”一眼看见愣愣瞧着自己的茹姑,她没好气道:“你不困吗?瞪着我干嘛?”“摇篮。”茹姑没头没脑的说。松香瞧着她道:“这次出来,表小姐说了好多话了,真是不容易!”“对啊,她就该多和人交往才能恢复。”沈荞也觉得带她出来实在是太正确了。门外传来杜菎臣礼貌的敲门声,“三位小姐要不要下来活动一下,前路有些拥堵,恐怕要等一等。”沈茵清脆答道:“我要下来走一走。”外面杜菎臣温和道,好。沈茵的丫头凤仙先下去,回头要去扶主子的手,沈茵右手交给她,左手也伸出去看着杜菎臣,待他反应过来沈茵竟是要自己扶她,脸颊迅速的火烧,正迟疑着,另一只大手毫不怜惜的攥住了沈茵左手,温热又实在,沈茵正觉奇怪,耳边已经传来沈玉朝的声音:“快些!难道还要抱你下来不成?”沈茵才不想理他,下车后就挣脱他,又忙着整理裙子上的折痕。沈玉朝弯腰对着车厢叫:“珍娘你不出来透透气?”沈荞无可不可道“好吧!”沈玉朝扶她下来,然后是像影子一样跟着沈荞的茹姑。这里已算郊外。二月里依旧漫山的衰草,除了松树一篷篷毫无生机的绿着,更多的是光秃秃姿态各异的树杈子,脚畔一簇簇野迎春花毫无章法的斜伸着枝条,一朵朵小黄花倒开的耀眼明亮。沈玉朝低声对杜菎臣说:“我看见……是锦衣卫在前面,今儿只怕是宫里的人也在。”杜菎臣压低声音道:“不妨的,他们想必是去潭柘寺,而我们去宝珠峰,到了前方一里处我们便向东北方去,不相干的。”他和男子说话时平静而理智,一点都不局促。车夫取了旱烟袋吧嗒抽着,烟味袭来,沈茵捂住了鼻子悻悻转身。沈荞却站着没动,这有什么,信不信我也能抽两口啊?杜菎臣道:“你去下风向处走远些抽,不要熏着小姐了!”车夫嘿嘿一笑猛抽两下,便灭了道:“不抽了,这里风是旋着吹的。”沈荞却说:“你只管抽好了,赶车累了总要让人解解乏的!……不过你这烟丝可有点霉了啊……”第94节可爱的害羞车夫听了笑呵呵道:“小姐居然能闻出来,这事都怪我媳妇儿,好好的烟丝盒子放在了厨房碗柜里头……”杜菎臣听了微笑,这个三小姐倒有几分真性情,连烟丝霉了都能闻出来,闻到了又不忸怩的说出来。一转头看见沈玉朝竟在琢磨什么,好像在看不认识的一个人。沈荞闻得出烟丝的霉味?这不是很扯吗?估计就是顺口一说的吧。“你抽过?”他似笑非笑的问。“父亲抽烟啊!再说我从前眼睛不好,耳朵和鼻子却是很灵的。”沈玉朝的眼睛里疑惑在闪跳,他似乎不能接受这个说法,沈近山用